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把笔袋放在同样冰凉的桌面上,手指无意间扫过桌面,感觉木纹似乎比平时更粗糙一些。
就在他调整坐姿,试图平复略微急促的呼吸时。
“叮——铃铃铃铃铃——!”考试***骤然响起,那声音像一道无形的命令,瞬间将整个教室笼罩在一种紧绷的寂静之中。
***的余韵还在空气中震颤,讲台上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考试开始。”
教导主任王守义站在讲台后,面容严肃扫视着全场。
他拿起一沓试卷,示意第一排的学生。
“发卷。”
纸张摩擦的窸窣声立刻在安静的教室里蔓延开来。
试卷从前排一张张传递下来。
湛锭深吸一口气,接过前面同学递来的试卷,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特有的微凉和光滑。
湛锭安抚自己的情绪,但就在他写了一会儿的时候,他最不希望的事情发生了。
“sin(A+B)=sinC、C、C!操,笔居然卡墨了!”他用力甩了甩这支钢笔,一滴浓稠的黑墨溅在月考数学卷的压轴题上。
当他把草稿纸按上去吸墨时,忽然发现那滩墨迹正诡异地蠕动着,在纸面勾勒出血管般的纹路。
“第三考场禁止东张西望!”
监考的教导主任王守义突然出现在身后,泛着滑腻、苍白光泽,仿佛覆盖着某种湿冷菌膜的右手食指敲了敲他的课桌。
湛锭手一抖,钢笔尖在试卷划出长长的裂痕。
那道裂痕里渗出铁锈色、带着浓烈腥甜铁锈与腐烂海藻混合气味的液体。
他下意识用袖口去擦,却摸到桌面上凹凸不平的刻痕。
低头细看,陈旧的木纹间布满细密、仿佛被无数微小生物啃噬出的蜂窝状孔洞,橙红色锈粉正从孔洞中落下,细看之下,那些粉末竟似有生命般微微蠕动。
更诡异的是,前排同学后颈的校服领口处,竟也有一片片类似苔藓或***皮癣的暗绿色斑块在蔓延。
“还有15分钟结束考试。”
王守义的声音从教室另一端传来,他的皮鞋跟与地砖碰撞出湿滑粘稠物体被踩踏的噗嗤声。
突然试卷上的锈斑突然剧烈翻涌,在压轴题位置凝成一行由无数细小、蠕动蛆虫构成的扭曲小字:”勿饮走廊尽头饮水机的第13滴落水“看到试卷上的小字,冷汗顺着脊椎滑落。
当他再抬头时,发现整个考场正在腐化。
墙壁剥落的漆皮下***出覆盖着湿滑粘液、不断搏动的暗红肉壁,吊灯变成倒垂的、搏动着的巨大黑色囊泡,表面布满粗大蠕动的脉络,同学们握笔的手掌皮肤下鼓起游移的肿块,指关节处绽开裂口,露出非人的蠕动触须。
唯有王守义依然保持人形。
“哦对了,对不起啊同学们,第19题有一个错误”当他转身板书时,后脑勺裂开的缝隙里露出一团不断搏动、布满血丝的苍白肉块,其表面嵌着数只毫无生气的浑浊眼球。
“焯,老师你坑我们是吧。”
“噢no!没事,反正我也不会。”
原本安静的考场瞬间变得躁动起来,本来正常的抱怨声在湛锭耳里却变成了一声声充满黏腻感的呓语。
“安静!还有9分钟交卷,你们还有时间补救”王守义威严的声音响起教室里的异化仿佛收到命令般全部消失了。
“难道是早读的恶梦造成的?”湛锭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