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心事随骏马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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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勒一大早骑着马把牦牛群和羊群赶到了水草茂盛的深山牧场,返回的时候在一个山头歇脚。

从这个山头向下看,可以把大半个村子收入眼底。

他站在山头上的一棵树下,眼见缭绕的雾气渐渐散去,半山腰的小溪边,一个身影闯入他眼里。

和去年一样,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白皙的皮肤。

说话和笑的时候会露出可爱的虎牙,典型的南方长相,看起来很温柔,却又那么勇敢,与众不同。

去年姜屿离开这里后,他以为他和她不会再见面了。

格勒转头看了看正在吃草的马儿,他的马儿叫才让,汉语意思是长寿,阿爸在他十五岁生日时送他的,当时阿爸让他给小马取个名字,他想了想,“希望我的小马健康长寿,就叫才让吧”阿爸笑着应道“才让好呀,那现在带着你的小才让去吃草吧”。

于是小小的格勒带着小小的马欢快的跑了出去。

思绪回笼,昨天阿爸说的今天早上让他在民宿吃饭,他摸了摸马头,才让蹭了蹭他的手。

接着他麻利的踩上脚蹬,伏上马背。

清晨的山野,雾气腾腾,溪流滚滚,飞驰的骏马带着少年心事飞奔。

民宿这边,徐姐在做早饭,听到厨房有动静,姜屿走进厨房帮忙。

徐姐看到姜屿笑道“小姜起来了呀,马上吃饭咯”“好嘞!”徐姐早上准备的是这边的手工馍馍和小米粥,还煮了三个鸡蛋。

鸡蛋煮好后,姜屿用漏勺把鸡蛋捞出来,在水龙头下过凉水,这样鸡蛋更好剥壳。

这边的自来水是徐姐和郑哥他们自己接水管引的屋后小溪的水,早上的溪水有点凉。

姜屿处理好鸡蛋,见徐姐在拌凉菜,顺手从橱柜拿了个装凉菜的碗。

“再拿一个吧小姜”徐姐一边往凉菜里加盐一边说。

老板开着拖拉机去几十公里外的镇上买东西了,姜屿以为只有她和徐姐两人吃早饭,而徐姐煮了三个鸡蛋,凉菜份量也明显多了“还有人要来吃早饭呀?”

“就不远处那小伙子,去年你俩见过吧,今天在咱这吃饭,”“哦!他呀。”

“是啊。”

早上八点多,朝阳升起,晨雾缓缓散去,西周青山得以露出全貌。

从民宿的走廊玻璃还能看到屋前的山顶上祈福的经幡随风飘扬。

民宿平时不忙,但节假日和周末会来比较多的客人。

有的客人自己架炉子烧烤或做饭,有的客人会点民宿的菜。

客人多的晚上还会点篝火载歌载舞。

但今天周三,昨天没有来客人,今天早上也比较悠闲。

姜屿用筷子搅和粥,防止糊底。

搅和着她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早呀!”少年明朗的声音传来。

姜屿从厨房出来,端了一碗玉米粥和一盘馍馍,放到走廊窗边的桌子上。

她摆放碗筷时,正好从玻璃窗看见穿着黑色外套和长裤的颀长身影,他打开走廊的门走进来,仔细看鞋上有被露水打湿的痕迹。

“你好呀,徐姐说马上可以吃饭了”姜屿一边放筷子一边强装镇定的说,想忘记昨天牛群里狼狈的自己。

少年也没有提昨天的事,而是自然的接过话:“好嘞,那我去洗手”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着姜屿问道:“你要洗吗?”

“不用,我之前洗过了”姜屿很意外少年会问她这一句无厘头的话。

“哈哈哈好吧”少年说完,他的身影随即进入厨房。

“哎!来了呀,正好早饭快好了!”徐姐见格勒走到厨房门口抬头说着。

徐姐简单收拾了厨房用具,正准备出去,“格勒你家的牛羊赶到山里去了?”

“嗯,一大早就赶过去了”格勒一边洗手一边回答。

在走廊的姜屿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了少年的名字。

“格勒”很典型的藏族名,她放好筷子用只有三格信号的手机查了一下,格勒的汉语意思是吉祥如意,很好听的名字呢。

洗完手的格勒把剩下的粥和鸡蛋端了出来,徐姐也从厨房出来了,三个人围着桌子开始吃饭。

格勒等她们都坐下后,自然的坐在了姜屿旁边,姜屿也没注意。

徐姐拿起一整个馍馍掰了块,问姜屿要不要,姜屿笑着双手接过来也掰了一块,又顺手递给了旁边的格勒。

格勒道了谢,首接拿着剩下的馍馍啃起来,他嚼两下然后喝口粥。

“哈哈哈姐,你是不知道,那个小狗多可爱,还会作揖呢,有一次上课的时候它还进教室了”“真的呀?

哈哈哈”“是呀,我们老师让它出去,它还真出去了”“这么听话啊哈哈哈”饭桌上,也没有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姜屿喝着第二碗粥,和徐姐说她在学校的趣事,还说到期末谁谁作弊被勒令重修了。

徐姐也回忆起自己的校园时光,打开了话匣子,姜屿边说边笑,格勒端着粥碗一边喝一边静静地听着,眼神还时不时落在女孩脸上。

“还有那个西安的男同学,成绩好,还会唱歌,好帅啊,我们寝室都觉得他是那种男神级别的。”

徐姐:“哎呀真的这么帅呀?”

剥着鸡蛋壳的格勒也插了话“对呀,真有那么帅吗?”

“当然呀,校园男神!”姜屿眼睛都亮了起来,炯炯有神的对两人说道。

格勒听到后捏了捏鸡蛋,又想了想说:“肯定没我帅,还是我最帅!”

说完还对姜屿笑了一下。

姜屿:“emmm”姜屿瞄了一眼格勒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又见他对她笑了一下,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徐姐:“哈哈哈哈!对对对!你是最帅的!”姜屿也应和道:“对对对你是最帅的……”吃完饭,徐姐准备着卤牛肉羊肉,姜屿和格勒一起收碗筷,见格勒把收完的碗拿进了厨房,姜屿就在外面擦桌子。

一顿轻松的早饭后,两人的关系也近了些,格勒在水池放好水准备洗碗,姜屿看到了说:“还是我来吧,这是我做义工的工作。”

“没事,就几个碗,平时在家阿爸也让我洗碗的。”

姜屿见格勒一边说一边己经洗出来一个碗了,想了想,这个格勒还挺“乐于助人”的。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在旁边看着,就走过去把格勒用洗洁精洗了的碗拿出来,放在另一边接了清水的水池里清洗,洗干净后她最后把碗放在消毒柜里对应的位置。

等下一个碗的空档,她又顺便用抹布把灶台上的污渍清理掉。

“你很热吗?”

转头拿碗的时候姜屿看到了格勒黑黑红红的耳廓。

唰唰洗碗的格勒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看旁边近在咫尺的姜屿,又看了看自己这边满是泡沫的水池,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格勒:“……还好吧……”姜屿把手擦干,伸出手想摸他的额头,又意识到两人还不是很熟,就收了回去,出声问道:“你不会发烧了吧?”

格勒看着眼前温柔的女孩,女孩眼里是自己绯红的脸。

轰的一声,感觉脑子里有什么炸了一下,耳朵变得更红了,心里也变得慌乱。

他快速的洗完最后一个碗,放在姜屿接好的清水里。

随后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是很热,我先去看我家的牛和羊了。”

他说完又补充道:“再见!”一脸莫名其妙的姜屿回了一句再见,然后问徐姐:“他咋了啊?”

正把准备好的卤料放进高压锅的徐姐:“他可能担心他家的牛吧,今天才赶上去呢。”

“这样啊。”

接着就是哒哒的马蹄声,由近及远传到她们耳里。

而马上的格勒,正想着自己为啥被一句话问得慌了神。

才让撒开蹄子跑的很快,扑面的清风徐来,慌乱的内心也慢慢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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