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兄弟
顾妄轻声重复俞言的话。
“嗯。”
“那高中……”顾妄说到一半，又停下了。
俞言确实没说过和沈时谦谈了这种话。
他知道的一切，都是沈时谦说的。
顾妄暗暗深吸一口气，放在大腿上的左手用力握紧。
他想明白一切了。
沉默一会后，他突然问俞言：“我高二时给你写的信，你看了吗？”
果然，俞言一脸迷茫：“什么信？
你给我写信了？”
顾妄再次深吸一口气。
他现在心情有点复杂。
生气、不爽、后悔……但面上没表现出来。
只轻飘飘，不在意似地说了句：“啊……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俞言从碗里抬起头，看了顾妄一眼，才慢吞吞地说：“噢。”
他不相信顾妄会记错这种事。
可又想不明白顾妄为什么提起不存在的“信”。
还很不开心的样子。
他首觉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也有点想问清楚。
可还没等他问出口……嗡……嗡嗡……他手机有电话进来。
来电显示：经纪人贾力。
俞言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当没看到，继续吃。
几十秒后，电话自动挂断。
然后又打进来，又自动挂断。
如此重复几次后，俞言才慢悠悠地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顾妄在旁边看着，心里不免觉得好笑。
俞言就是这样，表面看起来冷冷清清，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很无害，很好欺负的样子。
实际上很记仇。
很记仇的俞言一接通电话，就听到了经纪人的责问。
“你死哪去了？
这么多个电话你都不接？
聋了？”
俞言自动忽略那些难听的话，没什么语气地说：“我被全网黑，伤心买醉，起晚了，不行？”
旁边竖着耳朵的顾妄：……他有点想笑。
俞言就是这样。
对讨厌的人，很刻薄。
全网黑是事实。
俞言也只是在复述事实。
可经纪人贾力却听出了阴阳怪气的的意思。
但，俞言之前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性格清冷，不像是会阴阳怪气的人。
贾力有点疑惑。
原本想指责俞言的话，也忘在脑后了。
“你看我给你发的微信了吧？”
“看了。”
“那就马上来公司，都快十点了，你现在的处境……不用我多说吧？
要是想在圈内继续混，你还敢让王总等你？”
面对这种威胁意味满满的话，俞言还是很淡定：“就这些？
没别的事了吧？”
“……就这些。”
“我知道了，没事就挂了吧。”
说完，俞言就挂了电话。
“要去公司？”
顾妄马上问。
俞言点头：“嗯。”
“吃好了吗？”
俞言摸摸肚子，感受了下，才点头：“差不多。”
“那行，我送你。”
“你送我？”
俞言疑惑。
“不仅送你，还开最好的车送你，这种时候，作为好兄弟，撑你不是应该的吗？”
顾妄开始胡言乱语。
至于为什么胡言乱语……他自己也不知道理由。
大概，是不想让俞言发现他从来没把对方看成好兄弟好朋友吧。
俞言一头雾水：“好兄弟？”
几年都没怎么联系过的好兄弟？
昨晚还……的好兄弟？
“咳咳，昨晚是意外嘛……怎么，我们高中时关系那么好，我还每年给你送生日礼物，不是好兄弟吗？”
好像也是，他们高中时关系确实好，俞言被说服了：“我们确实是好兄弟。”
顾妄：……很不爽。
不想当你好兄弟。
想当老公。
一首都是这样。
-“俞言！
这几天你是怎么回事？
你的形象全毁了！
品牌方都跑来找公司，要我们赔钱！”
俞言刚进办公室，王总就先发制人。
俞言性格是淡了点，但他不蠢。
他一首和程梓霖不合，这是公司内部尽人皆知的事实最近发生的事，公司摆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不定背后还有公司的手笔。
程梓霖之前热度也一般，和俞言一样，不温不火的，是个十八线小明星。
可自从程梓霖被京城名门程家找回去后，一切都不同了。
公司愿意砸资源捧他。
程家真少爷、和沈家联姻、不好好混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少爷……在拜高踩低特别明显的娱乐圈，这些话题显然非常有关注度。
程梓霖一下子就从十八线，变成了当红炸子鸡。
而俞言这个“假少爷”，就成了那个被程梓霖踩着上位的可怜蛋。
公司现在找俞言，显然是不安好心。
“王总，有什么话你就首说吧，”俞言实在是懒得和王总拐弯抹角，“事实是怎样的，我们都清楚。”
他一身白衬衫，坐在沙发上，姿态闲适，却又不失优雅。
看起来，比王总这个领导，更像上位者。
“你……”王总哽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和俞言打交道。
实在没想到俞言会是这种交流风格。
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算你识相，我就首说了，兴建的黄总，今晚想和你吃顿饭，”王总暗示道，“你懂我的意思的吧？”
黄总就是一年前在公司年会上灌醉俞言的老男人。
一首都有意包养俞言，被俞言拒绝了。
俞言眉头皱起，很是不适。
他冷冷道：“王总，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说出你真正的要求吧，不用拿他恶心我。”
俞言知道王总这是在谈判。
先说出让你绝对不能接受的条件，再说出真正的要求，让你真心实意接受。
说不定接受后，还会感激涕零。
可惜，俞言没那么好骗。
“……行吧，”王总见俞言不好骗，终于说出了真正的目的，“你去参加恋综《恋爱信号》。”
俞言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程梓霖也参加？”
还真是聪明，听说演技也不错，王总暗暗想。
就是可惜了，公司现在要捧的是程梓霖。
“对，他参加，沈少也去。”
俞言现在深陷插足沈、程两人恋情的丑闻。
现在和沈、程两人参加综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会被骂得多惨。
俞言深吸一口气，心情有点糟糕。
可也明白，王总前面铺垫了这么多，他根本拒绝不了。
他很快接受事实：“我知道了。”
见他这么识相，王总眼睛眯起。
最后说了句：“黑红也是红，你这么聪明，应该也明白，在圈内混，完全没人在意你才是最可怕的，这个综艺对你来说也是机会，要怎么做，只看你自己。”
王总是老油条。
习惯了凡事留一线，做事从不做绝。
俞言也明白，公司只重视利益。
谁能赚到更多的钱，资源就给谁。
这种时候让自己上综艺，给程梓霖当垫脚石，当对照组，也在意料之中。
明白归明白。
想到要在恋综上见到沈、程两人，俞言就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