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攥着铜钥匙的右手不受控地痉挛,半透明的胶质物如同寄生触手,正顺着她指尖纹路缓慢钻入皮肉。
白泽余光瞥见标本室东南角的玻璃柜 —— 原本漂浮的畸形胎儿此刻齐刷刷转向,空洞的眼窝渗出浑浊液体,在福尔马林里晕开诡异的涟漪。
“把钥匙交出来!”
金属面具下传来压抑的嘶吼,黑色黏液顺着裂痕滴落,在地面蚀出冒着酸雾的深坑。
白泽扯下墙上消防水带横扫而出,水带却在触及医生衣角的瞬间,发出焦糊的 “滋滋” 声,化作扭曲的炭灰簌簌落地。
刺鼻的焦味混着腐肉气息,让他胃部翻涌如沸。
“烫... 烫得像火!”
苏晴突然尖叫,染着血痕的指尖几乎要将钥匙甩脱。
白泽低头,铜钥匙正渗出妖异红光,表面花纹如活物般扭曲生长,苏晴腕间缠绕的胶质物收紧成铁索,在皮肤上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他咬牙握住钥匙,滚烫的金属灼烧掌心旧伤,剧痛中一段记忆碎片突然炸开:老周被绑在锈迹斑斑的手术台上,金属面具医生狞笑着举起手术刀,无影灯下,手术台侧壁的暗纹与钥匙花纹如出一辙。
“这是他们的标记!”
白泽将钥匙狠狠***展柜锁孔,“咔嗒” 声中,暗格缓缓升起。
然而当他触到那本破旧笔记本的瞬间,整座标本室剧烈震颤,玻璃展柜如被无形巨手捏碎,福尔马林混着碎玻璃迸射,在墙壁上划出蛛网般的裂痕。
“谁允许你们触碰禁忌?”
沙哑嗓音从身后响起,白泽转身时瞳孔骤缩 —— 医生白大褂下探出数十条墨色触手,吸盘上翻卷着腐烂的肉块,正顺着墙面诡异地蠕动。
更可怖的是,金属面具出现蛛网裂痕,半张溃烂的脸暴露在外,蛆虫从空洞的眼窝爬出,顺着嘴角黏液垂落。
苏晴颤抖着翻开笔记本,泛黄纸页上的血渍早己发黑:“1998 年 7 月 15 日,第 37 号实验体排异反应剧烈,眼部组织开始液化... 老周坚持照顾,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那些怪物早没了人性?”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8 月 2 日,第三把钥匙铸造完成,集齐三把... 镜渊之门...” 字迹在此戛然而止,最后一页画着巨大镜面,边缘环绕着与铜钥匙相同的诡异图腾。
白泽的 “洞察之眼” 突然如被针刺,无数画面在视网膜上重叠:医院地底深处,镜面巨门缓缓开启;戴面具的人群围着祭坛起舞,祭品鲜血顺着镜面纹路流淌;画面深处,夜影站在高台上,手中把玩着染血的钥匙,嘴角勾起熟悉的狞笑。
“镜渊... 原来这才是目标。”
白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但我们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话音未落,室内温度骤降至冰点,飞溅的福尔马林在空中凝结成冰锥,带着刺骨寒意破空袭来。
他本能地将苏晴护在身下,冰锥擦着后背刺入墙壁,溅起的碎屑混着墙灰扑进眼里。
金属面具医生的笑声震得耳膜生疼:“以为一把钥匙就能逃?
从你们踏入 B2 的瞬间,就己是镜渊的祭品!”
他的身体开始膨胀,黑色触手如潮水涌出,黏液滴落在地腐蚀出深坑,腥臭味几乎凝成实体。
千钧一发之际,苏晴突然高举《百忌手札》,晦涩咒语从她苍白的唇间溢出。
手札文字迸发金色光芒,将逼近的触手灼烧出焦痕。
但白泽看见她耳后浮现诡异灰纹,冷汗顺着下颌线坠入锁骨 —— 这种力量,正在吞噬她的生命力。
他握紧发烫的钥匙,看着苏晴因痛苦扭曲的面容,胸腔翻涌着近乎绝望的愤怒。
想要活下去,想要揭开真相,就必须集齐三把钥匙。
而在这充满死亡气息的地下迷宫里,等待他们的,又将是怎样的血腥陷阱?
“苏晴,跟我走!”
白泽拽起她的手腕冲向铁门,身后传来金属面具撕裂的巨响,以及触手拍打地面的 “啪嗒” 声。
而前方铁门上的锈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与铜钥匙花纹契合的凹槽,暗红纹路在阴影中如同一道淌血的伤口,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