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他突然接到皇帝的召见,此次召见并非寻常事务,而是要为一位身份尊贵的公主——杨思昔画像。
这个消息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在陈越阡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他既对此次任务感到新奇与兴奋,又隐隐有些不安,毕竟关于杨思昔公主,宫廷中早有诸多传闻。
当陈越阡踏入那间专为画像而准备的华丽宫殿时,他一眼便看到了杨思昔。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尊精美的瓷娃娃,却又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陈越阡不禁微微一怔,这便是他对杨思昔的第一印象。
她身着一袭明黄色的华丽锦缎长裙,裙角绣着精致的龙凤花纹,随着她轻微的呼吸起伏,那龙凤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威严的光芒。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至腰间,仅用一根镶嵌着硕大明珠的金簪简单挽起,几缕发丝垂在白皙的脸颊两侧,更衬得她面容绝美却又透着冷漠。
她的眉如远黛,微微上扬,双眸狭长而深邃,像是藏着无尽的秘密,幽黑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温度,仿若千年不化的寒潭,仅仅是被她看一眼,陈越阡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她的鼻梁高挺笔首,唇色如娇艳的玫瑰花瓣,却紧紧抿成一条首线,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疏离与戒备。
杨思昔看到陈越阡的出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她不明白父皇为何会选派这样一位年轻的画师来为自己画像,在她的认知里,能够为皇家重要成员画像的画师必定是经验老到、德高望重之人。
然而,这份好奇仅仅是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警惕。
身为公主,她自幼生长于宫廷,目睹了太多的权谋斗争与人心险恶,早己学会了对任何陌生人都保持高度的戒备。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身体微微僵硬,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陈越阡察觉到了杨思昔的冷漠与怀疑,心中有些忐忑,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准备画像所需的工具。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杨思昔,试图从她的神态和表情中捕捉到一些灵感,可每一次目光交汇,都被杨思昔那冰冷的眼神逼回。
在这尴尬的氛围中,陈越阡只能硬着头皮打破沉默,轻声说道:“公主殿下,若有任何不适,还请告知微臣。”
杨思昔微微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回应。
为了能更好地完成画像,陈越阡深知必须要了解杨思昔的背景。
在宫廷的这段时间里,他也听闻了不少关于杨思昔的传闻。
据说她虽贵为公主,但自幼便失去了母后,在这宫廷之中缺乏母爱的庇佑。
而她的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政务繁忙,无暇给予她太多的关爱与陪伴。
她在这看似尊贵实则孤寂的宫廷环境中成长起来,性格也因此变得冷漠孤僻。
再者,由于她公主的身份,周围的人对她或是阿谀奉承,或是心怀嫉妒,暗中使绊。
那些虚情假意的嘴脸和暗中的算计让她逐渐对周围的人失去信任,只能用冷漠来武装自己,久而久之,宫廷中的人们便觉得她高傲而难以亲近。
陈越阡一边在心中梳理着这些听闻的信息,一边仔细观察着杨思昔。
他发现,在她冷漠的外表下,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与孤独。
比如当窗外传来一阵孩童们玩耍的欢声笑语时,杨思昔的眼神会瞬间变得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对童年欢乐时光的回忆之中;又比如当宫女不小心扯坏了她裙摆的一角,惊恐地跪地求饶时,她原本冰冷的眼神中会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冷漠所掩盖。
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让陈越阡意识到,杨思昔或许并非传闻中那般纯粹的冷漠,在她的内心深处,或许还隐藏着一颗渴望温暖与关爱的心,只是被这宫廷的冷漠与孤寂深深地掩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