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夏紫薇认亲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琉璃瓦上凝结的霜花正映照着两个单薄的身影。
夏紫薇攥着金锁的手，望着神武门朱红的高墙，绣帕里藏着的画卷被冷汗浸得发潮——那是夏雨荷临终前，颤抖着描绘的乾隆年轻时的容貌。
"小姐，咱们真要..."金锁话未说完，便被夏紫薇打断。
寒风卷着枯叶扑在她们补丁摞补丁的棉衣上，紫薇却死死盯着宫墙上随风摇晃的宫灯："娘说过，皇阿玛见到画像就会认出她。
"她抚摸着腰间的锦囊，里面装着半块玉佩，是夏雨荷最后的遗物，"只要能让娘在天之灵安息，再难也要试试。
"两人在京城的日子如履薄冰。
白天，紫薇在茶楼给人抄书换铜板，金锁则帮厨洗碗。
夜里，她们蜷缩在破旧的柴房，听着更夫梆子声数算日子。
一日，金锁在街角捡到张过期的宫宴请柬，紫薇盯着烫金的龙纹突然眼前一亮。
她们打听到内务府采买的必经之路，每日天不亮就候在巷口，终于用积攒的碎银换来两身洗得发白的仆役衣裳。
当宫墙的阴影笼罩在头顶时，紫薇的心脏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攥着画像混在送菜的队伍里，目光扫过游廊上的侍卫。
突然，前方传来喧闹，一队太监簇拥着身着华服的女子走来——正是皇后。
金锁死死拽住紫薇的袖口，却见紫薇突然扑到路中间："娘娘开恩！
民女有冤情！
"皇后凤目微眯，望着这个蓬头垢面的丫头冷笑："哪来的野丫头？
"紫薇高举画像，声音穿透寒风："民女是皇上流落在外的女儿！
这是先母夏雨荷亲手所绘！
"画像展开的刹那，皇后瞳孔骤缩——画上的年轻帝王，分明与她记忆中初遇时的乾隆别无二致。
另一边，孤岛上的小燕子正将刚炸好的小黄鱼装盘。
陆垣提着竹篓从海边归来，筐里的小龙虾还在活蹦乱跳。
"尝尝新酿的杨梅酒。
"小燕子递过陶碗，酒香混着海风扑面而来。
远处阿海吆喝着收网，惊起的海鸟掠过她们新搭建的凉亭。
凉亭梁柱上，还挂着用贝壳串成的风铃，每一声轻响都比前世的编钟更悦耳。
京城的风波却愈演愈烈。
皇后将紫薇和金锁幽禁在冷宫，暗中派人调查夏雨荷的身世。
深夜，冷宫的门缝里渗进月光，紫薇蜷缩在发霉的草堆上，抚摸着锦囊里的玉佩。
金锁突然抓住她的手："小姐，咱们逃吧！
我打听到，冷宫后墙有个狗洞..."就在她们准备出逃的当夜，养心殿的烛火彻夜未熄。
乾隆盯着画像，手指摩挲着案头与紫薇锦囊里一模一样的半块玉佩——那是他二十年前留给夏雨荷的定情之物。
"传旨，将夏紫薇接入储秀宫。
"乾隆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回荡，惊飞了檐下的夜枭。
消息传到孤岛时，小燕子正躺在吊床上晃悠。
阿海举着从商船换来的京报，结结巴巴念道："圣上寻得私生女，赐封号明珠格格..."陆垣替小燕子挡住刺眼的阳光，轻声问："想去看看吗？
"小燕子翻身坐起，抓起一把刚摘的野莓塞进嘴里："有这鲜甜的果子吃，谁要去那吃人的地方！
"她跳下床，朝田垄跑去，"走，咱们去给新稻苗浇水！
"京城的红墙内，紫薇穿着崭新的旗装，却感觉浑身发冷。
她望着铜镜中陌生的自己，皇后送来的金钗沉甸甸地压在发间。
门外传来脚步声，金锁慌慌张张跑来："小姐！
皇后娘娘说，明日要你给容嬷嬷敬茶..."紫薇握紧手中的半块玉佩，突然想起在柴房里，金锁把最后一个窝头塞给她的模样。
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却再照不进她此刻布满阴霾的心。
而在千里之外的孤岛上，小燕子和陆垣并肩坐在礁石上。
夕阳将海面染成蜜色，她指着天空飞过的海鸥笑道："你看，它们多自在！
"陆垣将披风披在她肩上，远处的田地里，新播的种子正在春风中萌芽。
这一次，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的宁静，也没有人能再将小燕子拽入那座华丽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