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全场都安静下来，等着我屈服。
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李虎，男，38岁，身份证号320… 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故意伤害… 接下来，我将为你进行免费的普法直播。”
1我叫沈若，三十岁。
在上海陆家嘴的玻璃幕墙森林里，我的名字与“胜利”同义。
作为“天衡律师事务所”最年轻的高级合伙人，我以冷静、精准、毫不留情著称，那副薄薄的金丝眼镜，是我在谈判桌上撕碎对手伪装的最后一道屏障。
可现在，我摘下了那副眼镜，也藏起了所有锋芒。
父亲的肺癌诊断书，像一把重锤，将我从云端的写字楼砸回了尘土飞扬的故乡——青石镇。
这里没有亿万资产的并购案，只有我日渐消瘦的父亲，和空气中弥漫着的、属于过去的宁静……或者说，腐朽。
青石镇有它自己的“王”。
一个叫李虎的男人，外号“虎哥”。
他早年靠着拳头和一帮地痞，垄断了镇上的石料和建筑生意，是典型的村霸。
但如今，他与时俱进，给自己套上了一层“网红”的金皮，在短视频平台上有百万粉丝。
他的直播内容简单粗暴：炫耀他的豪车、他的“兄弟”，以及他在这片土地上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最火的系列视频，叫做“虎哥教你做男人”，核心内容，就是“征服”那些他眼中的“高冷女人”。
我与他的第一次交锋，发生在我回乡的第三个夜晚。
父亲的进口靶向药吃完了，镇上唯一的24小时药店是最后的希望。
我穿着最普通的牛仔裤和白T恤，素面朝天，心急如焚地跑进深夜的冷风里。
药店门口，灯火通明，不是因为生意好，而是因为李虎正在直播。
他被一群流里流气的马仔簇拥着，像个土皇帝。
他那张因酒精和纵欲而显得油腻的脸，正对着手机镜头，粗俗的吼叫穿透夜色：“兄弟们！
看见没！
虎哥出马，一个顶俩！
今天挑战，深夜抓一个落单的美女，让她心甘情愿跟虎哥回家！”
他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像蛆虫一样翻滚。
虎哥牛逼！
这大半夜的，能出来的都是有故事的女人！
我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