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明月端着一碗鱼汤进了屋,她嘻嘻的补充:“我盯着膳房小火慢炖了半天,公主多喝些吧对身体好。”宁玉瓷轻轻点头,自嘲的笑笑说道:“明月你有心了。”为了照顾身边丫鬟的情绪,即使她吃不下东西也勉强尝了几口,就像以前的补汤。
宁玉瓷问彩云:“金凰殿的门打开了吗?母亲的病情应该好点了吧。”
彩云轻轻叹气安抚她:“奴婢派去打探的人说殿门还在关闭,公主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宁玉瓷心里越发不安她放下汤勺,呆呆的目视前方,突然一个宫女跑了进来神情悲伤:“公主,皇后娘娘去世了就在刚刚。”
彩云;明月听到这个消息都愣在原地,宁玉瓷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个消息,尽管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是事实,因为跑进来的宫女是自己父皇安排看金凰殿的人。没有紧急事情不得外出,一个宫殿困住的何止是这些人。
“公主!”这是她晕过去之前最后听到的话。
宁玉瓷醒了后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窗口,她静静看着窗外被风吹得晃动的枯木。宁玉瓷想如果这只是自己做的噩梦该有多好,祖母不在了母亲去世了;梧桐早就逝去了这世上能护着她爱她的人又有几人呢。
这深宫真冷深入骨髓的冷,耳边传来明月彩云的声音。“公主,吃点东西吧您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这可怎么得了啊!”彩云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明月的已经带了哭腔:“公主,您不要吓奴婢啊!”
寒冷的冬季已经过去,只是初春春寒料峭依然十分的冷,宁玉瓷没说话良久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彩云问道。
门外的人立刻回答她:“郭羽,我给公主带来了皇后娘娘的信,是写给她的。”
彩云听后立刻打开了门,而躺在床上的宁玉瓷在明月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彩云淡淡开口:“有劳郭侍卫了,信给我吧我交给公主。”
郭羽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人,彩云接过信轻声呢喃道:“放心吧公主很坚强,说不定看过信后过几天,就恢复状态了。”
宁玉瓷脸色很不好没有了从前的红润,头发掉了不少也没有以前乌黑,但还是很好看如果说以前她是花园里被阳光笼罩娇艳欲滴的月季,那现在她就是被风雨催折却仍不肯弯腰的千万朵花。
信纸处有血迹彩云送走了郭羽,轻轻关上屋门在瞥见血迹时。又很担心宁玉瓷看到会不会再受***,彩云慢慢靠近宁玉瓷充满担忧的将信纸递给她,所幸她并没有自己想得那样接受不了,反而看得很认真。
许久她停顿一会儿问:“玉成阿姐怎么样了。”
彩云:“奴婢也不清楚,这就去打听。”
彩云出门的十分钟里宁玉瓷很忐忑,而这份忐忑很快被证实了,彩云带来的消息是;玉成公主因为接受不了母亲逝世而自尽。
宁玉瓷尽自己的努力平复心情和休养身体。柳树翠绿微风徐徐,在所有人都认为事情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时,往往会出现波折还是***折。
朝堂表面平静实则动荡,自从宋贵妃进宫后陛下变得昏庸,不仅听信文臣宋舀的谗言杀了不少忠臣,还把他从普通文臣升为丞相,而前丞相却因为劝告死于非命。这段话令站在门外的宁玉瓷感到了恶寒,她怎么都想不到慈祥和蔼的林丞相会死于非命。
宁玉瓷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轻轻敲响了门。
郭羽:“是谁?。”
宁玉瓷缓缓开口:“宁玉瓷,找郭侍卫有事能否单独见一上一面。”
屋内的林穆脸上写满了我懂我立马走,于是只留给郭羽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推门出去了。在看到门外的宁玉瓷时立马转化为恭敬,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请礼:“公主。”
宁玉瓷朝他点点头,然后林穆走了侍卫所里只剩下她们两人,郭羽的住所从大通铺变成了独立小房子。因为他的父亲郭襄前几日救驾有功,于是便答应了这个请求,因为郭羽不爱热闹郭襄特意没让皇帝安排人打扫伺候。
因此除了交好的朋友和宁玉瓷、彩云、明月、他的父亲等便没有人来主动打扰。因为人人都知道郭羽是个不能惹的人,也知道他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郭羽迈过门槛站在宁玉瓷对面询问她:“公主,进屋说话。”
宁玉瓷:“好。”
两人进了屋,短暂的沉默后宁玉瓷感觉对面坐着的人在盯着她看,奇怪的是她竟然不觉得反感,宁玉瓷轻咳两声:“咳咳,郭侍卫你那天给彩云的药膏还有吗?”
郭羽的唇角微翘,冷若冰霜的脸增添了一些柔和。
郭羽从柜子里拿出宁玉瓷要的药膏递给她,他有些故意的问:“公主特意走这一趟就是为了找我要药膏?”
宁玉瓷说不出是,便假装没听见直接离开了。
宫门明令禁止给皇后和前贵妃扫墓,于是宁玉瓷只能偷偷为二人烧纸钱祭奠。
夜深了,除了宁玉瓷恐怕就只有犯错的奴婢、守夜的侍卫没有睡。而宫变就发生在此时,睡梦中与母亲道完别哭着醒来的宁玉瓷,又看到外面火光大亮吵吵嚷嚷,和一声烟花声。听见好多人在叫,一些慌乱的脚步声尖叫和快跑声。
意识到不对她立马起身穿衣刚穿好衣服,彩云;明月就来了顾不上宫规与解释,推开寝殿门就拉着她一起跑。
可是越来越多的人在她们眼前被杀,三人变得很恐慌,一个军官冲到她们面前挥舞着刀剑,彩云将两人护在身后。好在这个时候原在皇帝养心殿的郭羽赶到了三人这里,及时将军官杀了护住了她们,敌军的鲜血溅到了郭羽脸上,宁玉瓷却觉得这血让他有了种妖冶的美感。
她们一路逃窜有郭羽护着三人并没有受伤,这天宫里宫外死了不少人一个新家的建立少不了着流血和牺牲。
皇帝和她们剩余的人一起向外撤离,可惜即使侍卫士兵们不松懈一刻,该来的还是来了,一个太监胸口突然中了一箭后倒地不起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