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出大家心中疑虑,语重心长地说出:“其实呢不管大家做不做得来,或者好与不好,都没太大关系,我只是希望每个人都能发挥所长,勇于尝试。
至于公司要怎样发展,是作为首要责任人的我的职责,如果我都不能大家前进,那作为领导,我是失职的;作为一个长辈,没教给大家好的东西,我是失败的。
我年轻时比现在的你们还浑浑噩噩,也是在不断的失败中吸取经验,不要害怕失败,它会成为你们今后的财富。
那,大家一起加油。”
这一刻,文慈忽然觉得老板不像是老板,更像是导师。
世上大多数人都活在条条框框里,给自己不断设限,以为自己只能做这样,有时候跳出框架,未必是不好的。
这一次,她想做好,不再是为了转正。
月末的阳光似乎更热燥,意味着更多力量要在夏季酷暑爆发了。
接近放暑假的时间,来培训的孩子越来越多了,公司的培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温屿洛最近来的很频繁,文慈常常看到他,只是奇怪,每次他都一个人来。
文慈一边忙着方案的事,一边关心培训的事。
某天,她见到他一个人来,还是忍不住问了他:“温屿洛小朋友,你怎么每次都一个人来呢?
你得家长呢?”
温屿洛仿佛和小时候的芮文慈一样,多了那个年纪不该有“成熟”,他无所谓地说出:“父母工作很忙,我也不是小孩子,有很多事我可以自己做,也可以自己选择。”
听到这些话,文慈脑袋嗡地一下,“他不是才11岁吗?
这是11岁的孩子说得出的话?”
在她思绪发乱时,他又开口了,“别担心,我父母会提前为我安排好,这里离我家很近,父母也放心。”
听到他这么说,文慈悬着地一颗心放了下来,他是一个不让人操心的“小”孩子。
忙了一天,文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本以为男友会关切一下她,结果你那有只发来一个信息:今晚你自己吃吧,我和朋友聚会。
文慈看着信息,早己习以为常。
从毕业到现在,两人同居,文慈既要上班,又要做饭,还要帮男友复习,俨然一个保姆、家教***体,男友以要考试为由,不工作,靠着文慈和他父母的收入心安理得的生活。
大学时意气风发的文慈和包炳南本事令人羡慕的一对情侣,现在包炳南这样令人唏嘘。
夜晚,包炳南回到出租屋,和文慈说了他父母下个月要来上海旅游的事。
“文慈,下个月我父母要来上海,那到时大家见一面吧。”
文慈漫不经心地回答:“好啊,那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
包炳南没有什么,这么多年没见,也是因为他父母一首看不上芮文慈。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过任何见父母的事。
次日,文慈想到昨晚男友对她说的事,心里有些气愤,想到这么多年男友都没为她争取过什么,任由自己父母一首心存芥蒂。
温屿洛和往常一样,放了学就首接来公司参加舞蹈培训。
这些日子比以往练得更刻苦,练到筋疲力尽,坐在地板上发呆。
文慈由于要写方案,所以走得比较晚。
每次她看到温屿洛总是在舞蹈老师走后还自个儿在那练习,不由地佩服这小孩子的毅力。
文慈想着把方案弄一部分就回去休息,管她男友什么的,通通滚一边去。
办公室好安静,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一切显得那么平静,又好像要有什么事发生。
她准备关电脑的时候,接到了姑姑的电话。
“小慈啊,你爸爸快不行了,你看看能否赶回来?”
这一个电话犹如晴天霹雳,她先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姑姑,你说什么?
我爸爸他……”挂断了电话,整个人呆坐在地板上,这一幕被温屿洛看到,他不知怎么安慰她,在他眼里,她是一个大姐姐,自己是个小孩子,安慰举动也许不妥,更适合成年人吧。
他在不远处看着她,没有走到她面前,写了张纸条:会好的。
紧紧攥在手里,在想何时递给她。
文慈此时打了通电话给男友,“我爸爸不在了,你能否陪我回去一趟看看我爸爸。”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冷淡的回答:“我没有准备好,还要备考,不去了。”
文慈挂断了电话,这么多年积攒的情绪一下爆发了出来。
哭着说:“到底为什么?
在我最需要陪伴安慰的时候,我身边亲密的人冷的像个陌生人一样,以前说要保护我,现在躲躲闪闪,真可笑呢!”
上大学的时候,漂亮、独立、聪慧的芮文慈给人的感觉不错,很多人追求,而她偏偏选择了话不是很多,长相斯文,有点内敛的男孩,包炳南。
包炳南会照顾她的情绪,一次次为她提供情绪价值。
在他温柔地陪伴下,芮文慈感动了,以为那就是爱,选择了包炳南。
后来,包炳南了解到芮文慈的家庭关系,父母反复地念叨,让他开始变得犹豫,对芮文慈不再像从前那样坚定,也许他是爱的吧,只是爱的不够坦诚,不够勇敢。
芮文慈得知包炳南要考试,不惜熬夜为他准备备考资料,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换着花样做给他吃,把他们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她是无可挑剔的。
他也知道,芮文慈不可取代,父母也是为他好,一边是心爱的人,一边是敬重的父母,渐渐地,他也疲惫了,只想拿考试当借口,这样双方都有时间喘息。
文慈依旧呆坐着,一言不发。
温屿洛走的时候走到文慈身边蹲了下来,把纸条递到了文慈手里,她看到后,嘴上挤出一丝笑容,摸了摸温屿洛的头。
第二天,文慈请了假,坐了最早的航班回到老家。
老家的街景很多年没见了,既熟悉又陌生。
在她的记忆里,妈妈很早过世,爸爸总是很忙,姑姑一家围着堂弟转,她常和家门口小卖铺的大人聊天。
芮文慈的父亲还是没等到她来,她到的时候只有父亲留给她的一封信。
她的父亲前几个月突发心梗住院,治疗了一段时间,情况不见好转。
她答应父亲一起享福,一家人平淡开心生活,如今都成泡影。
她拿着信,哭的撕心裂肺,“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们都答应过我的,为什么食言了……爸爸,我好想你和妈妈呀,我也想做个撒娇的幸福小孩呢。”
大约过了一周,文慈办好父亲的身后事,在此期间,她没有接任何电话,回任何信息。
她回到了上海,回到了出租屋,和包炳南的关系越加冷淡,像两个室友。
她回到公司继续上班,像没事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