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生僻到连语文老师都会念错,同学干脆叫她“萧西西”,后来首接简化成“西西”——听起来像个随时会被踩扁的西瓜。
“西西,放学去吃火锅吗?”
同桌林小满戳了戳她的胳膊,“新开的店,据说鸭血特别新鲜,红得跟朱砂似的。”
萧盻盻揉了揉发青的眼圈:“不了,昨晚梦见自己在奈何桥边涮火锅,孟婆非说我的毛肚是偷她养在忘川河里的水牛,追着我跑了八条街……”这是她十八岁生日后的第七天,也是第七次做这种离谱的梦。
起初只是些零碎片段:灰蒙蒙的天空,歪歪扭扭的墓碑,还有总在路边卖烤肠的模糊人影。
但最近越来越夸张——前天帮白无常修勾魂索(结果打了个死结),昨天陪阎王殿的看门石狮子玩飞盘(它三个头互相吵架把盘子啃了)。
最诡异的是,每次醒来,床上都会多点“纪念品”。
比如现在,她正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片枯黄的冥币,上面印着“天地银行”和阎王比耶的***头像,面额:五百万。
“这要是真的,我首接买下学校改成网吧……”萧盻盻小声嘀咕着,突然发现冥币背面用荧光笔写着:今晚子时,黄泉路114号,急!
带两斤辣条!
——你的实习黑无常“?”
当晚十一点五十九分,萧盻盻抱着辣条袋严阵以待。
“科学证明,梦游时吃东西会噎死。”
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但如果这不是梦呢?
辣条能贿赂鬼神吗?
地府流行卫龙还是魔芋爽……”话音未落,她的床突然像电梯一样下沉。
不是比喻,是真的在沉!
床单变成了翻滚的乌云,枕头化作灰雾,而她像个掉进芝麻糊里的汤圆,咕噜噜往下坠。
“新来的?
卡挺准时啊。”
萧盻盻一***摔在青石板上,抬头看见个穿黑袍的猫耳青年,腰间别着“实习黑无常742号”的荧光胸牌,手里举着个发光的小牌牌:欢迎来到地府新手村·死亡率0%·迷路率99%“死亡率0%?”
“哦,这个啊。”
猫耳青年用尾巴尖指了指牌子底下的小字,“仅限本区域,且不包含被孟婆汤呛死、被三头犬踩死、被彼岸花丑死等意外情况。”
萧盻盻:“……你们地府的免责声明比拼多多还长。”
“我叫阿七。”
猫耳朵愉快地抖了抖,“恭喜你觉醒‘夜游症’——简单说就是你能带着肉体来地府旅游,顺便……”他忽然抽了抽鼻子,“等等,你真带辣条了?!”
萧盻盻默默举起塑料袋:“所以那个冥币不是整蛊短信?”
“那是官方传票!”
阿七抢过辣条撕开包装,“最近地府KPI考核,我们组负责接引特殊体质人类,但经费都被阎王拿去买盲盒了……”他嚼着辣条含糊不清地说,“你这种能肉身下地府的百年难遇,按规矩我得给你做入职培训——”轰隆!
地面突然裂开个大洞,一只汽车大小的狗头冒了出来,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六只湿漉漉的眼睛齐刷刷盯着辣条袋。
“完了完了!”
阿七的猫毛炸成蒲公英,“巡逻队的三头犬幼崽!
它们闻到辣条味了!”
萧盻盻看着中间那个头流着哈喇子凑过来,突然福至心灵:“你是不是丢了个镶红宝石的项圈?”
三颗狗头同时僵住。
“我昨晚梦见帮你找来着……”她试探性从兜里掏出冥币,“用这个赔行吗?
五百万呢。”
最左边的头突然口吐人言:“这是假币。”
中间的头补充:“阎王根本不会比耶。”
右边的头叹气:“他只会比中指。”
萧盻盻:“……”你们地府的防伪技术还挺接地气。
当萧盻盻被狗追着第三次跳过奈何桥时,她终于确信——这不是梦。
孟婆在桥头支着iPad追剧,头也不抬地递来一碗汤:“新口味,香菜折耳根榴莲奶茶,喝一碗忘掉所有烦恼。”
“这喝了会首接投胎吧?!”
“哎呀被你发现了。”
孟婆笑嘻嘻收回碗,“其实我是实习孟婆38号,真孟婆去参加阴间101选秀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能肉身下地府?
要不要合伙开代购?
阳间的生发液在这儿能卖十倍价……”萧盻盻还没来得及回答,整个人突然像被拔掉的浴缸塞子,“嗖”地往上浮去。
“你到点醒啦!”
阿七的喊声越来越远,“明晚记得带三斤鸭脖!
白无常说可以拿这个抵投胎插队费——”清晨萧盻盻醒来发现枕边放着红宝石项圈。
当萧盻盻把红宝石项圈塞进书包时,突然发现内衬口袋里多了一张陌生的黑色名片:夜游使管理局·特别顾问联系电话:444-4444-4444PS:明晚别睡,有危险窗外阳光灿烂,闹钟响起,妈妈在楼下喊:"西西!
再不起床迟到了!
"萧盻盻盯着名片上那行血渍般晕染开的"有危险"三个字,突然意识到——这或许不是一场奇遇。
而是一个早就为她准备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