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掏空家产 雯颜 2025-07-03 00:4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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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本摸起来冰凉,像柳凤娇那张假笑的脸。冷世昌,我那“爹”,瘫在太师椅里,

像块发了霉的肥肉,盯着那幅破牡丹图,眼珠子都不转。屋里那股樟木混着灰尘的味儿,

闷得人喘不过气。雨点子砸在窗外的秃树枝上,滴滴答答,烦得很。“如霜!

” 柳凤娇那嗓子,尖得能扎透人耳膜。她扭着水蛇腰进来,一身紫旗袍绷得快要裂开,

血红的嘴一张一合,“还看这些死物?赶紧收拾了!

” 她把一件大红色的、绣着俗气金线的嫁衣,硬塞到我怀里,布料粗糙得剌手。

“你弟弟耀祖要继承咱们冷家这偌大的家业,” 她假惺惺地叹气,手指头翘着,

生怕别人看不见她那新染的蔻丹,“总得打点打点关系。张司令虽说年纪大了点,

可人家是实权人物!你跟了他,那可是掉进福窝里了,后半辈子吃香喝辣,

我们冷家脸上也有光啊!” 她旁边的冷如雪,我那“好姐姐”,立刻帮腔,

声音甜得齁人:“就是呀妹妹,张司令家可是泼天的富贵!你过去就是正经的司令夫人,

这福气,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我看着她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我低头,手指抚过那件粗糙的嫁衣,然后,抬起头,对着她们,

慢慢地,扯开一个笑。那笑,大概跟我手里这本假账本一样,表面光鲜,内里全是烂的。

“好。” 我说,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意外,“福气,我收下了。

”柳凤娇和冷如雪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这么“识相”。

柳凤娇脸上的假笑立刻真切了几分:“哎哟!这才对嘛!到底是冷家的大小姐,懂事!

” 冷如雪也赶紧凑上来,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就是就是,妹妹快试试这嫁衣合不合身?

不合身姐姐连夜给你改!”“不急。” 我把那件碍眼的红衣裳随手扔在旁边的椅子上,

发出“噗”一声闷响,“还有几天呢。我想再……看看这个家。”柳凤娇撇撇嘴,

大概觉得我这“丧家之犬”在留恋,眼里全是鄙夷,嘴上却道:“行行行,看吧看吧,

反正以后也是你弟弟的产业了。” 她拉着冷如雪,扭着腰走了,

留下那股浓得呛人的脂粉香。门一关,世界清静了。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得像结了冰。

看?我当然要看。我要仔仔细细地看,把属于我娘的东西,一件不落地,全拿走!白天,

我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任人摆布的冷家大小姐。柳凤娇让我试嫁衣,

我就试;冷世昌假模假样地叹口气,说什么“为了家族”,我就低着头,

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冷如雪假惺惺地来“开导”我,炫耀她的新首饰,我就听着,

偶尔嗯一声。到了晚上,等这座大宅子彻底死寂,连看门狗都打起了呼噜,我的时间就到了。

钥匙?我娘留给我的那串黄铜老钥匙,一直贴身藏着。冷世昌以为他换了库房锁就万事大吉?

笑话。我娘才是当年真正掌家的人,真正的钥匙,在我手里。第一夜,我摸进了主库房。

沉重的铁门在寂静里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里面黑洞洞的,

一股陈年金属和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的手电光柱扫过去——成箱的现大洋,

码得整整齐齐,白花花一片,晃得人眼晕。我娘说过,这是冷家压箱底的硬通货。搬!一箱,

两箱……沉甸甸的,压得我肩膀生疼,心里却痛快得像喝了冰镇酸梅汤。这些,

都是柳凤娇她们做梦都想攥在手里的东西。旁边,是码放整齐的金条。黄澄澄的,

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诱人又冰冷的光。每一根都沉甸甸的,象征着最直接的财富。

我毫不客气,一块块装进特制的厚布袋里。金子的冰冷触感透过布袋传到手心,

是复仇的冰凉,也是未来的保障。墙角的紫檀木大柜,打开。里面是分类摆放的古董。

我娘陪嫁来的那对前清官窑粉彩百蝶瓶,釉色温润,画工精细,被柳凤娇觊觎了好久。拿走!

那方田黄冻石的印章,鸡油黄色,温润通透,是外公的遗物,一直被冷世昌霸占着当镇纸。

拿走!还有那些字画……只要是值钱又方便带走的真品,卷起来,塞进特制的长筒!第二夜,

目标:冷世昌和柳凤娇的卧室。冷世昌的床头暗格,藏着几本真正的房契地契,

还有几家赚钱商号的干股凭证。柳凤娇那个宝贝得不得了的红木首饰匣子,

就放在她梳妆台上。打开,嗬!满满当当:拇指大的南洋金珠项链,颗颗***,

光泽温润;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绿得像一汪深潭;还有镶着鸽血红宝石的金戒指,

耀眼夺目。这些都是用我娘当年的嫁妆钱买的!我毫不手软,连匣子一起端走,

只在里面留了张写着“福气送你”的纸条。第三夜,扫尾。账房里,所有关键的原始账册,

记录着冷家真实产业和这些年他们转移我娘嫁妆的证据,统统收走。

只留下我精心炮制的那份假账本,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柳凤娇小库房里囤积的上好绸缎、进口洋货,挑最值钱的打包。连厨房里那几把纯银的餐具,

我都给顺走了——不能便宜了这群吸血鬼!最后,我回到自己那个冰冷的小房间。

从床板下的暗格里,取出一个更小的、沉甸甸的紫檀木盒子。打开,

里面是几件最不起眼、却是我娘留给我的最珍贵的东西:一枚简单的羊脂白玉平安扣,

玉质温润如脂;一对小巧的金丁香耳坠;还有一张泛黄的、我娘抱着幼小的我的合影。这些,

才是我的“家当”。东西,一点点地,

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了城外我早就租好的、绝对安全的小仓库里。

看着仓库里堆得满满当当的“战利品”,

大洋、黄金、古董、珠宝、契据……我心里那口憋了十几年的恶气,

终于长长地、无声地吐了出来。够了。足够我在任何地方,重新开始,过最舒坦的日子。

大婚的日子到了,外面吹吹打打,热闹得像唱大戏。我那身粗糙的红嫁衣,

被我随手扔在冷如雪的床上——这“福气”,还是留给她吧。

我换上了一身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料子极好的水红色旗袍,衬得肤色白皙。脸上略施薄粉,

唇上点了正红的口脂。镜子里的人,眼神清亮,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揉捏的冷如霜。我拎着一个轻飘飘的小藤箱,

里面只装着那个紫檀小盒和几件贴身衣物,径直走向冷家大门外。那里停着的,

不是张司令家那顶俗气的八抬大轿,而是一辆黑色的福特汽车。车旁,

站着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男人。他很高,肩背宽阔,把军装撑得极有气势。帽檐下,

眉骨很高,鼻梁挺直,嘴唇的线条显得有些冷硬,但那双眼睛看过来时,却像蕴着光,

锐利又……嗯,很亮。这就是周火山。

我花了不少心思才“偶遇”并让他对我感兴趣的青年军官,驻扎在遥远却自由的阿勒泰。

我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硝烟和皂角混合的味道,很干净,很有力量感。

“周团长,” 我开口,声音清晰,“嫁妆三万现大洋,还有几箱小黄鱼金条,

存在城西汇丰银行保险柜,钥匙在这儿。” 我把一枚小巧的铜钥匙递过去,

指尖不经意划过他带着薄茧的手心,感觉到他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一下。“够不够娶我?

”周火山垂眸看着我,那双锐利的眼睛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

像是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的真伪。然后,他嘴角极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不是笑,

更像是一种确认。他接过钥匙,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的质感:“冷小姐爽快。上车。

”车子发动,引擎的轰鸣盖过了冷家门口的喧闹锣鼓。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冷家那高大气派却冰冷腐朽的门楼。

想象着柳凤娇发现她的首饰盒空空如也,

只留下一张嘲讽的纸条时扭曲的脸;想象着冷世昌翻出那本足以让他破产跳楼的假账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