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上的芭蕉叶

几乎所有的捕快都全城出动搜捕雪瑶了，县衙里空空荡荡。李鸣与鹰栗离开值房，一名差役关上值房门。他们穿过院子，经过正堂侧面一条白色石板小路来到后衙的院落，左侧有一间排屋，共有四扇门，正中央一扇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架阁库字样。
李鸣前去敲门。
挂着牌子的那半扇门被打开。架阁库库管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人，很瘦，棕色皮肤，蓄着花白山羊胡，大家都叫他吴老。先前调阅卷宗时，李鸣见过吴老，知道他是个严谨的老头儿，人生已没什么指望，管理起架阁库格外认真。吴老从房里探出头，李鸣和鹰栗站在屋檐下，收起的油纸伞拿在手上，伞尖不断往下滴水。
见过李大人，请进。吴老弓着腰说，眼睛盯着李鸣和鹰栗的伞，身子堵在门口没有让步的意思。
李鸣回头示意了下鹰栗，二人将油纸伞靠着另一扇门边。吴老这才让开，并让李鸣和鹰栗快速进门，防止雨水潲入太多。架阁库中各处放置着瓦器，里面装着生石灰，用以除湿。整个库房显得干燥而清爽。
老人家，先前本官来此调阅过有关捕快张岩的卷宗，您还记得吧?
吴老点点头，抱歉啊上官，拢共就那么一点。不知您还要些什么?
这次来不要看卷宗，我想跟您聊聊。
吴老不解地看了一眼李鸣，然后走到靠窗的墙根下，慢悠悠拎来两把椅子，请李鸣和鹰栗坐。鹰栗摆手。吴老便自己在李鸣对面坐下，静待提问。
对于张岩张捕快，你印象如何?
吴老挠挠头，在椅子上欠了下身，回道: 张捕快少言寡语，我与他实在是接触有限，说不出什么。
张捕快常来调阅卷宗吗?
吴老眯着眼回忆，花白的眉毛皱在一起，缓缓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说: 只有一段时间比较频繁，大约在乙酉年四月。
那正是张岩失踪的前四个月，应该在雪瑶替换了张岩之后。
还记得他常调阅什么卷宗吗?
失踪案，尤其是月溪山失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