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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海浪声黏稠得令人窒息。刘大富从湿透的意大利皮鞋里拔出灌满沙子的脚,

昂贵的皮革发出濒死的“噗叽”声。他甩掉鞋,赤脚踩上冰冷刺骨的沙滩,

第一件事是撸起湿透的昂贵西装袖口,露出那块蒙着绝望水汽的百达翡丽。“他妈的!

三百多万!进水了!”他发狠地用沾满沙砾的手指擦拭表蒙,动作粗暴得像在刮锅底。

“哦买噶!”尖细的哭嚎刺破海浪的喧嚣。艾米丽跪在湿沙里,

精心打理的卷发糊在煞白的脸上,活像深褐色的海带。她双手疯狂刨挖,指甲缝塞满黑泥,

终于挖出那个镶满水钻的***手包。掏出的手机屏幕碎裂,边缘滴着水。“没信号!

一格都没有!我的直播间!我的带货数据全泡汤了!哦——NO——!”她身体一软,

瘫在湿冷的沙地上,真丝长裙裹满泥沙。“嚎个屁!”赵海柱低沉沙哑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他皮肤黝黑,皱纹深如刀刻,浑浊的眼珠鹰隼般扫过灰蒙蒙的雾海和嶙峋的怪石。

“省点力气。这地方……不对头。”他下意识捻着滴水的旧帆布外套衣角,语气沉得像块铅。

“邪门得很。”“邪门?”吴半仙凑过来,洗得发灰的廉价道袍紧贴瘦小身躯。

他神经质地捋着不存在的胡须,眼神在赵海柱和诡异的寂静中逡巡,压低声音:“老哥哥,

莫非……有‘东西’?”赵海柱没理他,从湿裤兜掏出扁铁皮烟盒,

里面只剩一坨泡烂的褐色浆糊。他烦躁地捏扁烟盒砸在沙滩上,溅起浑浊水花。

目光沉重地钩向雾中狰狞的黑色礁石和岛上扭曲虬结的枯树。“几十年前,”他开口,

声音磨砂,“‘探海号’科考船,这片海……没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捞上来的零碎登过报。”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珠挨个钉过众人脸孔,带着穿透时间的阴冷,

“照片里有块礁石,跟那边那块歪脖子石头,一个模子刻的。

”他下巴朝雾中一块怪异的黑影点了点。空气瞬间冻住。刘大富擦表的动作僵了。

艾米丽的抽泣卡在喉咙里。只有海浪拍打礁石,单调沉闷,一下下砸在人心上。

“呜呜……好冷……要死在这里了吗?”林小雨蜷在一块大石后,

湿透的单薄衣衫紧贴瘦小身体,抖得像风里的叶子。她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

湿发粘在苍白的脸颊边,大眼睛蓄满泪水。“死?放屁!”刘大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猛地弹起,脸上肥肉抖动,“老子有的是钱!老天爷都不敢收!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本该别着鼓囊囊鳄鱼皮钱包的位置,只剩一个湿透空瘪的印子。

他脸上肌肉抽搐,底气泄了大半,仍强撑:“等……等救援!肯定有!”“救援?

”刘大富旁边,一直沉默检查手臂划伤的陈静抬起头。她是船医,白大褂早不见了,

湿透的衬衫紧贴身体,显出精干的线条,声音和她处理伤口的手指一样稳定、冰冷,

“船沉得太快,太怪。无线电根本没来得及发求救信号。这片海,

”她望向灰蒙蒙的、吞噬了“海王星号”游轮的海面,“航线冷僻。等别人发现我们没到港?

三天?五天?或者……”她没说完,但那沉默比海浪更沉重。“五天?”艾米丽猛地坐直,

沾满泥沙的脸扭曲着,尖声叫道,“我的脸!我的皮肤!没有面膜,没有精华,五天?

我会烂掉的!变成黄脸婆!”她夸张地抓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仿佛已经看到末日景象,

“还有吃的!喝的!什么都没有!我们都会变成人干的!”“闭嘴!”赵海柱低吼一声,

浑浊的眼睛里射出刀子般的光,瞬间压住了艾米丽的尖叫。他像头老而弥坚的头狼,

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惶或绝望的脸。“死不了!找地方,生火,清点东西!想活命,就动起来!

”他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求生的本能暂时压过了恐慌。

几人挣扎着在冰冷的沙滩和嶙峋的礁石间搜寻。散落的行李箱被海浪撕开,

内容物像内脏一样摊在沙滩上。昂贵的时装泡在咸水里,名牌包灌满了沙子,

几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在礁石缝里卡着,成了最珍贵的发现。还有几个瘪了气的救生圈,

被拖到相对干燥的沙地上。“六个!”刘大富喘着粗气,指着堆在一起的救生圈,“我数了,

六个!妈的,船上明明配了八个!”2没人接话。吴半仙神经质地捻着手指,嘴唇无声翕动。

林小雨抱着几根相对干燥的树枝,怯生生地站在一边。

陈静默默将几瓶矿泉水和一小包未开封的压缩饼干拢到一块平坦的石头上。

夜幕像浸透了墨汁的破布,沉重地罩了下来。

赵海柱用最原始的钻木取火法点燃了一小堆宝贵的篝火,橘黄色的火焰跳跃着,

在每个人脸上投下不安晃动的阴影,暂时驱散了刺骨的寒冷和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火堆噼啪作响,暂时维系着脆弱的平静。“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撕裂了短暂的宁静。

所有人惊跳起来。是艾米丽。她站在离火堆稍远的地方,指着沙滩上堆放的救生圈,

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哆嗦得厉害:“少……少了一个!刚才……刚才明明六个!我看见了!

现在……只有五个!”她惊恐地环顾四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那里潜伏着噬人的怪兽。

刘大富几步冲过去,借着摇曳的火光,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肥肉都在抖动:“妈的!

真少了一个!谁?谁拿的?”他凶狠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个人的脸,

最后死死钉在离救生圈最近的吴半仙身上。吴半仙被他看得一哆嗦,

稀疏的头发都似乎竖了起来,急忙摆手:“刘老板!天地良心!

贫道……贫道一直在火堆边念经祈福,驱散邪祟啊!动都没动过!”他神经质地搓着手,

眼神慌乱地瞟向黑暗的丛林,“怕是……怕是被风吹跑了?或者……海里有东西拖走了?

”“风吹跑?你当那救生圈是纸糊的?”刘大富根本不信,声音拔高,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吴半仙脸上,“肯定有人藏起来了!想自己偷跑?还是想害死别人?

”“够了!”赵海柱低吼,浑浊的眼睛在火光下异常锐利,

他盯着沙滩上救生圈留下的明显拖拽痕迹,那痕迹指向黑黢黢的丛林边缘。“吵有什么用?

痕迹进了林子。现在黑灯瞎火,进去找死?”他语气不容置疑,“挤近点,看好火,

轮流守夜。天亮了再说。”后半夜没人能真正合眼。海浪声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低语,

风吹过枯树的呜咽如同鬼哭。黑暗的丛林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每一次火苗的爆响,

都引得众人惊跳。艾米丽抱着膝盖,身体抖个不停,牙齿咯咯作响,眼睛死死盯着丛林方向,

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有东西……真的有东西……”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灰白的光线勉强穿透浓雾。“水!我们的水!”林小雨带着哭腔的尖叫惊醒了所有人。

存放矿泉水和压缩饼干的石头旁,那个原本完好的塑料淡水桶侧翻在地,

桶底被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珍贵的淡水早已流干,浸湿了一大片沙地,只留下深色的水痕。

更刺目的是,一小片沾着暗红污迹的灰色布条,湿漉漉地粘在桶壁内侧,像一块丑陋的补丁。

死寂。陈静第一个冲过去,捡起那块布条,凑到鼻子下仔细闻了闻,眉头紧锁,

又用手指捻了捻那暗红色的污迹。“是血。人血。时间不久。”她声音依旧稳定,

但脸色异常凝重。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个人的衣服。

刘大富昂贵的西装袖口有一处不起眼的撕裂。吴半仙的道袍下摆少了一角。

赵海柱的旧帆布外套袖口磨破了边。林小雨的T恤下摆也有一道小口子。

艾米丽的真丝长裙……完好无损。“谁?”刘大富的声音嘶哑,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暴怒,

他死死盯着那块带血的布条,仿佛那是宣判书,“谁干的?想渴死我们所有人?啊?!

”他像头受伤的困兽,布满血丝的眼睛凶狠地扫视,最终又落在吴半仙身上,

“又是你搞的鬼?装神弄鬼不够,现在要杀人了?”“冤枉啊!”吴半仙脸都白了,

噗通一声跪在湿沙地上,手指颤抖地指着天,“贫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这……这分明是邪祟作祟!它在警告我们!警告我们啊!”他声音尖利,充满了真实的恐惧,

“血布……这是凶兆!大凶之兆!”“它在看着我们。”一个幽幽的声音突然响起,不高,

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吴半仙的尖叫和众人的喘息。是林小雨。她不知何时走到了水桶边,

低着头,长长的湿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苍白的、毫无血色的下巴。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梦呓般的空洞和寒意,直钻进人的骨头缝里。“什……什么?

”艾米丽吓得往后一缩,撞在刘大富身上。林小雨缓缓抬起头,湿发缝隙里,

那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丛林深处某个无法看清的点,瞳孔黑得瘆人,仿佛失去了焦点。

“它……一直在看着我们。从海里……跟来了。”她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

形成一个僵硬诡异的弧度,像是在模仿一个笑容,却比哭更令人毛骨悚然。

3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所有人。连愤怒的刘大富都忘了吼叫,

只觉得一股冷气从尾椎骨窜上头顶。篝火的温度似乎瞬间消失了。“装神弄鬼!

”赵海柱厉喝一声,猛地跨前一步,像座铁塔挡在瑟瑟发抖的众人和林小雨之间,

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她,“丫头!醒醒!看清楚!是人还是鬼,老子活了几十年,分得清!

”林小雨被他吼得浑身一颤,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眨了一下,聚焦在赵海柱脸上,

随即涌上巨大的恐惧和茫然,眼泪刷地流了下来,身体一软,

呜咽起来:“我……我不知道……我好像……做了个噩梦……好可怕……”赵海柱脸色铁青,

没再逼问她,只是眼神更加阴沉。他蹲下身,仔细检查水桶的破口,

粗糙的手指划过那道边缘异常平滑的割痕,眉头拧成一个死结。他又捡起那片带血的布条,

凑近闻了闻,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个人的衣服下摆和袖口。“是人干的。”他最终下了结论,

声音低沉得像压着千钧巨石,“刀口很利。

布条……”他目光扫过吴半仙那明显短了一截的道袍下摆,又掠过刘大富西装袖口的撕裂处,

最后停在陈静衬衫袖口一个不起眼的、似乎被钩破的小口子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都烂了,对不上。但肯定在我们中间。”他没有看任何特定的人,

但那沉重的目光让每个人都感到无形的压力。“搜!”刘大富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吼道,

“挨个搜身!肯定有刀!有刀就是凶手!”“搜?”陈静冷冷开口,声音像冰片,

“搜到了又怎样?在这岛上,杀了他?然后呢?下一个轮到谁?猜忌只会让我们死得更快。

”她蹲下身,开始仔细检查地上被水浸湿的沙地,试图找出脚印或其他痕迹,

但除了杂乱的众人脚印,只有一道模糊不清、似乎被刻意抹过的拖痕指向丛林。

“那你说怎么办?等死吗?”刘大富暴躁地吼。“找水源。”陈静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

“没有淡水,三天我们都撑不过去。这才是当务之急。凶手……跑不了。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在艾米丽紧紧抓着的、那个镶满水钻的***手包上停留了半秒。

寻找水源的行动在压抑到极点的气氛中展开。赵海柱凭借老渔民的经验,

带着众人沿着岛上一条几乎干涸的、布满滑腻苔藓的溪谷向岛内跋涉。浓雾弥漫,

扭曲的树木枝桠如同鬼爪伸向灰白的天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每一次风吹草动都引起一阵紧张的骚动。

艾米丽不停地抱怨着崎岖的路面弄脏了她的鞋虽然那鞋早已不成样子,

抱怨着没有防晒霜会让她长斑,抱怨着饥饿口渴。她的声音在死寂的林间显得格外刺耳,

每一次抱怨都让紧绷的神经更加脆弱。“我说,你们谁带吃的了吗?

压缩饼干那点东西塞牙缝都不够!”艾米丽靠在一块长满青苔的湿滑石头上喘气,

用沾满泥污的指甲剔着另一只指甲缝里的泥,语气带着惯常的、令人不适的娇嗲和刻薄,

“早知道岛上这么荒,我该多带几盒燕窝的。唉,现在皮肤肯定要变差了。”“闭嘴!

”刘大富烦躁地低吼,他脸色发青,捂着肚子,额头上全是冷汗,走路姿势极其别扭,

每走一步都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哟,刘老板,您这是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艾米丽非但没闭嘴,反而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阴阳怪气地上下打量他,

“还是……水土不服?哎呀,听说这荒岛上的东西不干净,容易招邪病哦。

”刘大富猛地停住脚步,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她,因为剧痛和愤怒,

脸上的肌肉扭曲着:“艾米丽!***再废话一句,信不信老子把你那张整容脸按进泥里!

”他喘着粗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老子的药……他妈不见了!昨晚还在腰包里!

”“药?”陈静警觉地回头,“什么药?”“痔疮药!进口特效药!

”刘大富几乎是咆哮出来,又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患处,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扶着旁边的树才站稳,冷汗顺着肥厚的下巴往下滴,“没那药……老子……老子要活活疼死!

”他凶狠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谁?谁偷的?是不是你?”他猛地指向离他最近的吴半仙。

吴半仙吓得一哆嗦,连连摆手:“刘老板!贫道要那玩意儿干嘛?贫道清修之人,六根清净,

无病无灾!”“清修?我看你是贼心不死!”刘大富根本不信,

又指向一直沉默跟在后面的林小雨,“还是你?小丫头片子,看着老实,手脚不干净?

”林小雨吓得浑身一抖,眼圈立刻红了,拼命摇头,说不出话。“够了!”赵海柱一声断喝,

像闷雷炸响。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浑浊的眼睛里不再是海图的沧桑,而是淬了冰的钢刀,

目光沉重地、缓缓地掠过每一张脸,最后停在刘大富脸上。“药?哼。

”他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冰冷的嗤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酷,

“船沉前……我就知道有人要出事。”4他这句话像投入死水潭的巨石。“你说什么?

”陈静的声音陡然绷紧。赵海柱没看陈静,那双浑浊却异常锐利的眼睛,

死死锁定了刘大富瞬间变得惨白的胖脸。“我老赵在海上漂了一辈子,引擎的声音,

闭着眼都听得出来。”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钉,砸在每个人心上,

“‘海王星’的引擎……最后那几分钟,声音不对。不是风暴打坏的。”他顿了顿,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是有人,事先动过手脚。”死寂。连艾米丽都忘了抱怨,张着嘴,

像离水的鱼。林小雨惊恐地捂住了嘴。吴半仙脸色煞白,

捻着根本不存在的胡须的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枯叶。陈静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

像手术刀一样切割着赵海柱的表情。“谁?”刘大富的声音变了调,

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和一丝……心虚?他捂着肚子的手松开了,肥硕的身体微微颤抖,

“老赵……你……你看见谁了?”“我没看见人。”赵海柱的目光像生了锈的锚,

缓缓移开刘大富的脸,沉重地扫过艾米丽、吴半仙、林小雨,最后停在陈静身上,

带着审视和冰冷的怀疑,“但动静……是从引擎舱那边传来的。船沉前,

能去那地方的……”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每个人的脖子。

“啊——!!!”艾米丽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手指颤抖地指向众人侧后方的丛林深处,瞳孔因极度恐惧而放大到极致,“脸!一张脸!

在那里!在树后面!不是我们!不是我们任何人的脸!!”所有人猛地扭头!

浓雾弥漫、光线昏暗的丛林深处,扭曲的树干和垂挂的藤蔓交织成一片诡谲的阴影。

就在艾米丽所指的方向,一棵巨大枯树的虬结根部后面,

似乎……似乎真的有一团比周围阴影更浓重的、模糊的轮廓。火光摇曳,

映照着众人惊骇扭曲的脸庞。刘大富的肥肉因恐惧而抖动,

吴半仙像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在地,林小雨死死捂住嘴压抑尖叫,

陈静的手已悄然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有她的手术刀,现在却空空如也。

赵海柱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紧绷如铁。艾米丽的尖叫还在空气中尖利地回荡,

如同警报。就在这死寂的瞬间,那浓重阴影处,似乎动了一下。

一张极其模糊、仿佛融化在黑暗中的“脸”的轮廓,极其诡异地一闪而过,

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但那种被冰冷视线穿透骨髓的寒意,却真实地烙印在每个人的感知里。

它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绝对不是。“追!”赵海柱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第一个拔腿冲向那片黑暗的丛林,动作竟出乎意料地迅猛,完全不像一个老人。“等等我!

”刘大富捂着剧痛的肚子,脸上交织着恐惧和一种近乎疯狂的狠厉,跌跌撞撞地跟上。

“有鬼!有鬼啊!”吴半仙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试图逃离,却不知该逃向何方,

只能下意识地跟着跑。林小雨吓得腿软,几乎是被陈静一把拽起,踉跄着被拖向丛林边缘。

艾米丽站在原地没动,脸上惊骇的表情如同凝固的面具。

直到所有人都被那片吞噬光线的丛林阴影吞没,她才缓缓放下指着丛林的手。

那张被精心修饰过、此刻沾满泥污的脸上,惊惧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嘲弄。她低头,

从那个始终紧抓不放的、镶满水钻的***手包的夹层里,摸出一个东西。不是化妆品,

也不是碎屏的手机。那是一个小小的、密封严实的透明防水袋。袋子里,

几粒白色的、印着外文字母的药片,在灰蒙蒙的天光下反射着微弱而诡异的光。

正是刘大富要命的痔疮特效药。她掂了掂袋子,嘴角勾起一丝无声的、冰冷的弧度,

眼神投向众人消失的方向,如同毒蛇注视着掉入陷阱的猎物。然后,

她慢条斯理地将防水袋塞回包内最隐蔽的夹层,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真丝裙摆,

脸上瞬间又切换回那种带着惊魂未定和一丝做作委屈的表情,迈开步子,

用她特有的、带着点夸张的踉跄姿态,追进了那片浓雾弥漫、杀机四伏的丛林。“等等我呀!

我好怕!”她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尾音拖得长长的,在寂静的林间回荡,

充满了令人不适的、虚假的惊恐。5赵海柱的吼声像鞭子抽打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老海狼,率先扑向那片阴影幢幢的丛林。刘大富捂着剧痛的下腹,

脸上交织着恐惧和对生存的疯狂渴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跌跌撞撞紧随其后。

吴半仙早已魂飞魄散,口中胡乱念着“祖师爷救命”“急急如律令”,连滚带爬地跟上,

仿佛只有靠近人群才能汲取一丝虚幻的安全感。林小雨双腿发软,被陈静一把拽住胳膊,

几乎是拖着她踉跄前行。艾米丽落在最后。她看着那些被丛林阴影吞没的背影,

脸上凝固的惊骇如同劣质的面具般片片剥落,只剩下冰冷的平静。她迅速低头,

手指灵巧地探入那个镶满水钻的***手包最隐蔽的夹层,摸出那个小小的透明防水袋。

几粒白色的药片在里面折射着阴郁的天光。她嘴角无声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带着掌控一切的嘲弄,将袋子重新藏好。再抬头时,那副受惊小鹿般的表情瞬间回归,

带着夸张的哭腔尖叫道:“等等我呀!我好怕!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提起沾满污泥的真丝裙摆,用一种精心设计的、带着点狼狈的踉跄姿态,追了进去。

丛林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压抑窒息。浓雾像湿冷的裹尸布缠绕着每一根扭曲的树干,

垂挂的藤蔓如同巨蟒的触须。光线被层层叠叠的、病态般茂密的枝叶过滤,

只剩下惨淡的灰绿色,在地面积聚着腐殖质和滑腻苔藓上投下变幻莫测的、令人不安的阴影。

每一步踩下去都绵软无声,又带着令人心悸的回弹。“在那边!

”赵海柱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锐利,他死死盯着前方十几米处。

一丛极其茂密的、长着锯齿状边缘的巨大蕨类植物后面,似乎有东西猛地一闪,

带起叶片一阵不自然的晃动。“操!别跑!”刘大富嘶吼着,剧痛和愤怒暂时压倒了恐惧,

他笨拙地拨开挡路的带刺藤蔓,不顾衣服被划破,奋力向前冲去。“刘老板!小心!

”吴半仙在后面颤声提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陈静拽着林小雨,

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同时警惕地留意着队伍最后方艾米丽的动静。

艾米丽的尖叫和哭泣在林间回荡,显得格外突兀刺耳。那晃动的身影似乎在刻意引诱,

总是在即将被追上的瞬间,消失在更浓密的植被或嶙峋的怪石之后。

追逐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每个人的体力都在急速消耗,呼吸粗重得像破风箱。

恐惧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停!”赵海柱猛地举起手,示意众人停下。他喘息着,

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脸上肌肉绷紧,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其他人也陆续停下脚步,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前方的浓雾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微微排开,露出了一个……入口。

那绝不是天然的洞穴。两扇锈迹斑斑、布满暗红色铁锈的巨大铁门,

以一种歪斜的角度半嵌在布满青苔和藤蔓的山体岩壁上。门框是粗糙浇筑的水泥,

早已风化开裂,露出里面锈蚀的钢筋。铁门其中一扇已经向内倒塌,

露出一个黑黢黢、深不见底的洞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口腔。门楣上方,

一块同样锈蚀严重的铁牌歪斜地挂着,

:探 海 号 考 察 站6一股混合着铁锈、陈年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气息的冷风,

从那个黑暗的洞口幽幽地吹拂出来,拂过众人汗湿的脸颊,带来深入骨髓的寒意。

“‘探海号’……”吴半仙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噗通一声瘫坐在地,脸色比死人还白,

“真……真的是这里!赵老哥说的……是这里!鬼……鬼窝啊!”他双手合十,闭着眼,

嘴唇疯狂翕动,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林小雨死死捂住嘴,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大大的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恐惧。陈静的脸色也异常凝重,她下意识地护住林小雨,

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洞口周围。“妈的……真有这鬼地方……”刘大富捂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