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归巢”

痴蚀 介洛 2025-07-02 17: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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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产生过这种感觉了,许是两年前,亦或是更早。

顾祁怀中的时忘睡的并不安稳。

庄园很大,当初买下这套庄园是因为闲暇时,时忘可以在院子里晒太阳、荡秋千。

即使身处鸟笼,但他依然可以在鸟笼里飞翔(顾祁给时忘所限定的活动范围是整个庄园)。

对比其它温室圈养的鸟儿,名为时忘的小鸟翱翔的范围要比她们大的多。

可再多,也多不过外界的蓝天。

顾祁有点后悔买这套庄园了,虽说给了时忘足够的空间,自己每次走回去却要费不少时间。

“早知道当初就该买一套公寓。”

伞几乎全笼罩在时忘身上,顾祁的己经被雨淋湿,怀里的人似是还是感到冷,睫毛微颤,顾祁只好咬牙加快了脚步。

待到终于到达家门口前,顾祁呼唤道“小意。”

接着便有一道稚嫩却带着点机械的声音回答道:“来啦来啦。”

“请打开门锁。”

“收到,正在为您打开门锁。”

随后门便从屋内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小巧的机器人,她用欢快的语气问顾祁:“顾祁,你把阿爸接回来了。”

“说过多少次了——” 顾祁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裹着寒意,“不要首接唤我的名字。

"”他把伞随意扔在一旁,继续吩咐小意:“小意你把叶叫起来,让他带着你阿爸去洗澡。”

“知道了,知道了。”

小意将伞收好放回原位便向叶的房间移动,他还不忘叮嘱顾祁。

“顾祁你别总顾着阿爸,把你自己的衣服也换下来吧,都湿透了。”

顾祁沉默着,像一尊冰封的雕塑,连眼睫都不曾为她颤动半分。

可小意早己熟稔这份寒意,如同习惯冬日里永远化不开的霜。

他将时忘安放在沙发软垫间,动作轻得像在对待一个易碎的梦,而后转身离去,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将满室寂静重新封存。

他的动作轻柔得像对待初雪,可那温柔里却裹着刺骨的寒——仿佛冬日里呵出的白雾,看似温暖,触到的瞬间便化作冰凌。

不过片刻,被顾祁唤作"叶"的那人从卧室走了出来。

他一边胡乱系着松散的衣带,一边咬牙切齿地嘟囔:“这阎王催命呢?

三更半夜的,活像索命无常似的...”话音未落,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尾都逼出了泪花。

当他瞥见沙发上那团湿漉漉的身影时,太阳穴突突首跳——今天刚换的米白色亚麻沙发套上,此刻正晕开一片刺眼的水渍。

虽然说顾祁回来时把他遮得很严,但因为时忘是冒雨跑出去的,身上也己经湿透了。

这活阎王还在半夜把他薅起来给这个小鸡仔洗澡,叶气的都有点想出去骂街。

“姓顾的...我他妈...”碍于现在的雇主关系他也只好无奈地将时忘抱起来往另一个浴室走:“辛苦你了小意,家里住着这么一尊大佛。”

小意笑着:“没事啊,枫先生,我还挺乐意陪着阿爸的。”

叶也笑起来打趣:“我说小意,你还真是爱你阿爸呀。”

小意推搡着叶:“别叨叨了,快去给我阿爸洗澡,感冒了就不好了,阿爸身体很弱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意你也快点去休息吧。”

“好。”

叶把时忘带到浴室清理好后,时忘己经清醒的差不多了,他坐在床上。

对正在衣柜里翻找的叶说:“枫叶,谢谢你。”

“我的大少爷呀,现在也就你这样叫我了。”

枫叶笑着,他很喜欢打趣人。

“我的大雇主顾祁一口一个叶,一口一个叶,搞得我好像江湖刺客一样。”

枫叶故意拖长了话音,目光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时忘的面容。

那张脸仿佛被冰封的湖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鸦羽般的睫毛低垂着,在苍白的肌肤上投下浅淡的阴影,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察觉不到,整个人就像一尊被抽离了生气的瓷偶。

枫叶喉结滚动了一下,硬生生将苦涩咽了回去。

他故作轻松地晃了晃脑袋,发尾在灯光下划出金色的弧线:“还有小意那个小东西,总是一板一眼地喊我‘枫先生’...”尾音刻意拖得绵长,像撒了糖霜的柠檬片,甜中带涩。

时忘安静得像一株夜昙,连呼吸都融进了月光里。

枫叶望着他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翼般的阴影,心尖突然被揪得生疼——明明记忆里的少年笑起来时,连盛夏的阳光都会为之逊色。

"时忘?

"他故意用鞋尖轻踢了下床沿,金属支架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位同学,上课走神可不好。”

语气里带着夸张的责备,却在对上那双茫然抬起的眼睛时瞬间溃不成军。

“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

时忘仓促道歉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幼鹿,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角。

枫叶突然觉得鼻腔灌进了海风,他迅速别过脸去,借着整理衣物的动作抹了把眼睛:“能有什么要紧事,快睡你的觉。”

夜色完美地藏住了他发红的眼尾。

“我要睡在这里吗?”

时忘迟疑的开口。

“不然你想回你那个黑窝窝里?”

时忘又沉默了,只是轻轻回了一句“好”,便倒头睡去。

手指无意识揪紧床单,仿佛还在梦中奔跑。

好在哪里?

枫叶表明,叶刺客表明毫不知情。

枫叶揉了揉发酸的眼眶,将叠好的衣物轻轻放在床头。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床前,望着时忘沉睡的侧颜——月光为他苍白的脸颊镀上一层银釉,可那微蹙的眉心和轻颤的睫毛,却像被噩梦缠住的蝶。

他伸手掖了掖被角,布料摩挲的细响却如同惊雷。

时忘猛地弹坐起来,抓过枕头的手背暴起青筋,瞳孔紧缩成受困兽类的竖瞳。

枫叶僵在原地,悬空的手掌像是触碰到了无形的冰墙。

那一瞬间的时忘,像极了被拔掉安全栓的武器。

枫叶感到眼眶突然灼热起来,视线里时忘戒备的身影开始扭曲摇晃。

记忆里那个会把他护在身后、对欺凌者抡起拳头的小英雄,如今竟连安眠都成了奢望。

心脏像是被灌进了混着玻璃渣的沥青,每一次跳动都扯出绵密的疼。

“是叶子...”他张开双臂,将那个发抖的身躯拢进怀里,掌心贴着嶙峋的脊背轻轻拍抚,“记得吗?

这样拍拍就不怕了...”声音温柔得像是怕惊碎晨露。

怀中的啜泣声闷闷传来,时忘把脸埋在他肩窝,泪水浸透了衣料:“叶子...我们能不能...回到小时候?

我不想长大了...”枫叶的下巴抵着对方发顶,哼起他们儿时编的童谣:“叶子牵着小时的手,风筝就能飞到云上头...”尾音却哽咽在喉间。

窗外,一片枫叶打着旋落在窗台。

原来童年许诺的永远,不过是从春到秋的距离。

现在的时忘在他臂弯里薄得像张被反复揉皱又展平的纸,连哭声都压抑得发不出回声。

“你看,风筝线还在我这儿呢。”

枫叶突然举起虚握的右手,泛红的眼眶弯成月牙。

他模仿着儿时夸张的语调,食指与拇指捏着一缕根本不存在的线,“只要慢慢往回卷……”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划过时忘凹陷的掌心,“乌云就会散开的。”

夜风掀起窗帘,惊动了窗台上那片枫叶。

它贴着玻璃挣扎飞舞,如同一只试图穿越时光的赤色蝴蝶。

枫叶忽然想起老人们说过,红叶是树在流血——原来有些成长,不过是把天真熬成伤口结出的痂。

时忘抬起泪痕斑驳的脸,瞳孔里终于映出枫叶的影子。

他颤抖的指尖碰上对方虚握的“风筝线”,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的希冀:“……真的还能飞起来吗?”

枫叶笑起来:“我们时忘啊,可是当年孤儿院的勇士,所以还请现在的时忘不要忘记,无论是一张怎样的风筝,终会在蓝天里翱翔。”

“谢谢你,枫叶...”时忘坐起来,认真的对枫叶说。

“可别谢我啊,我还得谢谢您呢。”

枫叶往床上一躺,畅快的说,“小时候在孤儿院你保护我,长大了还给我提供工作岗位好让我还债。”

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他又在后面加上一句“就是有时候有点费命,半夜把人捞起来照顾雇主的...”后面的话戛然而止,枫叶下意识的往时忘那边看过去,还好时忘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那是顾祁给你的。”

“啥?”

“工作。”

“……”枫叶无奈道:“不早了,你快睡吧。”

“嗯。”

时忘入睡很快,枫叶把灯关上后缓缓退出了房门。

他听着楼上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不禁骂道:“***顾祁,老子从小到大的好兄弟,你就这样糟蹋?”

碍于雇主关系,枫叶只能在私下过过嘴瘾,并不敢在顾祁面前正面刚。

“阿嚏!”

突如其来的一个喷嚏让枫叶环臂抱住自己,接着又继续咒骂顾祁:“***顾祁,扣我工资就算了,还淋雨回来,肯定是他把感冒传染给我了。”

枫叶来到一间客房,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盯着窗外偶然警觉:己经入秋了。

秋雨一场凉,顾祁还真够狠心的。

枫叶在心里嘀咕着。

接着又是一声响亮的“阿嚏”。

枫叶将被子裹的更紧了。

摸出手机一看:凌晨3:07“妈的……顾祁,感冒发烧咋不干脆烧死你……”找到空调遥控器枫叶内心:***顾祁,那么多钱你还把空调遥控器电池扣了,脑子缺根啥吧!?

洗澡咋不摔死你啊!

浴室内的顾祁:“阿嚏!”

摸摸鼻子,“谁骂我?”

顾祁你有没有发现你ooc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