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冤魂枉死城，功德启征途
楚无垢缓缓睁开眼，掌心还残留着方才那一击的余震。
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指尖摸过胸前淡金色的功德面板——那上面的数字早己凝固，像是被岁月封印的经文。
远处传来零星的脚步声，是逃命的凡人。
他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千年了……原来我还能动情。”
忽然，一缕梵音随风而来，轻得像月光落在青苔上。
他怔住了。
那声音太过熟悉，仿佛回到很久以前，某个清晨，小沙弥坐在殿前念《心经》的调子。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半块佛珠，碎裂的木片硌着掌心，提醒他还活着。
向南的山路隐入雾中，梵音却愈发清晰。
他迈步前行，脚步不自觉偏往山坳深处。
转过三道弯，他看见个穿灰布僧衣的小沙弥。
少年正蹲在路边，面前摆着碗冷粥，手指沾着粥在地上画往生咒。
山风掀起他的僧帽，露出额间被晒得发红的戒疤。
“小师父。”
楚无垢出声。
沙弥惊得跳起来，转身时撞翻了粥碗。
见是个染血的和尚，他慌忙掏帕子要擦楚无垢的袈裟：“您受伤了？
我、我有治外伤的药粉！”
楚无垢避开他的手，目光落在他地上未画完的咒文上：“超度孤魂？”
沙弥耳尖发红，低头绞着帕子：“山脚下总有人夜里哭。
我听老住持说，孤魂没往生咒引着，会在阳间漂一辈子……”他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大师，您也是来帮他们的吗？”
楚无垢喉结动了动。
千年前，他座下也有个小沙弥，总爱攥着他的袈裟角问：“师父，那些被修士打死的凡人，是不是也能听见经？”
“去枉死城。”
他突然开口。
沙弥一愣：“那地方……血刀门三年前屠了整村人，怨气重得连筑基修士都不敢进。
老住持说……我去。”
楚无垢转身就走。
沙弥咬了咬嘴唇，抓起地上的破铜磬塞进怀里，小跑着跟上：“我、我帮您敲磬！”
山风裹着松针与腐叶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昨夜雨水的凉意，掠过楚无垢破损的袈裟，激起皮肤一阵战栗。
他扶着石壁站首，岩石粗糙的触感从掌心蔓延至脊背，仿佛触摸到了时间本身的质地。
远处传来断续的脚步声，混着枯枝踩碎的脆响，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
他闭上眼，任由一缕梵音钻入耳膜，如同细雪落入池塘，清冽而温柔，唤醒了深埋的记忆。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檀香，那是记忆中钟楼下的味道，混合着纸墨与油灯的气味，久久不散。
半個時辰後，枉死城重歸寂靜。
楚無垢癱坐在斷牆上，看著功德面板跳動的數字：功德+500。
系統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解锁‘冤魂大阵’初級形态。”
“大師！”
沙彌撲過來，膝蓋砸在碎磚上也不覺得疼。
他攥著楚無垢的衣角，眼淚滴在染血的袈裟上：“我、我想跟您學。
學怎麼讓冤魂安息，學怎麼讓壞人……”他吸了吸鼻子，“學怎麼讓這世道，不那麼苦。”
楚無垢望着他額間的戒疤。
風掀起他的袈裟，露出心口淡金色的功德面板。
遠處雲嶺方向突然傳來雷鳴，像有什麼東西在劫雲中翻湧。
他伸手，替沙彌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僧帽：“陳玄奘。”
小沙彌猛地抬頭。
“明日起，你便是我的沙彌。”
楚無垢站起身，望向雲嶺方向，“但我們要先去——”雷鳴聲突然炸響，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