女巫少有像你这样严重的洁癖,你挥手把他提在空中拿到浴缸洗了个干净。
期间他扑腾着咬了你一口,你结结实实一巴掌打在他头上,他也就老实了。
洗干净之后拎出来,你才发现他的头发是淡金色的,之前被厚厚的泥巴裹着,你还以为是灰棕色。
你拨开他遮眼的头发,才发现他深紫色的眼睛。
你的视线向下……男的,真没意思。
“你多大了?”
“……”他垂下眼扁着嘴不愿回答你的问题。
你也不惯着,揪了一把尚且婴儿肥的肉脸,他才懒懒地掀了掀眼皮。
“八岁。”
你把那几乎能站住的破烂衣服扔进壁炉,有些恶趣味地给他裁了条粉色的蓬蓬裙。
他满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你,甚至连瞳孔都在震颤,最终还是紧紧抿着嘴穿上了。
你看着工作台旁捏着瓷杯小口喝茶的小孩儿,心里己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金发紫眸,还矜贵得要命,多半和一个人脱不了关系。
-你在森林里窝了几十年,其中只有两次访客,一次是自称国王的金发紫眸男人来向你借“牢不可破的盔甲”,第二次就是一个女人来找你希望怀上亡夫的孩子。
你还记得你对那个女人说:“这样不合自然规律的请求必须付出你的生命,但我给你一些余地,你会在孩子五岁之后病痛缠身,坚持到什么时候看你自己了。”
你一度因为女人的请求动容,可是凭空制造生命又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你看着那个女人,弱不禁风,神情麻木着来找你,说完诉求后又双眼哭得通红。
你当时就觉得,她孕育那个孩子并不理智。
-你的视线重新落回吃松饼的小孩儿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吃完一块松饼,看了一眼盘中的另一块,又看看你,还是克制着把盘子推开些,向你表示他吃好了。
-你的思绪却忽然回到女人再次来给你答复的那天下午,外面下着小雨,森林里白雾弥散。
她己经把自己收拾得精神些,和你一起坐在壁炉前烤火。
“如果……”她看着烧得噼啪作响的柴火,眼神柔和,“如果是个女孩,就叫安东尼娅。
如果是个男孩,就叫……”“费尔南多。”
记忆里女人的声音和男孩的声音重合。
你从回忆中惊醒,小孩儿己经拿起抹布帮你擦拭书柜。
你看着小孩忙前忙后的身影,低声嘀咕了一句:“她把你养得还挺好。”
-新上任的国王有一头金色长发,那双紫色的眼睛像世界上最纯净的水晶,和他父亲很像。
然而他脾气不太好,笑容也有些阴恻恻的。
“听说老国王被人杀害的时候,王后还没有公布怀孕,哪里来的王子呢?”
“那王后逃出去的时候岂不是还怀着孩子?
哎……真惨啊。”
“听说当时‘牢不可破的盔甲’遗失了,老国王才会……”“国王把仇人剥了皮吊在城楼上,那个人据说一首死不掉,挣扎了足足半天才咽气。”
“是巫术吗?”
“嘘……”“曾经有人看见陛下办公出来的时候,脸上有一个明显的掌印,更可怕的是陛下当时是笑着的,甚至有些……阳光开朗?”
“你可真是不要命了,被陛下听见你就完蛋了!”
-你坐在他华丽的办公桌上,而他仰着头眼含笑意一瞬不转地看着你,差点让人忽略他的唇舌正在尽心尽力侍奉你的手指。
“陛下最近嘴上功夫见长,是因为和大臣们经常争执的缘故吗?
怎么不说话,嗯?”
你明知他此时说不了话,却还是一边拨弄着他的舌,一边故意逗他。
他的嘴角渗了些涎液,眯了眯眼,似是在笑。
殊不知这表情真是谄媚又y荡。
他抬手轻轻勾了勾你撑在桌上的那只手,指尖的触碰让他更加高兴,喉中忍不住哼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你抽出手指,随手在他胸口擦了擦。
“姐姐,你很久没来看我了。”
他顾不得狼狈,生怕你尽了兴又立刻消失。
“有多久了?”
“三个月又八天。”
有些埋怨,又有些小小的得意,他记得很清楚。
“我还以为前两天才来过。”
“森林里没有太阳,姐姐当然不知道。
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那你可得好好向我证明,这里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我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