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登仙梯
“积分是什么？”
姜莱坐在台阶上，看到下面己经有人快慢慢走到自己的位置了。
浮云仙宗的资质考核就是爬宗门前的石阶，石阶一共一千级，被大家唤作“登仙梯”，在登仙梯上爬得越高代表这个人资质越好。
一共一千级台阶，资质较差的人最多只能爬到三百级，入宗门后会被收为杂役弟子，负责宗门中一些基础工作和日常事务。
资质中等的人最多可以爬到六百级，入宗门后会被收为外门弟子，为了激励他们，外门弟子每隔十年拥有一次考试进入内门的机会。
资质卓越的人最多可以爬到九百级，入宗门后会被首接收为内门弟子，由六位峰主亲自教导。
而能爬过九百级石阶的人，自然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天才，考核结束后通常有机会成为浮玉仙宗五位长老之一的亲传弟子。
姜莱如今坐着的位置，正好是第九百级石阶。
她看有人来了，慢悠悠地站起身，朝那人礼貌地笑了笑，转身飞快地走了。
累死累活终于快爬到九百级石阶的人：“……”姜莱爬过九百级石阶后也有些疲惫，身上像压了一座无形的大山一般沉重，每走一级就多重一分，坠得她几乎想要首接跪倒在这台阶上。
但她是个很能忍耐的人，再加上一世的历练，这点辛苦对她来说倒也不算难熬。
毕竟在上一世她也曾成功登顶过登仙梯。
切，这年头谁还不是个天才了。
姜莱抹了一把鼻尖冒出的薄汗，听322在脑子里给她科普：“积分一般需要完成特定的任务才能获得，我们这些小系统通过任务的方式从这些小世界中获得能量，再把能量交还给主系统，用做维持这些小世界的养料。”
姜莱一边慢慢往上走，一边听着322在她脑子里碎碎念。
“不同的世界系统从中获取养料的方式是不同的，像这个世界，系统从中获取养料的方式就是灵气。”
“灵气衰弱，系统就需要花费能量去维持世界运转，灵气旺盛，多余的灵气就会反哺给系统，为系统提供能量。”
“所以宿主如果想要获得积分的话，可以选择把有灵气的东西交给322，322根据系统评分，可以把这些物品兑换成相应的积分给宿主。”
姜莱有个疑问：“我把有灵气的东西交给你们，这个世界的灵气不会发生变动吗？”
“不会啊，宿主你自己修炼有时候还可能会吃灵药灵草辅助呢，难不成因为你吃了几颗灵草这个世界就灵气受损了？”
说得好有道理。
姜莱又问道：“那刚刚那个火箭筒要多少积分？”
322：“……”话题是怎么绕回去的。
322：“宿主，系统商城有那么多商品，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那个火箭筒呢？”
姜莱抬头向上张望了一眼，还有二十级左右登仙梯就要走完了。
她吸了一口山林中清冽的空气，缓缓吐出，回道：“哦，我见识浅薄，想看看什么是惊天动地的漂亮。”
322认命地点开商城看了看，音调平平：“一万点积分。”
姜莱挑眉，“这么贵？”
322语调霎时轻快了几分：“哎呀，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产物，价格是会比别的商品要贵一点的啦，我们这儿童叟无欺，你出去问问，到哪儿都是这个价。”
“行吧。”
姜莱终于踏上了最后一级石阶，在踏上最后一级石阶的那一刻，身上所有的疲惫在一瞬间烟消云散，“那我尽量攒攒。”
守在登仙梯顶端的小弟子看到有人爬了上来，眼睛倏地一亮，快步迎了上来，“这位小友还请到旁边休息一下稍作等候。”
说完他一招手，旁边树下的空地上瞬间出现了一套桌椅，桌上甚至还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和一碟果盘。
姜莱微微点头道了声谢，坐到椅子上伸手揪了个葡萄扔进嘴里。
322在系统空间里狗狗祟祟地瞥了她一眼，暗自决定以后要多给宿主推荐点吃喝玩乐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她把积分攒起来兑换那些鬼东西。
姜莱的手摸上腰间的荷包，取下来细细打量着。
这是容姨生前绣给自己的荷包，后来在她进灵台神宗秘境时，被秘境中的火阵给烧掉了。
她摩挲着荷包上粗糙的针脚，回想起之前322问她的话。
“重活一世，宿主难道就没有什么遗憾之类的想要弥补的吗。”
遗憾吗……她上辈子犯天下之大不韪，一生离经叛道，很少对什么事感到遗憾。
若真要说有，她也只遗憾自己当初幡然醒悟得太晚，没有早点看穿乙衡那老贼的真面目，还将他当作师长尊敬了十几年的时间，最后害得师尊为了护住自己在他手中丢了性命。
即便重来一世，她也定要像上一世一般，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指望她重来一次就会大彻大悟，放下恩怨，变得慈悲善良？
想都别想。
该死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姜莱将荷包小心翼翼地收好，微微偏头向着登仙梯的方向看了一眼。
登仙梯上还布着阵法，被浓重的雾气遮得严严实实，再往远处看是许多低矮的小山，青苍逶迤，翠峰如簇。
在她刚刚重生，意识脱离黑暗的那一瞬，她似乎听到有人轻声唤了一句她的小名。
“岁岁。”
声音压的很低，像一缕春日轻拂过耳畔的风，还没等她来得及仔细去辨认那是谁的声音就消散了。
这个小名，自从哥哥走后，就再也没人叫过了。
是幻觉吧。
姜莱收回视线，又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口中。
“宿主……”322的声音在脑海里怯生生地响起，“所以咱们这就算是达成共识了？”
姜莱弯唇，“当然。”
322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对嘛，活着多好，干嘛非要开启什么生杀大阵呢。”
嗯，活着多好。
姜莱咀嚼着嘴里的葡萄，酸甜的果肉在唇齿间炸开，想起阵法中暗下又亮起的白光。
毕竟生杀大阵最后也不是她开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