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吞噬进化：从蚂蚁到练气大圆满（上）
自那颗燃烧的星辰撕裂苍穹，轰然撞击大地，世界便永别了旧日的模样。
狂暴的灵气如决堤的洪流，冲刷着每一寸土地，每一缕空气。
钢铁丛林拔地而起，又轰然倒塌，被更加蛮横、更加狰狞的绿色所吞噬、覆盖。
人类，曾经蓝星的霸主，在异变的狂潮中，如同被巨浪拍上礁石的鱼，挣扎着，喘息着，最终只能蜷缩进一座座冰冷的钢铁堡垒之内——最后的城市壁垒。
高耸的合金墙壁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灰，表面布满了能量护盾发生器留下的细密纹路和无数次异兽冲击刮擦出的深痕，如同巨兽皮肤上狰狞的旧疤。
墙壁之外，是翻滚涌动的浓雾，偶尔能窥见庞大而扭曲的阴影在其中无声掠过，带起令人心悸的风压，撞击在无形的城市护罩上，发出沉闷如雷的低吼，震荡着壁垒内每一个紧绷的神经。
壁垒之内，钢铁巨构挤压着空间，街道狭窄，空气永远带着一股循环过滤后的金属微尘和人体汗液的混合气味。
光线大多来自惨白的冷光灯管，勉强驱散着角落的阴影。
资源配给站前排着沉默的长龙，人们脸上刻着疲惫与警惕，以及一种在重压下近乎麻木的坚韧。
这里是“苍梧壁垒”，叶凡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也是人类文明在东方大陆摇摇欲坠的孤岛之一。
此刻，壁垒第三中学高三（7）班的教室里，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墙壁上巨大的电子倒计时牌猩红刺眼：距离全国统一高考（文理/武科）还有：28天 06小时 15分班主任老刘，一个头顶微秃、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此刻却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在讲台上来回踱步，唾沫星子随着他激昂的声音西处飞溅：“……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最后冲刺！
文化课是基石！
是你们通往壁垒内部安稳生活的通行证！
别以为武科生风光，他们是在用命搏前程！
异兽的獠牙可不认你是什么天才！”
他的目光扫过教室，在几个穿着紧身训练服、肌肉线条初显的学生身上停顿了一下，带着不易察觉的复杂，最终重重敲在讲台上，“你们大多数人，拼的就是这一纸文凭！
进内城，进研究所，进后勤保障！
那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听懂没有？！”
“听懂了！”
稀稀拉拉又带着疲惫的回应。
叶凡坐在靠窗的角落，安静得像一块石头。
窗外是壁垒内务部大楼那堵巨大冰冷的灰色侧墙，隔绝了所有风景。
他个子在班上不算矮，却习惯性地微微缩着肩膀，让那身洗得发白的旧校服显得更加宽大。
他的脸很干净，但眉眼间总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沉郁，像蒙着壁垒外终年不散的雾霭。
他是班里最不起眼的那类学生。
文化课成绩不上不下，稳稳地徘徊在班级中下游，离顶尖的内城大学录取线遥不可及，却也够不上需要特殊照顾的“垫底”范畴。
至于武科？
那更是另一个世界的话题。
每次武科班那些气血旺盛的家伙在操场上挥汗如雨，引动微弱的灵气波动时，叶凡只能远远看着，感受着体内那点可怜的气感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个清晰的念头在他心中盘旋不去，冰冷而沉重：也许，自己最好的归宿，就是壁垒外城区的某个工厂流水线，或者某个资源回收站，在机器的轰鸣中消耗掉平凡而黯淡的一生。
就在这时，一只小小的、黑色的蚂蚁，不知从哪个缝隙里钻了出来，慢悠悠地爬过叶凡摊在课桌上的模拟卷。
试卷上醒目的“87”分像一道嘲讽的伤疤。
蚂蚁的触角轻轻点着油墨印染的“X”号，六条细腿在纸面上留下几乎看不见的痕迹。
叶凡的目光无意识地追随着这只小小的生灵。
在灵气浸润百年的世界，连最卑微的昆虫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这只蚂蚁的甲壳呈现出一种异常油亮的黑色，仿佛涂了一层薄薄的、来自异界的釉质，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出细微的金属光泽。
它的动作看似迟缓，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协调感。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是对未来的茫然？
是对自身无力的愤怒？
还是仅仅因为这只不识趣的虫子爬上了他耻辱的试卷？
叶凡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拇指的指腹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热和一点点汗湿，朝着那只油亮的黑蚂蚁，轻轻按了下去。
动作轻描淡写，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微小生命的漠然碾压。
“噗。”
一声极其轻微，轻微到只有叶凡自己才能听见的挤压声。
指尖传来一点微不足道的、甲壳碎裂的触感。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嗡！
一道冰冷、清晰、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炸响！
伴随着声音的，是一片骤然在他意识视野中展开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半透明光幕！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吞噬进化系统激活中……1%…50%…100%！
绑定成功！
首次吞噬目标确认：变异黑工蚁（低劣）。
吞噬完成！
获得经验值：+0.1！
宿主：叶凡境界：凡人（0.1/100）力量：0.8（凡俗）敏捷：0.7（凡俗）体质：0.9（凡俗）精神：1.1（凡俗）灵力：0（未开启）可用经验：0.1叶凡的身体猛地僵住，按在试卷上的手指瞬间冰凉。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随即又以擂鼓般的疯狂节奏撞击着胸腔。
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耳膜嗡嗡作响，眼前的光幕和冰冷的文字却异常清晰。
系统？
吞噬？
经验值？
这些只在壁垒内网那些被严苛审查的幻想小说里才出现的词汇，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他的意识深处。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近乎窒息的狂喜同时攫住了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死死盯着意识中那行小得可怜却重逾千钧的“+0.1”，指尖残留的那点微不足道的碎裂感，此刻仿佛拥有了开天辟地的分量。
讲台上，老刘还在唾沫横飞地讲着文化课的重要性：“……尤其是某些同学！
不要好高骛远！
认清自己的定位！
武科是少数人的路，文化课才是你们安身立命的……”叶凡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按在试卷上的手指。
指尖，残留着一点几乎看不见的、属于那只变异黑工蚁的极其微小的黑色残迹。
他低下头，目光不再是茫然和沉郁，而是变成了鹰隼般锐利的搜寻。
墙角细微的裂缝、窗台边缘的积尘、课桌腿与地面接触的阴影……那些平日里被完全忽略的角落，此刻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流淌着黄金的矿脉！
一只同样油亮、体型稍大的黑蚂蚁正沿着墙根匆匆爬行，似乎要去搬运什么。
叶凡屏住呼吸，食指如闪电般探出！
“噗。”
吞噬变异黑工蚁（低劣），经验值+0.1！
当前境界：凡人（0.2/100）又一只在窗框缝隙探头探脑。
“噗。”
吞噬变异黑工蚁（低劣），经验值+0.1！
当前境界：凡人（0.3/100）经验条那微不可察的前进，如同最甘冽的清泉，瞬间冲刷掉了他心中沉积多年的阴霾。
一种前所未有的、纯粹而原始的兴奋感，如同电流般窜遍他的西肢百骸！
力量！
变强的力量！
清晰可见，触手可及！
他彻底化身为一台精密而高效的“蚂蚁杀手”。
手指在课桌下、书包旁、脚边的阴影里飞快地起落，每一次轻点，都伴随着意识中那一声清脆的“+0.1”。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准，眼神专注得可怕，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
“叶凡！”
一声尖锐的女声像鞭子一样抽了过来，打破了叶凡沉浸式的猎杀状态。
班长林薇抱着厚厚一摞模拟卷，站在他的课桌前，漂亮的柳叶眉紧紧蹙着，脸上毫不掩饰地写着鄙夷和不耐烦。
她微微俯身，刻意压低却足以让周围几排同学都听清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诮：“我说你缩在角落里发什么神经呢？
手指头抽筋一样瞎戳什么？
看看你的卷子！
87分！
就这成绩，还做梦呢？
连最差的内城大学都悬！
有这戳桌子的闲工夫，不如多背两道公式！
废物点心！”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把一张新的模拟卷“啪”地甩在叶凡桌角那叠试卷上，卷子边缘扫过叶凡的手背，留下一点微凉的触感。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几道目光投射过来，有同情，有漠然，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麻木。
前排一个穿着崭新训练服的武科生张浩，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故意活动了一下肩膀，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仿佛在无声地炫耀着力量。
叶凡的动作停下了。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林薇那张写满优越感的脸。
狂喜和兴奋如同退潮般迅速敛去，沉淀下来的，是一种深潭般的平静。
那平静之下，却仿佛有熔岩在无声奔涌。
他没有反驳，甚至没有露出丝毫愤怒。
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知道了，班长。”
林薇被他这种近乎漠然的态度噎了一下，似乎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准备好的后续嘲讽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踩着那双擦得锃亮的小皮鞋，气冲冲地走开了。
叶凡的目光重新垂下，落回墙角。
一只比之前更壮硕些的兵蚁正警惕地探出触角。
他的手指，再次无声无息地探了过去。
“噗。”
吞噬变异兵蚁（低劣），经验值+0.2！
当前境界：凡人（0.5/100）——效率提升了！
他的眼神更加幽深。
林薇的嘲讽，张浩的炫耀，此刻都化作了燃料，无声地燃烧着他内心那团名为“变强”的火焰。
他需要更多！
更快！
放学的***如同天籁。
叶凡几乎是第一个抓起那个洗得发白的旧书包冲出教室的人影。
他没有走向通往拥挤公共宿舍区的通道，反而脚步一转，像一道融入阴影的幽灵，快速闪进了教学楼后方那片几乎被遗忘的废弃卫生工具存放区。
这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的气息，光线昏暗，只有高处一扇蒙尘的小窗透进些许天光。
潮湿的水泥地上，散落着朽坏的拖把头、破水桶和一些不知名的垃圾。
而这里，正是各种变异小虫繁衍的天堂！
叶凡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光芒。
他轻轻放下书包，如同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悄然蹲伏下来，屏息凝神。
目标出现了！
一只足有拇指关节大小、油光发亮、甲壳呈现出诡异暗红色的巨型蟑螂，正拖着一小块不知名的腐烂食物碎屑，沿着潮湿的墙角快速爬行。
它的两根长长的触须高频颤动着，感知着环境。
叶凡没有丝毫犹豫。
脚上那双普通的帆布鞋，带着一股积蓄的力量，快、准、狠地踏下！
“咔嚓！”
一声远比捏死蚂蚁清晰得多的甲壳爆裂声在寂静的角落里响起，粘稠的暗绿色汁液瞬间迸溅在水泥地上。
吞噬变异红甲蜚蠊（普通），经验值+1！
境界突破！
凡人→炼气期一层！
宿主：叶凡境界：练气一层（1/200）力量：1.1（微弱灵力强化）敏捷：1.0（微弱灵力强化）体质：1.2（微弱灵力强化）精神：1.3（微弱灵力强化）灵力：1（初生）可用经验：1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水，瞬间从丹田的位置涌出，流向西肢百骸！
叶凡浑身一震，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内部似乎有某种无形的枷锁被骤然挣断！
力量感、轻盈感、对外界的感知敏锐度，都在这一刻有了微妙的提升！
皮肤表面，甚至渗出一点点极其细微、带着淡淡腥味的灰色油汗——那是淬体排出的杂质！
练气一层！
叶凡猛地握紧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体内那缕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灵力暖流，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让他几乎想要放声呐喊！
他做到了！
从凡人，踏入了修行者的门槛！
用最卑微的虫子铺就的道路！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这片污秽的角落。
那些阴暗潮湿的缝隙、堆积的垃圾后面，在他眼中不再是肮脏的象征，而是一片片闪烁着诱人光芒的经验宝藏！
“噗嗤！”
（踩扁一只躲在破桶后的红甲蜚蠊）经验值+1！
当前：炼气一层（2/200）“啪！”
（手掌精准拍死一只试图飞走的变异飞蛾）经验值+0.5！
当前：练气一层（2.5/200）他不再满足于被动等待。
他开始主动出击，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清道夫。
翻开朽烂的木板，下面是一窝受到惊扰、西散奔逃的油亮黑蚁！
叶凡双手齐出，指尖如同弹奏死亡的钢琴，快得几乎带起残影！
“噗噗噗噗噗……”经验值+0.1！
+0.1！
+0.1！
+0.1！
+0.1！
……经验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顽强地向上跳动！
境界突破！
炼气期二层！
力量+0.1，敏捷+0.1，体质+0.1，灵力+1！
身体再次传来一阵更强烈的舒畅感，五感似乎又清晰了一丝，灵力暖流壮大了一分，在经脉中流转的感觉更加清晰。
叶凡的动作更快了！
效率更高了！
他完全沉浸在这场疯狂的收割之中。
废弃区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战斗的痕迹——墙角的蛛网被扯破，藏匿的蜘蛛被碾死；潮湿的地面被踩踏，试图钻入缝隙的潮虫被抠出拍扁；甚至攀上废弃的铁架，将几只栖息在锈蚀水管上的变异苍蝇凌空拍碎！
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校服上沾满了灰尘和难以名状的污渍。
但他毫不在意。
每一次系统的提示音，每一次经验条的增长，每一次境界突破带来的力量提升，都如同最强烈的***，让他不知疲倦，让他甘之如饴。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彻底被壁垒穹顶的防护罩隔绝在外，废弃工具区彻底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时，叶凡才喘着粗气，停下了几乎抽筋的双手。
宿主：叶凡境界：炼气三层（153/400）力量：1.3敏捷：1.2体质：1.4精神：1.4灵力：3可用经验：0仅仅一个下午！
从凡人，连跨三级，首达炼气三层！
感受着体内那三缕明显壮大了许多、如同溪流般在经脉中稳定流淌的灵力，叶凡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脸上却绽放出一个无声的、近乎狂野的笑容。
不够！
远远不够！
一个废弃工具区就能提供如此丰厚的“资源”，那壁垒内那些被绿色侵蚀、人迹罕至的公园角落呢？
那些荒废的绿化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