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镜奇缘祁安的手指刚刚触及那枚青铜古镜的表面,
一股刺骨的寒意便顺着指尖窜上脊背。古董店地下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
镜面上那些晦涩难懂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铜绿间缓缓流动。
"这不可能..."祁安瞪大眼睛,作为历史系研究生兼古董店***鉴定师,
他见过无数古物,却从未见过这般景象。镜面中央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一圈圈向外扩散。
祁安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像是被某种力量牢牢吸附。
波纹中心逐渐形成一个漆黑的旋涡,不断扩大,直到吞噬了整个镜面。
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袭来。祁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便感到天旋地转,
眼前一片漆黑。他的身体像是被塞进了一条狭窄的隧道,四肢被无形力量拉扯着,
耳边充斥着刺耳的嗡鸣。不知过了多久,祁安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他蜷缩着身体,
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潮湿的泥土气息钻入鼻腔,取代了地下室惯有的霉味。
"这是哪里..."祁安挣扎着撑起身体,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月光下,
高耸的城墙蜿蜒如巨龙,飞檐翘角的古代建筑群在夜色中勾勒出威严的轮廓。
他正躺在一条石板路旁的泥地里,身上还穿着那件印有大学logo的连帽衫和牛仔裤,
但周围的一切都昭示着——这绝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北京城。"何人在此!
"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祁安转头,看见三名身着铠甲的士兵手持长矛向他奔来。借着月光,
他能清晰看见对方头盔下的肃杀表情和寒光闪闪的兵器。本能告诉他必须逃跑。
祁安踉跄着爬起,却因穿越带来的眩晕感再次跌倒。转眼间,冰冷的矛尖已抵住他的咽喉。
"鬼鬼祟祟,定是刺客!押去见王爷!"为首的士兵一把揪住祁安的衣领。"等等,
我不是——"祁安的解释被粗暴打断,士兵用布条塞住了他的嘴。被押送途中,
祁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现状。如果这不是一场荒诞的梦,
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通过那面古镜穿越了时空。这些士兵的装束像是明朝风格,
但细节处又有差异,可能是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平行朝代。穿过几重院落,
士兵们将祁安带到一座灯火通明的建筑前。门楣上"静心斋"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守卫见到来人,立即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禀王爷,抓到一个形迹可疑之人,疑是刺客!
"书房内,一位身着墨蓝色锦袍的男子正伏案批阅文书。听到通报,他缓缓抬头,
烛光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即使坐着,也能看出他身材修长挺拔,
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带过来。"声音低沉冷峻。祁安被推到案前,
口中的布条被取出。他剧烈咳嗽几声,
抬头对上那位"王爷"的眼睛——那是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漆黑深邃,
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报上名来。"王爷放下毛笔,十指交叉置于案上。
祁安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右手虎口处有一道细长的疤痕。"我叫祁安,
不是刺客,只是一个...迷路的人。"祁安尽量保持声音平稳,尽管他的心脏正狂跳不止。
"迷路?"王爷微微挑眉,"宵禁时分出现在王府外墙,身着奇装异服,
口音古怪...你当本王好糊弄?"王府?祁安暗自记下这个信息。
眼前这位恐怕是一位位高权重的亲王。"我真的没有恶意。"祁安举起双手以示无害,
"我可以解释我的来历,但恐怕您不会相信。"王爷审视的目光在祁安身上停留良久,
忽然抬手示意侍卫:"搜他的身。"粗糙的手在祁安身上翻找,
从他牛仔裤口袋中掏出了手机、钥匙和钱包。侍卫将这些"奇怪物品"呈上案桌,
王爷用笔杆拨弄着,眉头越皱越紧。"这些是何物?
"祁安看着对方摆弄自己的iPhone,屏幕因触碰而亮起,锁屏是他和大学同学的合影。
王爷明显一惊,但很快恢复镇定。"这是我的...家乡的一些工具。"祁安斟酌着用词,
"如您所见,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到超乎您的想象。"就在此时,王爷起身绕到案前,
近距离审视这个奇怪的囚犯。当他走动时,腰间佩戴的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祁安的视线立刻被吸引过去——那玉佩上的纹路竟与那面青铜古镜一模一样!
玉佩约莫掌心大小,通体碧绿,中央雕刻着繁复的云雷纹,边缘环绕着十二个神秘符号。
祁安曾花费数周研究古镜上的相同纹样,绝不会认错。"你在看什么?
"王爷敏锐地注意到祁安的目光。"您的玉佩..."祁安脱口而出,"它上面的纹路,
我见过。"王爷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何处所见?""在一面古镜上。"祁安决定赌一把,
"一面能让人穿越时空的青铜镜。"书房内霎时寂静无声。侍卫们面面相觑,
显然认为这个疯子在胡言乱语。王爷却抬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当房门关上,只剩他们二人时,
王爷从腰间解下玉佩,举到祁安面前。"描述你看到的那面镜子。
"祁安详细描述了古董店地下室里那枚青铜镜的每个细节:直径约八寸,边缘有十二个凹槽,
背面中央是太极图案,周围环绕着与玉佩完全一致的符号。王爷的眼神越来越深沉。
当祁安说完,他忽然转身走向书架,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紫檀木匣。"可是此物?
"他打开木匣,里面赫然是一面与祁安描述一模一样的青铜镜!
祁安倒吸一口冷气:"就是它!但它怎么会在您这里?我是说...在我的时代,
一千多年后..."王爷——祁安现在确信他就是这个时空的古镜拥有者——缓缓合上木匣,
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祁安。"看来我们有些事需要详谈。"他走回案前坐下,
"本王乃大晟摄政王褚衍。从现在起,你的性命取决于你接下来的每一句话。
"第二章 地牢谋士祁安蜷缩在阴冷的地牢角落,听着远处滴水的声音。
石墙上的火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潮湿的墙壁上扭曲变形。已经三天了。
自从那场震撼的对话后,摄政王褚衍再没出现过。祁安被剥去了现代衣物,
换上一身粗糙的褐色麻衣,关在这座不见天日的地牢中。
唯一的光亮来自走廊上那支摇曳的火把,唯一的声音是守卫偶尔经过的脚步声。
祁安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九月的夜晚已经开始转凉,地牢里的湿冷更是渗入骨髓。
他必须想办法改变现状——被动等待不是他的风格。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不同于往日巡逻的规律节奏,这次步伐更重,带着些许拖沓。祁安立刻判断:是送饭的时间,
而且今天的守卫比往常疲惫。一个计划在他脑中成形。当守卫端着粗陶碗出现在牢门前时,
祁安已经调整好表情。这是个中年汉子,眼袋浮肿,嘴角下垂——典型的长期睡眠不足特征。
"吃饭了。"守卫蹲下身,将碗从栅栏下方推进来。稀薄的菜粥晃动着,
映出祁安憔悴的倒影。祁安没有立即去拿碗,而是用温和的声音问道:"大哥贵姓?
"守卫明显一愣,显然没料到囚犯会与他搭话。"问这作甚?
""只是想谢谢您这几日的照顾。"祁安露出诚恳的微笑,"这地牢阴冷,
您日夜值守也不容易。"守卫狐疑地打量他,但表情略微松动。"姓张。"简短回答后,
他转身欲走。"张大哥且慢!"祁安压低声音,"我看您面色不佳,可是长期失眠?
"张守卫的脚步顿住了。他转回身,眼中闪过惊讶。"你怎知道?
"现代心理学的微表情观察加上基础医学知识,祁安在心中回答。
嘴上却说:"家父曾是郎中,我略通医术。您这症状像是心脾两虚,若不调理,恐会加重。
"这半真半假的说辞击中了守卫的软肋。祁安确实有个学中医的舅舅,
小时候耳濡目染记下不少知识。"你...真有法子?"守卫迟疑地问。
祁安点头:"简单得很。取酸枣仁、茯苓各三钱,炙甘草一钱,水煎睡前服,
连用七日必见好转。"见守卫将信将疑,他补充道:"反正试试无妨。若有效,
您只需给我些纸笔,我还有些方子可给您。"守卫嘟囔了几句,终究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祁安知道种子已经播下。两天后,当张守卫再次当值时,他的态度明显和善了许多。
"那方子...确实管用。"他蹲在牢门前,声音压得极低,"你要纸笔作甚?
"祁安早有准备:"闲着也是闲着,想写点东西打发时间。您放心,绝不会给您惹麻烦。
"或许是失眠缓解的感激,或许是祁安表现出的无害,
守卫最终塞进来几张粗糙的黄纸和一支秃笔,还有半块墨碇。"小心藏着,若叫人发现,
你我都没好果子吃。"守卫警告道。祁安如获至宝。
他当然不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这是他向褚衍证明自己价值的第一步。接下来的三天,
祁安利用送饭时间仔细观察守卫换班规律,牢房外的走廊结构,
甚至通过远处传来的声音判断地牢在王府中的大概位置。
他将这些信息全部转化为纸上精确的线条和标注。第六天清晨,
地牢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祁安迅速将绘制好的图纸藏在稻草下,刚做完这些,
牢门就被打开了。"出来,王爷要见你。"两名陌生侍卫站在门外,手中铁链哗啦作响。
祁安被带出地牢时,刺目的阳光让他几乎睁不开眼。当他视力恢复时,
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精巧的庭院。假山流水,亭台错落,与阴森的地牢恍如两个世界。
侍卫领着他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间比上次更为简朴的书房。褚衍正在案前批阅文书,
听到通报连头都没抬。"退下。"简短的命令。侍卫退出并关上门后,褚衍才放下毛笔,
抬眼打量祁安。今天的摄政王一身靛青色常服,腰间玉带上悬着那枚熟悉的玉佩,
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碧色。"听说你会医术?"褚衍开门见山。祁安一怔,
随即明白是守卫上报了。"略知一二。""张成说你给了他一个方子,治好了他三年的失眠。
"褚衍站起身,缓步绕到案前,"一个来历不明的囚犯,不为自己求情,
反倒关心起看守的健康...很有意思。"祁安保持沉默。
褚衍显然不是真的对他的医术感兴趣,而是在试探他的动机。"所以,"褚衍突然话锋一转,
"你要纸笔,就为了开药方?"心跳漏了一拍,但祁安面上不显。"当然不止。
""拿出来吧,别让我的人去搜。"祁安暗叹一声,从怀中掏出那几张折叠整齐的纸。
褚衍接过,展开一看,眉头顿时皱起。纸上是一幅精细的王府平面图,
不仅标注了主要建筑的位置,连侍卫巡逻路线、换班时间都清晰可见。更惊人的是,
一些只有王府核心人员才知道的密道也被准确画出。"解释。"褚衍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猜您会这么问。"祁安不慌不忙,"首先,
这些密道的位置是我推测的——通过建筑结构的合理性、守卫分布的异常点,
以及夜间某些方向的脚步声回声。至于巡逻路线,只要观察几天就能总结出规律。
"褚衍的眼神变得锐利:"你如何看到王府全貌?""我没看到。"祁安指向图纸一角,
"这部分是根据被押送时的记忆画的,这边是从地牢到您书房的路线,
这边..."他的手指移向另一侧,"是根据日光角度和远处声音推断的厨房区域。
"褚衍盯着图纸看了许久,突然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卷帛书,展开后是官方的王府营建图。
两相对比,相似度竟高达八成。"令人印象深刻。"褚衍的语气缓和了些,
"但这只能证明你是个出色的细作,而非你所说的'时空旅人'。
"祁安早有准备:"我理解您的怀疑。但细作会刻意隐藏自己的能力,而非主动展示。
我这么做,只是想证明我对您有价值。""价值?"褚衍冷笑,"一张地图算什么价值?
""不只是地图。"祁安直视褚衍的眼睛,"我能帮您解决任何需要分析和计算的问题。
账目、工程、甚至..."他故意停顿,"朝堂上的博弈。"褚衍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他走回案前,从一堆文书中抽出一本册子丢给祁安。"这是王府上月开支账目,
三处庄园的收成对不上。找出问题,我就信你几分。"祁安翻开账册,迅速浏览起来。
古代的记账方式繁琐复杂,但他很快找到了规律。
问题比他想象的简单——不过是古人计算能力有限导致的累积误差。"有算盘吗?"他问。
褚衍挑眉,但还是击掌唤人送来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算盘。祁安接过算盘,手指飞快拨动起来。
现代会计学加上心算技巧,不到一刻钟,他就找出了三处关键错误。"这里,这里,
还有这里。"他指着账册上的几组数字,"计算错误导致银两数目对不上。
实际差额应该是七十三两八钱,而非账面上的一百二十两。"褚衍接过账册,
对照祁安标注的地方查看,眼中惊讶越来越明显。他忽然转身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份密函,
对照片刻后,脸色变得复杂。"你可知这账目我让户部三位算学博士查了半月都无果?
"他合上账册,"你究竟是何人?
"祁安苦笑:"还是那个答案——一个不小心穿越了时空的倒霉研究生。""研究生?
""就是...专门研究学问的人。"祁安解释道,"在我的时代,数学只是基础学科,
人人都要学。"褚衍沉思良久,突然做出决定:"你可以暂时留在王府,但不许离开西苑。
每日辰时来书房,我有些问题要问你。若表现得好..."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或许能改善你的处境。"就这样,祁安从囚犯升级为"特殊顾问"。
他被安排在西苑一间简朴但干净的房间,有专人送饭,
也有更多自由活动空间——虽然时刻有人监视。接下来的日子,
祁安白天帮褚衍处理各种计算问题,晚上则偷偷探索王府。
他确信那面古镜与玉佩之间存在联系,而找出这个联系可能是他回家的关键。第七天深夜,
祁安借着月光在回廊下摸索。
白天的观察让他注意到王府几处建筑上都有相似的奇特符号——与古镜边缘的纹路极为相似。
转过一处假山,他突然听到脚步声靠近。祁安迅速闪身躲入阴影中,
只见大总管赵明德提着灯笼匆匆走过,神色凝重。等赵明德走远,祁安顺着他来的方向探查,
在一座僻静的小院墙上发现了最完整的符号组合。他正想凑近细看,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谁在那里!"祁安心跳骤停,转身就逃。他熟悉西苑地形,
七拐八绕甩开了追兵,但清楚自己的行动已经引起怀疑。果然,第二天清晨,
褚衍的脸色格外阴沉。"昨夜有人擅闯禁地。"他盯着祁安,目光如刀,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祁安强自镇定:"我整晚都在房中。""是吗?"褚衍冷笑,
"那为何守卫在西苑东北角捡到这个?
"他从袖中掏出一物——正是祁安用来记录符号的那张纸。祁安暗叫不好,正欲解释,
书房门突然被叩响。"王爷,太后急召。"侍从在门外禀报。褚衍的表情瞬间变得深不可测。
他将纸条收回袖中,起身整了整衣袍。"此事容后再议。今日你不必来了,在房中好好反省。
"说完便大步离去。祁安被侍卫"护送"回房,心中忐忑不安。他不仅触怒了褚衍,
还可能惊动了什么"太后"。情况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与此同时,皇宫慈宁宫内,
赵明德正跪在一位华服妇人面前。"娘娘,那异士确实在探查天机符。老奴亲眼所见。
"太后——年约四旬,风韵犹存,眉目间却透着凌厉——轻轻放下茶盏。
"衍儿竟将这种人留在府中..."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盯紧那个祁安,查清他的底细。
若真有威胁..."她没有说完,但赵明德心领神会,深深叩首:"老奴明白。
"第三章 刺客与税制祁安在西苑的小房间里来回踱步,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自从上次险些被赵明德抓个正着,褚衍已经三天没召见他了。
这种被悬在半空的感觉比直接受罚更折磨人。窗外,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将庭院笼罩在一片朦胧中。祁安摩挲着从书房偷偷带回的炭笔,
在粗糙的纸片上勾画着这几天观察到的王府布局。那些神秘符号出现在七个不同的位置,
连起来像是一个残缺的星图。"如果能有更多资料..."祁安喃喃自语,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猛地推开,
一名侍卫站在雨中,面色凝重:"王爷召见,即刻前往静心斋。"祁安心头一紧。
这种突如其来的召见,要么是转机,要么是...他不敢往下想。静心斋内,
褚衍正伏案批阅奏章,听到通报连头都没抬。祁安安静地站在堂下,
衣摆上的雨水在地面汇成一小滩。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
"知道为何叫你过来吗?"褚衍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因为我擅自探查王府。
"祁安决定实话实说,"但我有理由。"褚衍放下毛笔,锐利的目光直刺过来:"说。
""那些符号...与带我来到这个时代的古镜上的纹路相同。"祁安上前一步,"王爷,
我只是想找到回家的方法。""回家?"褚衍冷笑一声,"你可知那些是王府禁地?
擅入者死。"祁安的后背渗出冷汗,但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若王爷要杀我,
不会等到现在。"褚衍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恢复平静。他站起身,
绕过书案走到祁安面前。今日的摄政王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玉带上除了那枚熟悉的玉佩,
还挂着一把精致的短刀。"你很聪明,也很大胆。"褚衍的声音低沉,
"但聪明人往往死得更快。"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异响——像是瓦片碎裂的声音。
褚衍眼神骤变,猛地推开祁安:"小心!"几乎在同一瞬间,数支箭矢破窗而入,
深深钉入书案。祁安踉跄着摔倒在地,只见三道黑影从屋檐翻下,
寒光闪闪的刀剑直取褚衍要害。"有刺客!"褚衍高喊一声,抽出腰间短刀格挡。
金属碰撞声在静室中格外刺耳。祁安蜷缩在角落,眼睁睁看着褚衍以一敌三。
摄政王身手不凡,但刺客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很快,褚衍左臂被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手臂滴落。侍卫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但恐怕来不及了。一名刺客抓住空档,
长剑直刺褚衍心口!千钧一发之际,祁安抓起案上的青铜砚台砸向刺客后脑。
"砰"的一声闷响,刺客身形一晃,剑锋偏了几分,只划破了褚衍的衣襟。
这一干扰给了褚衍反击的机会。他一个侧身,短刀精准刺入刺客咽喉。同时,书房门被撞开,
大批侍卫涌入,剩下两名刺客见势不妙,转身就逃。"留活口!"褚衍厉喝。
侍卫们追了出去,屋内只剩下褚衍和惊魂未定的祁安。褚衍捂着左臂伤口,
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你没事吧?"祁安爬起来,下意识就要查看伤势。
褚衍警惕地后退半步,但失血让他脸色发白,身形微晃。"我是医学院...不,
我是学医的。"祁安改口道,"让我看看。"或许是失血过多,褚衍这次没有拒绝。
祁安小心地撕开被血浸透的衣袖,伤口不深但很长,需要立即处理。
"需要清水、干净的布和酒,越烈越好。"祁安对赶来的侍女说道,
语气中的专业感让人不自觉信服。片刻后,材料备齐。祁安先用清水冲洗伤口,
再用烈酒消毒——虽然古代没有医用酒精,但高度白酒也能起到类似作用。
褚衍全程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伤口需要缝合。"祁安检查后说,"有针线吗?
最好是细一点的。"侍女取来绣花针和丝线,祁安将针在烛火上烤了烤,权当消毒。
缝合不是他的专长,但大学时的急救培训此刻派上了用场。"忍着点。"他低声说,
然后开始缝合。褚衍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但始终没发出一点声音。当祁安打完结,
用干净布条包扎好伤口时,侍卫长匆匆进来禀报:"王爷,两名刺客服毒自尽,
剩下一人重伤不醒..."褚衍脸色阴沉:"查!彻查!"祁安识相地退到一旁,
却被褚衍叫住:"你,留下。"待众人退下,褚衍审视着祁安,目光复杂:"你为何救我?
""本能反应。"祁安实话实说,"总不能眼睁睁看人死在我面前。
""即使那人可能威胁你的性命?""您若真想杀我,早动手了。"祁安顿了顿,"况且,
我觉得您是个好王爷。"褚衍挑眉:"哦?""书房里的奏章,大多是民生问题。
您批阅到深夜,说明认真负责。"祁安指了指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书,
"一个关心百姓的统治者,值得救。"褚衍沉默良久,突然问:"你说你是学医的?
""不完全是...我的专业是历史,但学过基础医学。"祁安解释,"在我的时代,
知识获取很容易,可以涉猎很多领域。""历史..."褚衍若有所思,
"所以你了解我们这个时代?""书本上的了解。"祁安谨慎地回答,
"实际体验是另一回事。"褚衍突然话锋一转:"今日你救了我一命。按大晟律法,
救命之恩当报。你想要什么?"祁安心跳加速。这是他争取自由的机会:"我想在城中走动,
寻找回家的线索。当然,可以有人监视。"出乎意料,褚衍答应得很干脆:"可以。
每日午时到申时,许你出府,但须有侍卫跟随。"他停顿一下,补充道:"另外,从今日起,
你搬到东厢房住,那里更安全。"这是祁安没料到的优待。东厢房紧邻褚衍的寝殿,
是王府核心区域。"谢谢。"祁安真诚地说。"不必。"褚衍神色恢复冷峻,"明日开始,
你上午协助我处理政务,午后自由活动。现在,回去休息吧。"回到新安排的住处,
祁安躺在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床榻上,思绪万千。今天的刺杀显然不是偶然,
褚衍身处险境的程度超出他的想象。而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卷入这场权力斗争的中心。
次日清晨,祁安被侍女唤醒,送来了崭新的衣物——靛青色的棉布长衫,
比之前的粗麻衣舒适多了。简单梳洗后,他被引至一间较小的书房,褚衍已经在等候,
左臂上的伤显然没影响他的工作状态。案上堆满了账册和奏章,
褚衍指向其中一摞:"这些是各州府上报的税赋情况,理出亏空和异常。"祁安会意,
立刻投入工作。现代统计学和会计学知识让他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大晟的税制过于复杂,
层层盘剥,百姓负担沉重而国库收入却不增反减。午膳时分,
祁安鼓起勇气提出建议:"王爷,税制需要改革。"褚衍放下筷子:"说下去。
""现行税制有三大弊端..."祁安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出简图,"一是税目繁多,
二是征收环节过多,三是缺乏统一标准。我有个简化方案..."褚衍听完,
眼中闪过惊讶:"你懂治国之道?""在我的时代,这些都是基础知识。"祁安谦虚道,
"而且历史上有很多成功案例可以参考。""写个详细条陈。"褚衍命令道,
语气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接下来的日子形成了一种奇特的节奏:上午协助褚衍处理政务,午后在侍卫陪同下外出调查。
祁安很快发现,褚衍是个极为聪明的学生,一旦理解了现代概念,
便能完美地将其融入古代治理中。一天下午,
祁安教褚衍使用一种简易计算工具——用竹签和珠子制作的原始计算器,比算盘更直观。
褚衍很快就掌握了要领,计算速度大幅提升。"异世之物,确有独到之处。
"褚衍难得地称赞道。祁安笑了:"这其实是我根据记忆仿制的,
真正的计算器比这先进千百倍。""真想一见。"褚衍轻声说,随即像是意识到失言,
迅速恢复了严肃表情。外出的时间,祁安主要用来寻找古镜的线索。
他结识了城南一家茶馆的老板女儿林妙儿,姑娘聪慧机敏,对城中掌故了如指掌。
"祁公子找古镜?"林妙儿给他斟上一杯清茶,"城西古董铺的薛老板或许知道,
他专收前朝奇物。"正当祁安想进一步询问时,侍卫突然紧张起来:"祁先生,该回府了。
"回府路上,祁安才从侍卫口中得知,近日边境不稳,有敌国细作混入京城,
王府加强了戒备。然而,危险往往来自内部。当晚,祁安回到东厢房,
立刻察觉有人动过他的东西——几幅画着现代武器构思的草图不见了。
那些只是无聊时的随手涂鸦,但在这个时代,足以被当作危险物品。果然,第二天清晨,
赵明德带着侍卫气势汹汹地闯入:"奉太后懿旨,搜查奸细!"祁安被粗暴地按在墙上,
眼睁睁看着他们将房间翻得底朝天。当赵明德找出那些画着奇怪符号的纸张时,
脸上露出得意的冷笑。"带走!"祁安被押到一间阴暗的刑房,
赵明德阴森森地晃着那些图纸:"这些是什么?说!""只是一些设想,从未打算真的制作。
"祁安咬牙道。"设想?"赵明德猛地拍桌,"这些分明是兵器图样!你与北燕有何关联?
"就在审讯即将升级时,刑房门被猛地踢开。褚衍一身朝服站在门口,显然刚从宫中回来,
脸色阴沉得可怕。"本王的人,何时轮到你来审?"他的声音不大,却让赵明德瞬间白了脸。
"王爷明鉴,此人私藏兵器图样,恐是敌国奸细...""那是本王命他研究的。
"褚衍冷冷打断,"怎么,本王的军务也要向你汇报?
"赵明德汗如雨下:"老奴不敢...""滚出去。"褚衍一声令下,
赵明德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当房间只剩两人时,褚衍转向祁安:"解释。"祁安如实相告,
那些只是基于现代知识的随意构想。出乎意料,褚衍并未震怒,反而若有所思。
"这些...真的能造出来吗?""理论上可以,
但需要相应的工业基础..."祁安谨慎地回答。"写份详尽的说明。"褚衍命令道,
随即压低声音,"赵明德是太后的人,以后小心。
"这句话让祁安心头一暖——褚衍在提醒他,这已经超出了单纯的利用关系。当晚,
祁安在灯下奋笔疾书。突然,一片银杏叶从窗缝飘入,上面用针刻着几个小字:"薛老板死,
慎查镜。"祁安瞳孔骤缩。林妙儿传来的消息?薛老板是谁?为何突然死亡?
难道古镜背后藏着什么足以杀人的秘密?窗外,一轮冷月高悬,
王府的飞檐在月光下如同张牙舞爪的巨兽。祁安忽然意识到,
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踏入了一个危险的漩涡,而漩涡的中心,
或许就是那面能穿越时空的古镜...第四章 宫宴与甜点"抬头!挺胸!手不要乱动!
"祁安在赵总管的呵斥下第无数次调整姿势。鎏金铜镜中,他身着一袭湖蓝色锦袍,
腰间玉带流光溢彩,头上束发的玉冠沉甸甸的——这是他第一次穿正式的古装,
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三日后的太后寿宴,王爷破例带你入宫,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赵明德阴鸷的眼睛上下扫视着祁安,"若在宫中有半点失礼,
丢的可是整个摄政王府的脸面。"祁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自从上次武器图纸事件后,
赵明德明里暗里没少给他使绊子。这次入宫,表面是恩典,实则是考验——甚至可能是陷阱。
"多谢赵总管指点。"祁安假意恭敬地应道,
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在宴会上找机会调查古镜的事。据他所知,皇宫大内收藏了不少前朝奇珍。
练习持续到日落,祁安才被允许离开。他揉着酸痛的脖子走向东厢房,
却在拐角处撞上一堵人墙——确切地说,是褚衍的胸膛。"王、王爷。"祁安慌忙后退行礼,
额头差点碰到褚衍的下巴。今天的摄政王一身墨色常服,身上带着淡淡的龙涎香,
比平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儒雅。褚衍微微颔首:"礼仪学得如何?""勉强过关吧。
"祁安苦笑,"赵总管说我这仪态像个卖菜的。"出乎意料,
褚衍嘴角竟浮现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确实。"祁安瞪大眼睛,
这好像是褚衍第一次对他笑——如果那微微上扬的唇角能算作笑的话。"随我来。
"褚衍转身走向书房,"有些宫规需提前告知。"书房内,
褚衍取出一卷精致的绢布地图铺在案上:"这是皇宫平面图,记牢各殿位置。
寿宴在慈宁宫举行,但太后可能会让你去别处展示'异域算术'。"祁安凑近细看,
两人的衣袖几乎相触。地图上详细标注了各宫各殿的名称和功能,甚至还有几条隐秘通道。
"这些红点是什么?"祁安指着几处标记问。"禁区。"褚衍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尤其是乾元殿和观星台,绝对不要靠近,否则我也保不住你。"祁安点头记下,
却在观星台的位置多看了几眼——那里标注着一个小小的镜子符号。"另外,
"褚衍收起地图,"宴会上无论太后说什么,都不要当场反驳。若有难题,看我眼色行事。
""明白。"祁安顿了顿,鼓起勇气问,"王爷为何冒险带我入宫?"烛光下,
褚衍的侧脸线条格外分明。他沉默片刻才道:"皇上对你很感兴趣。"原来是小皇帝的要求。
祁安莫名有些失落,
随即又在心里嘲笑自己——难道还指望褚衍会说"因为我想带你去"不成?三日后,
祁安站在摄政王府的马车旁,心跳如擂鼓。今日的他一身月白色锦袍,
腰间挂着褚衍赏的玉佩,整个人焕然一新。当褚衍着一身绛紫官服出现时,
祁安呼吸一滞——摄政王头戴七旒冕冠,腰佩玉具剑,威仪天成,令人不敢直视。
马车内空间狭小,两人膝盖几乎相碰。祁安透过纱窗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试图分散注意力。
"记住,"褚衍突然开口,"在宫中,你是我府上的幕僚,精通算术。其他身份,
一字不可提。"祁安郑重点头。随着马车驶入宫门,他的掌心渐渐渗出汗水。
慈宁宫的奢华超出祁安的想象。殿内金碧辉煌,熏香缭绕,数十名宫女太监穿梭其间。
当褚衍带着祁安入殿时,无数道目光立刻投射过来,有好奇的,有敌意的,更多的是探究的。
"臣,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上。"褚衍行礼如仪。祁安赶紧跟着跪拜,动作略显生硬。
起身时,他注意到主位上坐着两个人——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
想必就是太后;旁边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着明黄龙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祁安。
"这就是衍儿府上那位异士?"太后声音柔和,眼神却锐利如刀,"抬起头来。"祁安抬头,
与太后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他仿佛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后背一阵发凉。
"听闻你精通异域算术,今日哀家寿辰,可否展示一二?"太后微笑道。祁安瞥了眼褚衍,
得到默许后拱手道:"谨遵懿旨。"一名太监端上一个精致的玉盘,盘中堆满珍珠。
"这里有大小珍珠各若干,请先生不凭算具,即刻报出数目。"殿中响起轻微的议论声。
这题目明显是为难人——珍珠少说也有三四百颗。祁安不慌不忙,
现代心算技巧是他大学时为参加竞赛专门训练过的。他快速扫视玉盘,
脑中立即构建出数学模型:"大珠一百七十三颗,小珠二百八十九颗,共计四百六十二颗。
"太监惊讶地核对后宣布:"完全正确!"小皇帝兴奋地拍手:"太厉害了!母后,
儿臣想让他再表演一个!"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过去:"皇儿喜欢,
那就再来一题。"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
祁安接连破解了数道难题——从复杂的田地分割到繁琐的赋税计算。每解一题,
小皇帝就欢呼一声,而太后的笑容就僵硬一分。"朕要封他做顾问!"小皇帝突然宣布,
"专门教朕这些神奇算法!"殿内一片哗然。太后皱眉:"皇儿,
此人身世不明...""皇上厚爱,臣感激不尽。"褚衍适时插话,"然祁安才入臣府不久,
尚需考察。不若先任临时顾问,每月入宫授课两次,如何?"这个折中方案最终被接受。
祁安暗自松了口气——频繁入宫意味着更多调查古镜的机会,但也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宴席正式开始后,祁安被安排在末席。他学着周围人的样子跪坐在蒲团上,
却怎么都找不到舒服的姿势。正当他偷偷活动发麻的腿脚时,一阵香风袭来。
"这位就是祁先生吧?"声音娇柔似水。祁安抬头,看见一位身着淡粉色纱裙的少女。
她约莫十七八岁,杏眼樱唇,容貌姣好,正用团扇半掩着面冲他微笑。"在下祁安,
姑娘是...""奴家柳如湄,太后是我姑母。"少女盈盈一礼,"先生方才的表演真精彩。
"祁安立刻警觉起来——太后的侄女主动搭讪,绝非好事。但表面上,
他还是礼貌应对:"柳小姐过奖了,不过是些小伎俩。""先生太谦虚了。
"柳如湄在祁安身旁坐下,亲自为他斟酒,"听闻先生不仅精通算术,还懂医术?
""略知皮毛。""那..."柳如湄突然压低声音,"先生可知道'天镜'?
"祁安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天镜?难道是指那面青铜古镜?
他强自镇定:"不知柳小姐所指何物?"柳如湄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或许改日先生有空,
可来我柳府一叙。姑母收藏了不少古镜,说不定有先生感兴趣的。"说完,她翩然离去,
留下祁安心绪不宁。宴会结束后,回程的马车上,褚衍面色阴沉:"柳如湄跟你说了什么?
"祁安如实相告,包括"天镜"的事。褚衍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离她远点。
太后派她接近你,必有所图。""那天镜...""回去再说。"褚衍打断他,
随即陷入沉默。接下来的日子,祁安忙碌起来。上午协助褚衍处理政务,下午备课,
隔几日还要入宫授课。小皇帝聪慧好学,很快就掌握了基础代数,对祁安崇拜得不得了。
而柳如湄则借着各种机会接近祁安,时而送点心,时而"偶遇",让他不胜其烦。
最让祁安困扰的,却是与褚衍之间微妙的变化。自从宫宴回来后,
褚衍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同了——依然严厉,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关注。有时祁安深夜工作,
会发现不知谁放在案边的热茶;有时他随口提的书籍,第二天就会出现在书房。这天夜里,
祁安正在灯下准备教案,突然听到隔壁书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他匆忙赶去,
只见褚衍独自站在窗前,脚下是粉碎的茶盏。"王爷?"褚衍转过身,脸色苍白得吓人。
案上堆满了边境急报,显然情况不妙。"北燕犯境,连破三城。"褚衍声音沙哑,
"朝中那些酒囊饭袋却还在为军费扯皮!"祁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褚衍——疲惫、愤怒,
甚至有些脆弱。他鬼使神差地上前,轻声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褚衍揉了揉太阳穴:"连日军务繁忙,头痛欲裂..."现代医学知识告诉祁安,
这很可能是长期压力导致的紧张性头痛。他想了想:"王爷稍等,我去去就回。
"祁安直奔厨房,幸好厨娘们已经休息,没人看见他"擅自动用王府炊具"。半小时后,
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甜羹回到书房。"这是什么?"褚衍皱眉看着碗中乳白色的糊状物。
"杏仁豆腐...呃,改良版。"祁安有些尴尬,"在我的时代,甜食能缓解压力。
材料有限,只能做成这样。"褚衍迟疑地尝了一口,眉头渐渐舒展:"...不错。
"看着褚衍一口口吃完,祁安莫名感到一阵满足。两人在烛光下讨论军务直到深夜,
祁安提出了一些现代军事理论改编的策略,褚衍则罕见地分享了自己的担忧——关于边境,
关于朝堂,甚至关于小皇帝的教育。那一刻,祁安感觉他们之间似乎不只是主从关系,
更像是...朋友。然而好景不长。三日后,在讨论税制改革时,两人爆发了激烈争执。
"必须循序渐进!"褚衍拍案而起,"你的方案太过激进,会触动太多人利益!
""但现行税制根本就是剥削百姓!"祁安也提高了声音,"王爷不是说要为民***吗?
""朝堂之事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褚衍冷声道,"改革需要平衡各方势力,
否则只会适得其反!""那王爷是选择妥协,还是真正改变?"祁安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褚衍的眼神瞬间冷若冰霜:"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出去。
"接下来的五天,褚衍完全不理睬祁安,所有政务都交给其他幕僚处理。祁安懊恼不已,
却不知如何挽回。转机出现在第六天清晨。祁安在厨房偶遇给褚衍送早膳的侍女,
无意中发现粥碗边缘有些白色粉末——绝对不该出现在食物里的东西。"这粥谁准备的?
"祁安拦住侍女。"赵总管亲自送来的,说是太后赏赐的珍品..."祁安顾不上解释,
夺过粥碗就往褚衍书房冲。侍卫想要阻拦,他直接撞开:"王爷!别喝那粥!"书房内,
褚衍的勺子已经碰到嘴唇。见祁安闯进来,他脸色一沉:"放肆!""粥里有毒!
"祁安夺过碗,指着那些可疑粉末,"您看!"褚衍仔细检查后,眼神变得复杂。
他召来心腹太医,确认那是一种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会导致心力衰竭。"你怎么知道?
"褚衍问祁安。"粥碗边缘有粉末残留,明显是后加的。"祁安喘着气说,
"而且...赵总管最近行为反常,我注意到他经常深夜出入王府。"褚衍沉默良久,
突然道:"...谢谢。"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祁安心头一热。冷战就此结束,
两人的关系甚至比之前更亲近了些。那天晚上,祁安又一次做了杏仁豆腐送到书房。
褚衍正在批阅奏章,见到甜点,嘴角微微上扬:"又是你的'药方'?""这次加了蜂蜜。
"祁安笑着放下碗,"王爷该休息了。"褚衍放下笔,突然问道:"你为何要救我?
明明我们刚吵过架。"祁安愣住了。为什么呢?因为责任?因为友谊?
还是因为...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因为..."他轻声说,"我不想看到您受伤。
"烛光下,两人的目光相遇,又同时移开。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
靠得很近,很近...第五章 微服与密谈"这绝对是我见过最蠢的主意。
"祁安拽了拽身上粗糙的麻布衣裳,感觉脖子被粗糙的衣料磨得发痒。
他们此刻正伪装成普通商队,行走在前往青州的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