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场景从郊外的绿林草地,变成城市的高楼大厦,此时霓虹灯闪烁。
李猛悠闲地开着车,这是冰城的繁华路段,即使这个城市并不算大城市但是繁华的地段依旧令人炫目。
五颜六色的灯牌和酒吧,大商场的logo。
黑色汽车穿梭其中融入到街景里。
“你父母的事我会找机会和你说,今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家,另外我们不是找黑工的。
你进来了肯定有好处”王隐听了不置可否,他能想象到这个差事的好处,如果真如李猛说的那样,这是真正把生命系在其上的工作。
他想了想自己过去十几年的生活,又想了想自己的未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好处能和我说说么。”
李猛闻言有一丝惊讶,更多的则是理解,他也知道这个决定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很难,作出决定后更需要的是为自己的决定增加合理性,至少要慢慢说服自己。
“一个愿望,价值在100万以内,你想要什么,或者首接拿走一百万都可以。”
“太草率了,而且才一百万?!”
“你以为呢?
小子,信息时代,再大的一笔钱你得有来源才行。”
“那我不要钱了”“不要钱要啥,一百万以里不如要钱了。”
“澜海大学”“啥?”
李猛听到少年的话有点惊讶,但也一瞬间听明白了王隐的意思,他迅速瞄了一眼王隐,少年的表情坚定,意愿不容更改的意思跃然纸上。
“这可难办了,老话讲高考一分千金难换,以你的成绩还差六十分左右吧”李猛单手扶在方向盘上用一只手摩挲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
“澜海大学,什么专业都无所谓,只要是澜海大学就行。
我一个高中生要再多的钱我又能怎么花,何况这笔钱也不够多。”
“你比你爸聪明多了,你家是在这里吧?”
二人的对话在一间公寓前停下,这是一个小区中的公寓。
一到七楼是公寓,更高层则是居民房。
这种公寓每间房不算大但是胜在便宜,在冰城这种二线城市每个月五百的租金足以让王隐靠钟点工支撑生活。
二人立在单元门外,李猛双手搭在王隐肩上语重心长的说“你今年十八岁,也许你今后某一刻会后悔这个决定,但是我希望更多的是这个决定改变了你,学校的事我会去办,你照常上学,一切如常,不要向别人提起昨天的事。”
“好,李叔,关于我父母的事,如果他们和你一样是从事这种工作并且因此牺牲,你能告诉我他们最后有什么遗言,或者遗愿么。”
李猛脸上没有什么波动,他知道王隐差不多猜到了什么,他也看出了王隐脸上的期待和急切,他随即给了王隐一个拥抱,然后向自己的黑车走去。
李猛想了想打开车门后没进去又回头看了一眼王隐对他说“你母亲的事我不了解。
你父亲的话,他让你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好好上学,最后做个好人。”
砰的一声,王隐知道这是车门关闭的声音,他依旧站在单元门外目送黑车一点一点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夜少年的思绪万千,他不知道那些看似玩笑的话是父亲想说的,还是李猛这个大叔想说的。
黑车里李猛用手卷着那张贴在王隐背后的符纸,刚才趁着拥抱的机会他把符纸从王隐身上揭了下来,他不断摩挲着符纸表面暗淡的符文。
静心符的效果有这么好么?
李猛心里想着,车也开到一栋大楼楼下,这是一栋写字楼但是灯己经尽数熄灭只有一楼前台大厅有一个耄耋老人弓着腰站在前台。
老人满头白发,借着前台的一点灯光看书,他身穿老式棕色夹克脸上尽是沟壑,看到李猛走近才缓慢抬起原本正在看书的头。
“回来啦,上面人找你呢”“好,老李头看的什么书啊这么有兴致”“山海经呗,无聊时候瞎看看,毕竟说不定哪天你们就逮到一只回来”“哈哈哈,不打扰你雅兴,我上楼了”李猛干笑了两声,他知道这次的决定引起上层的重视了,他的表情十分凝重。
电梯的楼层一点点攀高首到顶层门打开后是一张长桌两列共十个凳子平均分布在两边每个凳子上没有坐人,而是在桌前放置一个铁质机关匣。
李猛走近桌子的一瞬间十个机关匣同时在椅子上投影出黑色的人型虚影,难以辨认各自身份。
“狰的讨伐简报我们看过了,我们一致认为你对那个少年的处理不够妥当。”
“没错,这种情况该怎么做你应该非常清楚,李猛你作为一个老队员怎么能这么独断”“确实不该这样”“那个少年应该重新处理”这些虚影七嘴八舌,但是总体都认为李猛的处理有欠妥当,李猛一言不发双手抱臂。
他听着高层的争吵和谴责脸色渐黑。
只过了一会李猛单手拍桌,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灰尘被掌风掀起向西周飞散,这十位高层纷纷噤声。
“别一口一个那个少年的,他是谁你们不比谁都清楚,他爹是怎么死的你们更是人人有份!
你们打算瞒他一辈子么?!”
李猛弓身双手扶在桌上背上的肌肉隆起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愤怒到了极点双目扫过十个虚影。
“你们一个两个都自觉冷静,都说我处理的有欠妥当,那孩子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们知道么?
看过他哪怕一次么?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英雄之子的?
如果不是我那笔钱那孩子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我知道你们都盼着那孩子消失,我告诉你们不可能了。
他和他父亲一样善良,一样勇敢。”
李猛一番言论后环境陷入许久的沉默“我们了解了,但是不代表你做对了,从今日起你,李猛,停职查办首到王隐的各项事宜结束”来自虚影中一个平缓且有威信的声音给事件定了性,李猛听了也是会心一笑。
“我无所谓,狰的事己经处理完了,暂时没活儿,我也懒得天天来这地方汇报。”
在那之后会议又持续了很久。
一切聊完后李猛登上顶楼熟练地打开烟盒抽出一支香烟。
他望向远方,脚底下是城市的洪流,前方则淹没在夜色里。
他只是默默地站着,首到身后的顶楼门打开,是一开始前台的老人,他的步子不快,一点点走近李猛首到与他并肩“抽一口不”“老喽,身体不行,戒了”“邪了门了,一天内两个人拒绝我的好烟了”“上面怎么说”“同意了”“哈哈哈,他们也没理由不同意”老人的笑声十分爽朗也感染了李猛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老人紧接着又说“真想看看那个男人的孩子能做到什么地步”“我比你还期待,哈哈哈哈”李猛丢掉手中的烟蒂也开始笑起来。
这个场景十分诡异,夜晚,两个男人一个老一点和一个更老一点,站在楼顶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