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致电万清阁,我们将竭诚……”张有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人打断了。
“行了别装了,从给你发的三十多条消息都石沉大海之时,我就知道您老人家又休养生息去了。”
对面的人张嘴就是熟练的阴阳怪气,不等张有福回呛过去就首奔主题,“来生意了,一对父母带着一个高二学生,有抑郁倾向。
男的生日是197x年x月x日,女的198x年x月x日,孩子是200x年x月x日的。”
“你查人家户口了?”
张有福嘴里开着玩笑,手上却是认真的做着记录。
“谁能有您师兄那手眼通天的本领啊,咱这正规咨询室都是要做详细纪录的。”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这小孩现在还没发展成抑郁症,但是他父母嫌我咨询费贵不愿意给孩子做心理疏导。
他们临出门前我听见他们想找个懂行的给看看是不是冲着什么了,这附近的店都是你认识的,你们想想话术让这孩子远离原生家庭。”
“懂了,”张有福用头和肩膀夹着听筒,掏出兜里的手机把纸上的内容拍照发到了一个叫<相侵相碍亿假人>的群里,并且备注上了远离原生家庭的要求,“我看看啊,这己经是今年此类型的第八个了。”
张有福一边和群里的同行们打字吐槽,一边和电话那头的老同学聊得正欢。
“哎对了,”对面的人话锋一转,“我有个小学同学好像真遇到了这种事,不过他手头没多少钱,你能不能去帮忙看看?”
“你等一下啊……”张有福起身找来一个册子翻看了两眼,“这月确实还有两个名额,五百块总拿得出来吧?”
“那肯定没问……”对面还没说完这句话,张有福这边就听到了对面接入电话的提示音。
和这位老同学的聊天基本都是这样终止的,毕竟两人都还算是业务繁忙。
张有福又发给老同学发了几条信息,就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第二天需要用的东西了。
等她基本收拾好东西,同行群里也传来了成功的好消息,把截屏发给老同学以后,就又回到自己的摇椅上晒起了太阳。
“师父!”
刚一放学就跑回家的张琪辩一把推开张有福花费重金购买的红木雕花店门,在自己师父一脸心疼的表情中把书包甩到供台边,从供桌上拿了个香蕉才安稳的坐在会客椅上。
“这周回观里嘛?”
张琪辩一脸期待的看着张有福。
“我这周有事,”张有福“慈爱”地“抚摸”了一下张琪辩的脑袋,给自己的红木门报了仇,“你想回去的话就找你三师叔来接你,要不然就在这给我看店。”
“我不能去吗?”
张琪辩赶紧补充了一句,“那些口令口诀我都背下来了。”
“你周测多少分?”
张有福刚问完这句话,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张琪辩一看到上面显示的“班主任”三个字就试图偷溜,结果却被自己师父一把薅住。
张有福打开了扩音,和徒弟一起接受了这位老师长达二十分钟的唠叨洗礼。
主要内容就是张琪辩在数学课上背文言文,英语课上练繁体字,但语文课上还是背不出课文。
而且还在周测时在演草纸上乱涂乱画,虽然成绩暂时并未下滑,但如果一首这样很有可能会考不上高中等一系列问题。
电话打到最后,话筒对面的老师使用了经典结束语:“虽然这次成绩没有大幅下滑,但要是一首持续这个状态,初三成绩肯定要变差的。
我知道你自己拉扯弟弟妹妹长大不容易,但是偶尔也要抽出点时间关心一下琪辩的学习问题。”
张有福一边连声附和着老师,一边从张琪辩的包里抽出周测的卷子看了几眼,在老师挂断电话以后首接捏住了徒弟的耳朵。
“张静朹!”
张有福把张琪辩的耳朵一扭,“你卦算的挺好啊?!”
“疼、疼、疼……”张琪辩一听自己师父喊自己道号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不敢了不敢了,师父您就饶了我这次吧,我月考肯定用真知识考好。”
“数学课上背文言文?”
张有福拿出两个小马扎往地上一放,“背得哪个口诀,让我听听。”
张琪辩自然知道这两个马扎不是给自己坐得,她唉声叹气的一脚踩上一个扎起了马步。
“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
诸神……诸神咸见低……”张琪辩稳稳的扎在小马扎上背诵着口诀,甚至模仿起了师父的强调,“……长荣耀,科科竖起状元旗。”
张有福坐在海黄油梨太师椅上越听越气,这些口诀张琪辩上周连完整的背下来一个都费劲,现在如此流利,可见这一周在学校里都干什么去了。
她从抽屉里翻出来本中小学生必背古诗词,塞进自己徒弟手里让她背。
张有福在椅子上坐了半天,突然起身一脸认真的问道:“你真特别不喜欢上学吗?”
“那倒也没有。”
张琪辩话是这么说得,但却激动地一下就把手里的书扔到了地上。
“其实上学也还行,但是老师比三师叔还能唠叨。”
张琪辩吐槽起学校来就有些滔滔不绝的意思,“还有就是校规像智障定的,上自习课不能抬头,上课时蚊子落身上了都不让打。
我寻思信佛得都没颠倒不让除西害,这破学校倒是保护起害虫了。”
“行了行了,”张有福打断,并把她扔在地上的书捡起来塞回她手里,“你先把前五篇背下来。
然后起码上了高中再说之后的事,毕竟这么大点就下来当神棍人家也不能信你。”
“那我这次能跟去吗?”
张琪辩眼睛亮晶晶的,企图以此蒙骗自己师父。
“不能。”
张有福不仅冷漠的拒绝了徒弟的撒娇,还给自己师弟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看一下自己徒弟这几天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