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铁门传来怪物利爪抓挠的刺耳声响,像是千百根铁钉在刮擦他的神经。
面前戴金属面具的医生每前进一步,空气中的腐臭味便浓烈一分,白泽甚至能看到对方白大褂下摆滴落的黑色黏液,在地面腐蚀出 “滋滋” 作响的小孔。
“别冲动。”
苏晴的声音贴着他后背传来,带着明显的颤抖。
白泽能感觉到女孩抓着他衣角的手指在痉挛,《百忌手札》的皮革封面硌得他腰间生疼。
他突然想起档案里记载的,苏晴曾在湘西赶尸村独自待过三个月 ——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此刻却比他更冷静。
医生的手术刀突然划出一道银光,白泽本能地侧身,刀刃擦着耳畔飞过,削断了几缕头发。
金属面具下传来低沉的笑声,像是喉咙里卡着碎玻璃:“第七次了,你们还是学不会求饶。”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白泽头上,对方能记住循环次数,说明远比那些只会撕咬的怪物棘手。
白泽余光瞥见走廊左侧有扇虚掩的防火门,门牌上 “标本室” 三个字被血渍覆盖。
他突然将扳手朝医生掷出,趁对方偏头躲避的瞬间,拽着苏晴冲向防火门。
门板后的霉味几乎凝成实体,成排的玻璃展柜里浸泡着畸形胎儿、长满肉瘤的心脏,福尔马林液体表面漂浮着黑色絮状物。
“这些都是... 人?”
苏晴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她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照见一个蜷缩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病号服的少年,脸色惨白如纸,右眼被缝上密密麻麻的黑线,左眼却亮得惊人,正死死盯着他们手中的光源。
“别照他的眼睛!”
白泽猛地按下苏晴的手腕,却晚了一步。
少年发出非人的尖啸,左眼渗出黑色液体,整个人像蜘蛛般贴着天花板爬来。
白泽这才看清,少年的脊椎从后背凸起,形成扭曲的骨节,每根手指都延长成锋利的爪子。
“他被改造成了活标本!”
苏晴颤抖着翻开《百忌手札》,泛黄的纸页间突然飘落一张照片。
那是二十年前医院奠基仪式的合影,戴着金属面具的医生站在最前排,嘴角挂着与此刻如出一辙的冷笑。
身后的防火门轰然倒塌,怪物们的嘶吼声与金属面具医生的脚步声混在一起。
白泽抓起展柜上的酒精喷灯,火焰照亮少年布满缝合线的脸。
他突然想起老周虎口的烧伤 —— 那分明是被喷灯灼烧的痕迹。
“你认识老周!”
白泽大喊着将酒精喷灯砸向少年,火苗瞬间吞没对方半个身子。
少年凄厉的惨叫中,白泽捕捉到一句含糊不清的呢喃:“... 逃出去... 告诉老周... 钥匙在...” 话音未落,少年的身体在火焰中扭曲成焦炭,一只焦黑的手首首指向展柜深处。
苏晴冲过去扒开浸泡标本的液体,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
那是把刻满诡异花纹的铜钥匙,表面沾着某种半透明的胶质,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而此时,金属面具医生己经踏入标本室,手术刀上凝结的血珠滴落在地,腐蚀出一个个冒着白烟的孔洞。
“钥匙给我,我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医生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白泽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眼底闪过的贪婪。
他突然将钥匙塞进苏晴掌心,转身迎向医生:“来啊,有本事自己拿!”
内心却在疯狂盘算 —— 老周为什么要让他们来 B2?
这把钥匙究竟能打开什么?
而更可怕的问题是,当倒计时归零,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苏晴握着钥匙的手在发抖,她想起《百忌手札》里关于 “镜渊” 的记载:“凡钥匙有纹者,必开禁忌之门,门后非生即死,亦或...” 她不敢再往下想,看着白泽与医生缠斗的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也许,这一次的循环,他们必须赌上一切才能找到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