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不可以

阿姨不可以

作者: 欣缘仙儿

言情小说连载

纯爱《阿姨不可以由网络作家“欣缘仙儿”所男女主角分别是一种冰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男女主角分别是冰冷,一种,林静柔的纯爱,大女主,婚恋,爽文,白月光小说《阿姨不可以·父亲的朋友林阿姨由新晋小说家“欣缘仙儿”所充满了奇幻色彩和感人瞬本站无弹窗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3642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04 07:23:46。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阿姨不可以·父亲的朋友林阿姨

2025-07-04 15:33:34

我在父亲葬礼上第一次见到林阿姨,素白旗袍衬着泪痣,无名指戴着父亲的翡翠戒指。

搬家时翻出父亲日记,发现他等了这个女人二十年。暴雨夜她浑身湿透钻进我怀里:“小叙,

我害怕。”直到竞争对手甩出偷拍照:“交出股份,不然头条见你小妈肩上的齿痕。

”林阿姨摘下翡翠戒指按进我掌心:“当年你父亲用它换我自由,现在该我护你。

”照片袋滑出张泛黄合影,背面是父亲字迹:“等那天,我娶你。”落款日期,

是母亲确诊癌症的前一周。雨。冰冷,绵密,无休无止,像天穹裂开了无数细小的缝隙,

把积攒的悲恸一股脑倾倒下来。灵堂里悬着的巨大遗像被一层惨白的光笼罩着,

父亲的笑容定格在一种模糊的遥远里,既不真切,又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黑压压的人影在眼前晃动,低沉的交谈声、压抑的啜泣声、还有那永不停歇的雨打棚布声,

混合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嗡鸣,紧紧缠绕着我。“节哀,周叙。” 一只冰冷的手搭上我的肩,

西装袖口带着外面湿冷的寒气。声音是陌生的,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麻木地点点头,

视线空洞地掠过那张模糊的脸,只捕捉到一丝敷衍的同情,

瞬间又淹没在更多涌上来的黑西装里。“小叙。”这声呼唤穿透了嘈杂。嗓音很轻,

带着一种奇异的质地,像蒙着薄纱的玉石相击,温润,

却透着一股被极力压抑的、深不见底的哀伤。我猛地抬起头。

她就站在灵堂入口的光影交界处。一身素白旗袍,剪裁得极好,

勾勒出清瘦却依然动人的线条,没有一丝多余的花纹,只有纯粹的、刺目的白,

像一团凝结的月光,突兀地撞进这片沉重的黑色汪洋。乌黑的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

盘成一个光洁精致的发髻,露出细长脆弱的脖颈。她的脸色苍白得惊人,

嘴唇也几乎没有血色,只有眼尾那颗小小的、深褐色的泪痣,随着她极力抑制的哽咽,

在苍白的底色上微微颤动,像一颗凝固的、即将坠落的雨珠。她缓缓走近。

高跟鞋踩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轻微而规律的笃笃声,每一步都像踏在绷紧的弦上。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窄缝,

无数道目光——探究的、惊愕的、甚至带着些许鄙夷的——无声地聚焦在她身上。

她仿佛毫无察觉,径直走到父亲的遗像前。没有鞠躬,没有烧香。

她只是长久地、静静地凝视着照片上的人。时间仿佛凝固了。然后,她抬起手,

指尖极其轻柔地抚过冰冷的玻璃相框,动作缓慢得如同抚摸沉睡的爱人。

一滴泪终于挣脱了束缚,从她低垂的眼睫滚落,无声地砸在她脚边的水磨石地上,

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那颗泪痣也跟着剧烈地一颤。“周叙,

” 张律师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

“关于令尊周正先生遗产分割的事宜,需要你确认一下。” 他递过来一份文件,纸张崭新,

散发着油墨和复印机的味道,与这灵堂里陈旧的花圈、檀香气息格格不入。

我的目光艰难地从那个白色的身影上撕开,落在文件上。

密密麻麻的条款像一群蠕动的黑色蚂蚁。视线往下滑,滑过属于我的名字和份额,然后,

猛地停住。一个名字清晰地映入眼帘:林静柔。后面跟着的,是公司股份的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猛地冲上喉咙。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试图用这尖锐的疼痛压住那股翻腾的眩晕和恶心。

张律师还在低声解释着什么,“…周先生生前亲自修改的遗嘱,这部分股权转让给林女士,

具有完全法律效力…”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律师的声音变得遥远模糊。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再次投向那个白色的身影。她依旧站在遗像前,背脊挺得笔直,

像一株风雪中不肯折腰的白梅。就在她微微侧身,抬手将一缕滑落的鬓发别回耳后的瞬间,

一道冰冷的、熟悉的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她的左手无名指上。一枚翡翠戒指。浓郁的翠色,

饱满欲滴,被一圈细碎的钻石拱卫着,在灵堂惨白的灯光下流转着幽深而昂贵的光泽。

嗡——脑海中炸开一片尖锐的空白。所有声音瞬间远去。我死死盯着那枚戒指,

眼前却诡异地闪过另一个画面:几个月前,深夜,父亲书房的灯光从门缝漏出。我经过,

无意瞥见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一条新信息,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

内容只有简短的一行字:“想你身上的味道了。” 发送时间,凌晨一点四十七分。

父亲当时背对着门,站在落地窗前,手里似乎捏着什么东西,对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那个模糊的侧影,此刻与眼前这枚冰冷的翡翠戒指,在眩晕的脑海中轰然重叠!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我猛地转过身,拨开挡在身前的人,跌跌撞撞地冲出灵堂。

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瞬间打湿了头发和西装。我扶着冰冷的廊柱,弯下腰,

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着雨水和泥土的腥气。

灵堂里隐约传出的哀乐和那个白色的身影、那枚刺目的戒指、那条深夜的短信,

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反复刺穿着我的神经。雨幕模糊了整个世界。车窗外,

城市的轮廓在暮色中飞速倒退,霓虹初上,光怪陆离的灯影在湿漉漉的车窗上扭曲流淌,

像一幅幅破碎的油画。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雨刮器单调的左右摆动声,

在狭小的空间里固执地回响。我靠在后座,头抵着冰冷的车窗玻璃,

目光涣散地投向窗外流动的光影。父亲遗像上那模糊的笑容,灵堂里那片刺目的白色,

还有那枚幽绿的翡翠戒指,在脑海里反复切割、冲撞。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空洞。坐在副驾的张律师清了清嗓子,

打破了沉默,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板无波:“周叙,按照周先生遗嘱,

你现在是‘栖云居’的唯一继承人了。林女士…嗯,她之前一直住在城南的公寓。

周先生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相互照应。”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林女士已经搬过去了。”“栖云居”。父亲在山间的别墅。

那是他事业鼎盛时期购置的产业,远离喧嚣,像个遗世独立的堡垒。也是他最后几年,

除了公司和医院,待得最多的地方。现在,它成了我的牢笼,

还要和一个突然闯入的、带着父亲三分之一遗产和暧昧秘密的女人共享。我没有回应。照应?

多么可笑又冰冷的词。车轮碾过减速带,车身轻微一震。我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副驾后视镜。

镜子里,映出后座另一侧的身影。林静柔。她安静地坐着,侧脸对着窗外。

素白的旗袍换成了同样素净的米色羊绒开衫和长裤,却依然掩不住那份清冷疏离的气质。

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无名指上那枚翡翠戒指被开衫的袖子半遮半掩,只有偶尔动作时,

才泄出一线幽冷的光。她的眼神是空的,没有焦距地望着窗外飞逝的流光,

仿佛灵魂已经抽离,只剩下一具美丽而疲惫的躯壳。车子驶离喧嚣的主干道,

拐上通往山区的盘山公路。路灯稀疏,光线骤然暗淡下去,只有车灯刺破浓重的黑暗和雨幕。

路旁黑黢黢的山影压迫过来,车轮碾过湿漉漉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孤寂。

不知过了多久,

车灯的光柱终于捕捉到前方一片开阔地和一扇沉重的、攀爬着藤蔓的黑色铁艺大门。

“栖云居”到了。车子无声地滑进庭院,碾过精心铺就的碎石路面,

停在一栋灯火通明的三层欧式别墅前。暖黄的灯光从巨大的落地窗透出,

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晕。司机率先下车,撑开伞,绕过来为我打开车门。

冰冷的山风和湿气瞬间涌入。我深吸一口气,跨了出去。碎石在鞋底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张律师也从另一侧下车。就在这时,副驾驶的门开了。林静柔下车,司机立刻将伞倾向她。

她微微颔首,动作带着一种旧式的优雅。她没有立刻走向别墅大门,而是转过身,

静静地站在车边,目光越过庭院里朦胧的雨雾,落在我身上。

她的脸在伞下的阴影里显得愈发苍白,眼尾那颗泪痣清晰可见。雨水在伞沿汇成细流,

不断滴落。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风雨声。她朝我走近一步。

司机和张律师都识趣地退开些许距离。山风卷着冰冷的雨丝,吹动她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

她看着我,那双曾经在灵堂里盛满破碎哀伤的眼睛,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沉淀着一种复杂到令人心悸的东西。“小叙。”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淹没,

却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像羽毛拂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朝我伸出手,

那只戴着翡翠戒指的手。素白的手套已经被雨水浸湿,指尖透出淡淡的肉色。“以后,

” 她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积聚力量,又像是在努力找回某种久违的温柔,

“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她的指尖带着手套湿冷的触感,

轻轻握住了我垂在身侧、同样冰冷僵硬的手。那枚坚硬的翡翠戒指,隔着薄薄的湿透的织物,

硌在我的手背上,像一块冰。家?我猛地抽回手,动作快得连自己都猝不及防。

她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蜷缩了一下,然后缓缓收回。我避开她的目光,

那目光里的复杂让我胸口发闷,像压了一块巨石。我几乎是有些粗暴地转身,不再看她,

也不再看这座灯火通明、却散发着巨大陌生感的“新家”,

径直朝着那扇沉重的、雕花的深色橡木大门走去。脚步踩在湿漉漉的石阶上,

发出沉重而孤独的回响。背后,风雨如晦。栖云居像一个巨大而精美的琥珀,

将我封存在一种奇异的寂静里。日子以一种近乎凝滞的速度流淌。白天,

我把自己锁在父亲的书房里,

巨大的红木书桌、顶天立地的书架、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陈年雪茄和旧书混合的气息,

是唯一能让我找到一丝熟悉感的地方。张律师每天准时出现,抱来成摞的文件,

冰冷地陈述着公司股权变更、财务交接、需要我签字的各类法律文书。

每一个签名都像在切割父亲留下的血肉。林静柔的名字,总会出现在那些文件的某些角落,

冰冷地提醒着我她的存在和那份刺眼的股权。“这部分股权转让,林女士已经签过字了,

这是副本。” 张律师推过来一份文件,指尖点在一个名字上。我盯着“林静柔”三个字,

笔尖悬在签名处,迟迟落不下去。那枚翡翠戒指幽绿的光仿佛透过纸张刺了出来。

我最终还是在旁边重重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几乎划破纸张。“周总,” 张律师收起文件,

语气依旧平板,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劝诫,“林女士她…毕竟是周先生生前很看重的人。

有些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眼下,公司需要稳定。”我抬眼看他,没说话。

他避开我的视线,迅速整理好公文包。“明天还有几份资产清单需要您核对,我先告辞了。

” 他微微欠身,退出了书房。厚重的木门轻轻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书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窗外沙沙的雨声——这山间的雨,似乎从未真正停歇过。

我靠在宽大的皮椅里,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浸透四肢百骸。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书架。

父亲有收集旧书的癖好,尤其喜欢古籍和地方志。书架高处,有一排厚重的皮质封面书籍,

颜色比其他书更深,显得有些年头。其中一个深棕色的硬皮册子,塞得似乎格外满,

书脊微微鼓起,露出一角不同于书页的、略显粗糙的纸张。一种莫名的冲动攫住了我。

我起身,拖过沉重的橡木脚凳,踩上去,手指够向那本鼓胀的册子。很沉。抽出来时,

带起一片细小的灰尘,在从百叶窗缝隙透进来的稀薄光柱中飞舞。不是书。

是一本硬壳笔记本。深棕色的皮质封面已经磨损严重,边角泛白,摸上去有种粗粝的沧桑感。

封面没有任何文字或标识。我拂去上面的浮尘,心跳莫名地快了几分。

手指有些发僵地翻开封面。内页是泛黄的纸张,带着岁月特有的脆感。映入眼帘的,

是父亲的字迹。不是他签署文件时那种遒劲有力的行楷,

而是另一种更潦草、更私人、也更…痛苦的笔迹。墨水是深蓝色的,

有些字迹因为书写用力而晕开。第一页,没有日期。只有一行字,力透纸背,

带着一种绝望的嘶喊:柔,今天是你嫁给他的日子。我坐在你最喜欢的湖边,

喝光了一整瓶威士忌。湖水是蓝的,天空也是蓝的,只有我的心是黑的,烂透了。

他们说时间能冲淡一切,都是放屁!二十年?我他妈连二十年后的痛苦都提前预支了!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指尖冰凉。我猛地向后翻页。X月X日。小雨。听说他动手了。

那个杂种!我恨不得杀了他!可你求我别管…阿柔,你让我怎么忍?看着你受苦,

比杀了我还难受!X月X日。晴。在慈善晚宴上远远看到你。瘦了,下巴尖得能戳人。

你对他笑,笑得真好看,可我知道那笑是假的。你眼里的光没了。

他给你戴的那条项链真俗气,配不上你。我口袋里揣着那枚翡翠戒指,捂了一整晚,滚烫。

终究没敢送出去。X月X日。阴。慧茹母亲的名字确诊了。胃癌晚期。天塌了。

她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我,说知道我心里苦…她什么都知道!

她让我好好照顾小叙…她那么好,我却…阿柔,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答应过她,

会忘了你,好好守着这个家。可我做不到!一想到你还在那个人渣身边,

我就…纸页在我指下发出轻微的颤抖。母亲的名字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睛。

后面几页的字迹更加凌乱模糊,墨迹被晕开,像是被水滴反复打湿过。日期开始跳跃,

间隔越来越长。…小叙今天会叫爸爸了。抱着他,心里又甜又苦。甜的是他,苦的是你。

如果…如果当初……慧茹走了。很平静。她最后对我说,去找她吧,别苦了自己和孩子。

我哭不出来。阿柔,我连为她痛快哭一场的资格都没有了。我是个懦夫。…他进去了。贪污。

判了十年。报应!阿柔,等我!这次,我一定带你走!光明正大地娶你!

等我处理好公司的事,等小叙再长大一点…等我…翻动的手指骤然停下。这一页的日期,

离父亲确诊肺癌晚期,只有不到半年。字迹变得虚弱而缓慢,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

…身体越来越不中用了。咳嗽止不住,医生的话我都明白。时间不多了。阿柔,

你终于自由了。可我…却要失约了。对不起,对不起…二十年,我让你等成了笑话。

戒指…我一直留着…等我走了,交给你…栖云居,留给你和小叙…他是个好孩子,

就是性子倔…替我…替我对他说声对不起…也替我…好好看看他…最后几页,

字迹已经歪歪扭扭,几乎难以辨认。

断断续续地写着“痛”、“药”、“小叙”、“阿柔”…翻到最后一页,只有半句话,

墨迹拖得很长,戛然而止:阿柔,天又亮了。不知道还能看见几个…啪嗒。

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砸落在泛黄的纸页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我猛地合上日记本,像被烫到一样将它紧紧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冰冷的皮革贴着皮肤,

却压不住心底翻江倒海的剧痛和荒谬感。二十年。原来这二十年的沉默、忙碌、偶尔的失神,

背后藏着这样一场漫长而绝望的等待。等待另一个女人结束她的婚姻。而我的母亲,

那个温柔娴静、永远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女人,她在这漫长的二十年里,

知道枕边人心里装着另一个影子吗?她确诊癌症时,父亲心里盘算的,

是不是只有林静柔即将获得的自由?日记本沉甸甸的,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我几乎拿不住。书房里静得可怕,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永无止境的、沙沙的雨声。

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和灰尘的味道,此刻却混合着一股浓重的、令人窒息的悲哀。

我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坚硬的红木书架,把脸深深埋进膝盖。

日记本粗糙的封面硌着我的手臂。原来,“家”的基石下,早已是千疮百孔,暗流汹涌。

而我,竟一直活在父亲精心构筑的、充满谎言的平静表象里。栖云居的夜晚,

总比城市来得更早,更深,也更寂静。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漆黑的山影,

只留下房间里孤零零的暖黄灯光。雨,似乎成了这里永恒的背景音,有时是细密的沙沙声,

有时是敲打玻璃的噼啪声,像无数只不知疲倦的手指在弹奏着单调而压抑的乐章。

我和林静柔,像两颗各自运行的孤独星球,维持着一种刻意的、冰冷的距离。一日三餐,

王姨会准时准备好,摆在餐厅那张巨大的长桌上。我们各自占据一端,沉默地进食。

刀叉偶尔碰撞瓷盘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这空旷的空间里都会被放大数倍,显得格外刺耳。

她的动作总是很轻,很慢,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优雅。我则吃得很快,像完成任务一样,

只想尽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餐桌。“今天的汤,味道还好吗?” 有一次,她放下银匙,

忽然轻声问。目光落在餐桌中央的汤盆上,并没有看我。我握着汤匙的手一顿,

汤汁差点洒出来。“嗯。” 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算是回应。声音干涩。随即低下头,

加快了吞咽的速度。“厨房还有,让王姨再给你盛点?” 她又说。

语气依旧是那种平和的、听不出情绪的音调。“不用。” 我生硬地拒绝,推开面前的碗,

“饱了。” 站起身,椅子腿在光洁的地板上拖出尖锐的摩擦声。

我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餐厅,走向楼梯,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平静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直到我消失在楼梯拐角。书房成了我的避难所。我把自己埋进那些冰冷枯燥的文件里,

用数字和条款麻痹翻腾的思绪。父亲日记里那些痛苦而隐秘的文字,

却总是不合时宜地跳出来,撞击着神经。林静柔无名指上那枚翡翠戒指幽冷的光,

也时常在眼前晃动。夜深了。雨势毫无征兆地突然变大。不再是绵密的沙沙声,

而是变成了狂暴的擂鼓!沉重的雨点密集地砸在屋顶、窗棂上,发出沉闷而巨大的轰鸣。

紧接着,一道刺目的白光猛地撕裂了浓墨般的夜空,瞬间将房间映照得亮如白昼!

那光惨白得瘆人,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照透。几乎在白光消失的同时,

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在头顶轰然爆开!“轰隆——!!!”那声音如此之近,如此狂暴,

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仿佛整栋别墅都在随之颤抖!窗户玻璃嗡嗡作响,

桌上的水杯都跟着震动起来。我猛地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心脏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狠狠攥紧,

几乎停止了跳动。惊魂未定,雷声的余威还在耳膜里震荡。书房的门没有关严,

留着一道缝隙。就在这震耳欲聋的雷声间隙,

我似乎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几乎被狂暴雨声淹没的动静。咔哒。非常轻微,

像是门锁被小心拧开的声音。来自…我卧室的方向?心脏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我屏住呼吸,放下笔,动作放得极轻,慢慢站起身。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无声地挪到书房门口,透过那道狭窄的门缝向外望去。

走廊里只亮着几盏昏暗的壁灯,光线暧昧不明。狂暴的雨声和隐隐的雷声是唯一的主调。

我的卧室门口,站着一个人影。是林静柔。她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身上只穿着一件象牙白的真丝吊带睡裙,薄如蝉翼,被窗外闪电的余光瞬间照亮,

清晰地勾勒出她玲珑起伏的曲线。乌黑的长发没有像往常那样盘起,湿漉漉地披散着,

发梢还滴着水,蜿蜒地滑过她裸露的肩颈,最后没入锁骨下方那片幽暗的阴影里。

她微微低着头,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眼尾那颗泪痣像一颗凝固的黑色水珠。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面对着我的房门,一动不动。

像一尊被遗弃在风雨中的、脆弱而美丽的瓷器。又是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夜空,

瞬间照亮了整个走廊!

也照亮了她脸上那种近乎破碎的神情——茫然的、惊惧的、带着一种孩子般的无助。紧接着,

更响的炸雷在屋顶炸开!“轰——!!!”雷声震得墙壁都在呻吟。

就在这震耳欲聋的巨响中,一直静止如雕像的林静柔,

似乎被这最后的雷声彻底击溃了某种防线。她纤细的身体猛地一颤,像风中即将折断的芦苇。

然后,她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推开了我卧室虚掩的房门。她走了进去。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得肋骨生疼。她进去干什么?卧室里一片漆黑。

她站在我的床边?还是…坐在那里?无数个混乱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

伴随着窗外狂暴的风雨声。时间在死寂和轰鸣的交错中变得无比粘稠。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又仿佛只是几秒钟。卧室里没有任何声响传出,只有窗外永不停歇的暴雨。终于,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狂乱的心跳,赤着脚,一步一步,无声地走向那扇洞开的卧室门。

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也踩在自己绷紧的神经上。门内一片漆黑,

只有窗外闪电偶尔划过时,带来转瞬即逝的惨白光亮。借着那短暂的光,我看到了她。

她没有坐在床边。她就站在门内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我,面朝着被厚重窗帘遮挡的落地窗。

纤细的背影在闪电的光影中微微发抖。真丝睡裙紧贴着她瘦削的背脊,湿透的发梢黏在颈后,

还在往下淌着细小的水珠,在光洁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混合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冷的栀子花香。她似乎听到了我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那单薄的肩膀倏然绷紧。然后,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惨白的闪电光又一次亮起,

瞬间照亮了她的脸。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在强光下收缩,

里面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惊惶和脆弱,像一只被暴风雨逼到绝境、无路可逃的小动物。

闪电熄灭,房间重归黑暗,只有壁灯微弱的光从走廊渗进来,

勾勒出她模糊的轮廓和那双在暗影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

“小叙…”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轻飘飘的,带着一种被风雨揉碎了的颤抖,

裹着浓重的、湿漉漉的雾气,“打雷了…好响…”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攒勇气,

或者只是在平复那无法控制的战栗。那细微的颤抖,隔着几步远的距离,

我仿佛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我害怕。” 她的声音更低,更轻,

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穿透黑暗和狂暴的雨声,清晰地递到我耳边,

“能…陪我一会儿吗?”山间的夏天来得迟,却也来得猛。几场连绵的雨过后,

阳光骤然变得炽烈而慷慨,毫不吝啬地洒满栖云居的庭院。

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树叶绿得发亮,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蒸腾的清新气息,

连带着那些沉甸甸压在心头的东西,似乎也被这蓬勃的生机冲淡了些许。

泳池是庭院里最醒目的存在。一池碧水,在阳光下折射出粼粼波光,

像一大块被打磨光滑的翡翠。它闲置了许久,父亲生病后就再没人用过。

王姨前几天找人重新清理过,注满了新水,此刻正散发着清凉的诱惑。那天下午,

处理完一堆烦人的邮件,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到落地窗前,想透口气。

目光随意地投向泳池。一抹素色的身影跃入眼帘。是林静柔。

她穿着一条样式保守的浅蓝色连体泳衣,外面松松垮垮地罩着一件同色的薄纱开衫。

她没下水,只是赤脚坐在泳池边的白色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目光却有些出神地望着波光荡漾的水面。阳光落在她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皮肤白得晃眼。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起头,隔着玻璃窗望了过来。距离有些远,

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朝我这边轻轻扬了扬手中的书,嘴角似乎弯了一下,

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清的笑意。随即又低下头去。我移开视线。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

正想转身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她放下了书,站起身,慢慢走到泳池边。她蹲下身,

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入水中,轻轻划动了一下。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她看着那涟漪,

又抬头看了看刺目的太阳,然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站起身,脱掉了罩在外面的薄纱开衫。

她走到浅水区的扶梯旁,扶着冰凉的金属扶手,试探着将一只脚伸入水中。

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随即又慢慢将脚探入。水没过了她的小腿。她扶着扶手,

尝试着往下走了一级台阶。水漫到了大腿。她的动作很生涩,带着明显的犹豫和紧张。

她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继续往下。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也许是池壁太滑,

也许是她的脚没踩稳,她身体猛地一晃,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仰倒!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抓了一下,眼看就要重重摔进水里!“小心!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我猛地拉开落地窗,几步就冲到了泳池边。在她后仰的瞬间,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回一带!惯性让我们两人都踉跄了一下。她被我拽得向前扑来,

另一只手慌乱中下意识地抓住了我的手臂。我们靠得极近。她惊魂未定,胸口剧烈起伏,

温热的呼吸急促地拂过我的颈侧,带着一丝栀子花的淡香。

湿漉漉的头发有几缕黏在她光洁的额角,水珠顺着她纤细的脖颈滑落,没入泳衣的领口。

“没事吧?” 我稳住身形,松开她的手腕,声音有些发紧。她摇摇头,脸色有些发白,

手指还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指尖冰凉。“没…没事。谢谢你,小叙。” 她喘着气,

努力平复着呼吸,目光里还残留着惊悸,“这水…比我想的凉。”我扶着她站稳,

她松开了抓着我手臂的手,但那冰凉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她低头看着清澈的池水,

眼神有些复杂,带着点向往,又带着明显的怯意。“我…一直不太会游泳。” 她轻声说,

声音带着点窘迫,“小时候差点淹着,有点怕水。”阳光炙烤着池边的地面,空气闷热。

我看着她在阳光下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有那依旧有些苍白的脸。鬼使神差地,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我教你。”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她猛地抬起头,

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意外地看着我。那双眼睛里清晰地映着晃动的池水和我的影子。

沉默了几秒,那点意外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犹豫和…期待的微光。

她抿了抿唇,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了。”池水带着恰到好处的凉意,

包裹住身体,驱散了夏日的燥热。我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示意她扶着池壁。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光滑的瓷砖边缘,身体绷得有些僵硬。“放松点,先试着把头埋下去,

屏住呼吸。”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像是要奔赴刑场一样,慢慢将脸浸入水中。不到两秒,就猛地抬起头,水花四溅,

剧烈地咳嗽起来,手慌乱地抹着脸上的水珠。“不行…水会呛进去…” 她喘着气,

眼尾泛红,不知是呛的还是怕的。“别急。” 我靠近一步,站在她身侧,伸出手,

“抓住我的手。重心放低,身体往前倾,试着浮起来。别怕,我在旁边。”她犹豫了一下,

冰凉而微微颤抖的手指,轻轻搭在了我的手腕上。肌肤相触的瞬间,

一种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头。我定了定神,引导着她慢慢俯身。她的身体在水里显得格外轻飘,

在我的支撑下,她渐渐找到了点漂浮的感觉,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些。“对,

就这样…腿试着轻轻打水…” 我半托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护在她身前。她学得很认真,

也很吃力。额头上分不清是池水还是汗水,几缕湿发黏在颊边。偶尔呛到水,

她会慌乱地抓紧我的手腕,像抓住唯一的浮木。每一次靠近,

她身上那股清冽的栀子花香就混合着池水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入鼻腔。

“我是不是…太笨了?” 又一次练习漂浮后,她微微喘着气,侧过脸问我。

水珠顺着她精致的下颌线滚落,滴在锁骨上。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点挫败和赧然,

在波光的映照下亮得惊人。“没有。” 我别开视线,声音有点干,“刚开始都这样。

” 心里却莫名地因为她这难得流露的、带着点孩子气的懊恼而软了一下。

我们又练习了一会儿蹬腿的动作。她的协调性似乎不太好,身体在水里扭动,努力模仿着,

动作有些笨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认真和倔强。我扶着她的腰,帮助她保持平衡。

她的体温隔着薄薄的泳衣布料传递过来,和池水的凉意形成鲜明的对比。“休息一下吧。

” 看她有些气喘,我提议。她点点头,扶着池壁站直身体。我们面对面站在及腰的水中。

阳光透过水面,在她身上投下晃动跳跃的光斑。水珠顺着她的手臂、脖颈滑落。

她抬手将湿透贴在脸颊上的长发拢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颗小小的泪痣。池水荡漾,

光影迷离。四周很安静,只有水波轻拍池壁的哗啦声。空气里弥漫着水汽和阳光的味道。

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她突然倾身向前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呼吸可闻。

她抬起手,纤细的指尖带着池水的凉意,轻轻拂开我额前同样湿漉漉、遮挡了视线的头发。

她的动作很自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亲昵。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我的眉骨。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微微仰着脸看我,那双被水汽浸润过的眼睛,

清澈得如同山涧深潭,清晰地倒映出我惊愕的脸。她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探究的专注,

细细描摹过我的眉眼。然后,她轻轻开口,声音被水波揉得又低又柔,

裹着温热的、湿漉漉的气息,直接拂过我的耳廓,

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你和你父亲年轻的时候…真像。”她顿了顿,

目光胶着在我的眼睛上,声音轻得像叹息,

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尤其是这双眼睛…会说话。”池水在我们之间轻轻晃荡,

泛起圈圈涟漪。水中的倒影被打碎、扭曲,两张轮廓相似的面容在波光中交叠、分离,

模糊了界限,也模糊了此刻剧烈的心跳,究竟是为谁而鸣。栖云居的空气里,

仿佛被投入了一块无形的巨石。自从泳池边那句轻飘飘的“真像”,一切似乎都变了质。

那刻意维持的冰冷距离,被一种更黏稠、更焦灼、也更危险的东西所取代。像一张无形的网,

在沉默中悄然收紧。眼神成了最致命的武器。餐厅里,长桌两端。我低头切着牛排,

刀叉划过瓷盘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一抬眼,总能撞上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那目光不再是空洞或平静,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专注,飞快地掠过我的脸,

在我有所察觉之前又迅速垂下,落在面前的汤碗里。那碗汤,她几乎没动过。

有时在楼梯转角,猝不及防地相遇。她似乎刚从外面回来,穿着素雅的裙装,

手里可能拿着一束还带着露珠的栀子花——那是父亲生前在庭院里为她种的。

擦肩而过的瞬间,那股清冽的栀子花香骤然浓郁,伴随着她身上微热的、阳光的气息。

她的脚步会有一刹那的停顿,肩膀几乎要碰到我的手臂。我能感觉到她目光的停留,

像羽毛轻轻扫过侧脸,带着灼人的温度。然后,她低下头,快步走开,

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香风,和一颗被搅乱的心。沉默不再是隔阂,

反而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危险的催化剂。每一次无声的交错,每一次目光短暂的碰撞,

都在积累着某种东西。像不断加压的蒸汽,在密闭的容器里嘶鸣,等待一个爆裂的出口。

那个出口,来得毫无预兆,却又像被压抑已久的必然。那是个异常闷热的夜晚。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体,一丝风都没有。白天积累的热量在混凝土和玻璃之间蒸腾,

房间里即使开着空调,也驱不散那股子从心底透出的燥意。窗外漆黑一片,连虫鸣都消失了,

只有无边无际的闷热在黑暗中涌动。我冲了个冷水澡,试图浇灭那股无名火。

冷水激在皮肤上,带来短暂的清明,但很快,那股燥热又从骨缝里钻了出来。

只套了件宽松的棉质T恤和运动裤走出浴室,发梢还滴着水。刚走到卧室门口,

脚步猛地顿住。我的房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走廊昏暗的光。心猛地一沉。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我轻轻推开门。房间里没有开灯。

只有窗外微弱的天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一个人影蜷缩在我的床脚边,背靠着床沿,

坐在地毯上。是林静柔。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遗弃的猫。

身上只穿着一件…我的衬衫?那是我昨天随手扔在椅子上的,一件深灰色的牛津纺衬衫。

此刻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下摆勉强遮到大腿中部,空荡荡的,衬得她更加纤细脆弱。

衬衫的袖子很长,完全盖过了她的手。她赤着脚,纤细的脚踝在昏暗中白得晃眼。

她浑身湿透了。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脖颈上,水珠顺着发梢不断滴落,

在深色的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更深的痕迹。真丝睡裙的裙角从衬衫下摆露出一小截,同样湿透,

紧贴着小腿。她在发抖。不是轻微的颤抖,而是那种抑制不住的、剧烈的战栗,

单薄的肩膀缩着,手臂紧紧环抱着自己。她听到了开门声,猛地抬起头。

惨淡的光线勾勒出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嘴唇是青紫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发出细碎的咯咯声。那双总是平静或复杂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几乎要将人吸进去。

她看到我,像是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急促而破碎的喘息。“林…阿姨?”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我的衣服?湿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她似乎被我的声音唤回了一丝神智。那巨大的恐惧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化作一种近乎崩溃的脆弱。她猛地伸出手,朝着我的方向,手指在黑暗中徒劳地抓握着,

像是溺水的人想抓住什么。“小…小叙…”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

最新章节

相关推荐
  • 错爱错恨
  • 医生宋含烟最新章节更新
  • 沉默
  • 医生宋如烟
  • 医生宋含烟最新更新内容
  • 癌症晚期总裁妻子疯狂报复我类似的小说
  • 许思思宋含烟小说大结局
  • 教授家的小可爱小说阅读
  • 宋医生真香了
  • 宋含烟许思思关系揭秘
  • 宋医生咽清茶
  • 学校疯狂的事我们集体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