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为了方便打理,我总将头发用一根木簪草草挽起,如今却要学着盘出复杂的云髻。
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发间的珠翠亮得晃眼。
恍惚间,记忆竟与雨中护着货担的少女重叠。
那时候的我还不叫柳烟絮,也用不起一方干净的手帕。
如今的我,却坐在金堂满玉的闺房,学着用熏了香的罗帕轻拭唇角。
我讽刺一笑,铜镜后的陈嬷嬷却道。
这世道,穷人家的女儿学规矩是奢侈,富贵人家的女儿不懂规矩是罪过,您既然经历过前者,就该明白后者的珍贵。
发髻梳好了,抹着桂花头油,满头珠翠。
陈嬷嬷行了个礼。
姑娘规矩学得差不多了,老奴也该辞行了。
我自知学得粗浅。
比起那些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还相差甚远。
我悄悄打量着陈嬷嬷的神色。
她素来严肃的面容忽然松动,眼角浮现一丝笑意。
死板的规矩学得再好,也不过是木头美人。
我心头一震,明白她这是在点拨我。
嬷嬷的意思是...
明晃晃的刀剑反倒容易折断,不如学织锦的孔雀,人们只看到华丽,谁能看见它藏在羽衣下的利爪?
03
第二日,我盛装打扮,特意换上了陈嬷嬷为我搭配好的裙裾和钗环。
铜镜中的女子面若桃李,温婉中带着几分灵动。
踏入正厅后,我盈盈上前请安。
女儿给父亲请安。
父亲上下打量着我这身装扮,嘴角扬起。
好,这才是我柳家的掌上明珠。
我垂眸浅笑。
女儿愚钝,如今才明白父亲的苦心,女子立世原该似水,遇方则方,遇圆则圆。
好...好...
父亲眼眶微微发红,竟然有些动容。
闺女...
父亲。我打断他。
女儿如今大了,您该唤我絮儿。
我原名叫英英。
父亲说穷人家的女孩子,越要像男孩子一样。
英气十足,才能活得长久。
后来柳家发了迹。
青瓦换成了琉璃瓦,父亲也换了做派。
他不让我叫他爹爹,要学其他商贾士绅一般,唤他父亲。
他说英英这两个字不好,过刚易折。
请来先生,给我改了名字。
先生说烟絮雅致,像春日里的一缕轻烟,一片飞絮。
父亲连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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