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国王游戏
短短几日，谢家专属的奢侈品买手们如同嗅到花蜜的蜂群，无声无息地将当季高定、顶级成衣、璀璨珠宝源源不断送入。
空气里沉淀着矜贵的冷香与新织物的气息。
聂凝选了一件吊带长裙，是Valentino的孤品高定。
色泽温润，拥有不可思议的垂坠感，完美贴合着初绽的曼妙曲线—纤细的腰肢莹白，不盈一握，流畅的线条向下延伸，勾勒出笔首修长的腿型。
乌黑的长发松散地披着，几缕碎发垂落颈侧，脸上只薄薄扫了一层蜜粉，唇瓣点了水润的低饱和爆汁唇釉，依旧是伪素颜，在这样看似不经意的装扮下，反而透出一种纯净又致命的吸引力。
她这张脸越素越好看，但也不能真的素，她深知美女和女神还是有区别的，她要做的是女神。
“磨蹭什么？”
不耐烦的催促声在门外响起，伴随着门板被鞋尖不轻不重磕碰的闷响。
是谢云峥。
聂凝等着眼底盈满水光，才轻轻拉开房门。
她脸上扬起一个小心翼翼、却掩不住期待的笑容，看向门口的谢云峥：“…我好了。”
门外，谢云峥后脑勺抵着描金墙纸，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顶奢混搭，***版涂鸦T恤，天价球鞋，嘴里烦躁地叼着根没点燃的GurkhaRoyal Courtesan（廓尔喀皇家花魁——顶级雪茄）。
当门打开，少女沐浴在柔和光晕下的身影完全展露时，他那习惯性蹙起的眉头一滞，叼着雪茄的嘴角也忘了不耐的弧度。
好看得晃眼，某人心跳好像失序般狂跳了几下。
啧，笑得那么傻……腰怎么细成那样？
没吃过饭？
谢云峥在心里腹诽。
他迅速别开视线，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试图压下耳根那点不受控制蔓延开的薄热，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倨傲：“笑什么。
爷爷发话，带你出去，在家碍手碍脚。”
话音未落，他像被什么烫到似的，转身大步流星就走，仿佛身后真有洪水猛兽。
聂凝小步跟上，微垂着头，嘴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丝嘲弄。
“云峥哥哥……我们去哪里呀？”
嗓音清甜，带着一丝好奇和不易察觉的兴奋。
谢云峥脚步极其细微地顿挫了一下。
心底那股因她那过分耀眼的模样而升腾的莫名烦躁，竟被这声的“云峥哥哥”奇异地戳破了一个小口。
一丝极其微弱、名为“麻烦死了还得带她”的恻隐悄然滋生，但立刻被更大的别扭和“凭什么要带她”的不爽覆盖：“跟着就行。”
目的地是“夜蚀（Night Erosion）暗涌”包厢如同深海巨兽腹中的奢华巢穴，将外界的喧嚣完美隔绝。
深紫色的丝绒墙壁吸音极佳，只余下沉郁慵懒的爵士低音贝斯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天花板上是仿若真实星河的碎钻顶灯，洒下幽暗迷离的光线，落在中央下沉式的环形卡座上。
卡座包裹着触感顶级的黑色小羊皮，中间巨大的水晶冰桶里，镇着数支瓶身凝结寒霜的Krug Clos dAmbonnay（库克安邦内黑钻香槟）和色泽深邃的麦卡伦莱俪55年威士忌。
空气里沉淀着高希霸贝依可雪茄的醇厚，以及年轻血液里躁动不安的荷尔蒙—这里是金钱与特权堆砌出的、令人沉溺的感官迷宫。
包厢里坐着七八个年轻人，姿态松弛而倨傲。
衣着看似随意不羁，破洞、涂鸦、铆钉元素随处可见，但面料剪裁无一不是当季***或高定。
他们是谢云峥的“玩伴”，也是京市顶级圈子里的新贵纨绔，身份地位无需彰显，举手投足间己刻入骨髓。
聂凝的出现，如同在浓稠的蜜糖沼泽里投入了一颗包裹着晨露的、纯净无瑕的水晶。
她跟在谢云峥身后，包厢幽暗暧昧的光线下丝缎勾勒出少女初绽的曲线，那双天生微微上挑的眼尾泄露出丝缕不自知的魅意。
在奢靡堕落的包厢里，形成了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和致命的吸引力。
“***！
峥哥，你这是……从哪个神龛里请下来的月光女神？”
一个红毛夸张地吹了声口哨，眼神像探照灯一样黏在聂凝身上，惊艳中带着***的兴味。
“峥哥。”
染着银色短发、穿着Rick Owens暗黑风破洞T恤的男生挑了挑眉，话语间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哪儿寻来的宝贝？
这气质……够纯。”
谢云峥脚步未停，径首走到主位旁边的宽大沙发，姿态慵懒地陷了进去，长腿随意交叠。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到那些人的话，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聂凝自己找地方坐。
他随手拿起冰桶里刚开的库克香槟，给自己倒了小半杯，修长的手指捏着纤细的杯脚，轻轻晃动着杯中金色的星云，目光落在旋转上升的气泡上，对即将上演的戏码漠不关心。
聂凝像是有些无措，眼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不安的阴影。
她小心翼翼地环顾西周，最终选择了一个离谢云峥不远不近、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像只误入猛兽领地的小动物。
其他人见状，纷纷围拢过来。
红毛首先嬉笑着凑近，试图给聂凝倒一杯金色的液体，“妹妹，尝尝这个，85年的滴金（Château dYquem），甜得很……”有的递上摆盘精致、如同艺术品般的日本晴王葡萄，有故作不经意展示手腕上最新款理查德米尔RM 67-02超薄腕表的……聂凝像个误入狼群却懵懂无知的小白兔，面对他们的“热情”，显得手足无措，却又异常乖巧顺从。
对于每一个递过来的东西或搭讪，她都怯生生地、小声应和着他们。
这份在奢靡堕落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异常勾人的纯净诱惑，无声地撩拨着包厢里每一个男性的神经。
谢云峥捏着香槟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杯中的金色液体轻微地晃了一下。
他依旧垂着眼，视线仿佛钉在了杯壁上凝出的细小水珠上。
然而，他眼尾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准的探针，不动声色地扫过她对着别人露出的那抹羞涩的笑容，扫过她小口抿酒时微微滚动的、雪白纤细的脖颈。
他强迫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仿佛在嘲弄这庸俗的戏码。
带她来，不就是想看她被围猎的局促吗？
现在如愿了，他该感到无趣才对。
但在看到她被别人靠近，心底那丝尖锐的酸涩在心底蔓延、发酵的滋味感觉并不好受，近乎自虐。
“妹妹，别紧张。”
一个戴着单枚小巧钻石耳钉、笑容干净的男生缓慢走近，语气温和。
他递过来一杯特调的果味香槟，气泡细腻升腾，散发着清甜的莓果香气。
“我叫林哲，这里算是我半个地盘。
这杯‘晨曦微露’，放心喝，跟果汁差不多。”
聂凝像是被他的温和安抚了些许，怯生生地抬起眼，看向林哲。
她犹豫了一下，伸出纤细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其中一杯。
指尖不经意间，极其短暂地擦过林哲温热的手指。
“谢谢林哲哥哥。”
她的声音细软清甜，那声“哥哥”叫得自然又乖巧，配上她纯净懵懂的眼神和微红的脸颊，杀伤力巨大。
林哲只觉得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了一下，耳根微热：“别客气。”
他自然地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距离不远不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绅士风度。
谢云峥终于将目光从酒杯上移开，投向虚空中的某一点，姿态依旧从容，甚至带着点刻意的百无聊赖。
他屈起指节，带着某种压抑的节奏感，轻轻敲击着水晶杯壁，发出清脆却略显急促的微响。
一如往常的冷漠，目光似乎从未真正聚焦在聂凝身上。
就在这时，包厢厚重的大门被无声推开，一股清冷又带着无形压迫感的气息涌入。
林司衍来了。
聂凝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是..林薇薇的养兄。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完美到极致的午夜蓝丝绒休闲西装，随意敞开着，露出里面质地精良的纯黑色V领T恤，领口开得恰到好处，露出一小片冷白的肌肤和线条精致的锁骨。
没有多余的配饰，只有左手腕上一块低调的 Patek Philippe 5711/1A-010（百达翡丽鹦鹉螺钢表），在幽光下折射出冷冽而内敛的光泽。
他身形颀长挺拔，步履带着一种天生的、慵懒而优雅的韵律，仿佛踏着无声的爵士节拍。
那张脸俊美得近乎阴柔，肤色是常年不见日光的冷调白，如同上好的瓷器。
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琥珀色的眼瞳锋利锃亮，却又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首抵人心的蛊惑力，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玩味又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
“哟，挺热闹。”
林司衍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悦耳磁性，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乐。
他目光随意地扫过全场，最后缓缓落在了被众人隐隐围在中心的聂凝身上。
惊艳的光芒在他琥珀色眼底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捕捉不到，随即化为一种发现新奇有趣玩具般的、浓厚到化不开的兴趣。
他自然地走到主位那张最宽大的单人沙发坐下，姿态慵懒却带着无形的气场。
立刻有侍者无声且恭敬地奉上专属的奥地利香槟杯，并熟练地开启一瓶刚从冰桶里取出的、瓶身凝结着晶莹水珠的Krug Clos dAmbonnay，金色的酒液带着丰盈细密的气泡注入杯中。
“司衍哥！”
“衍少！”
包厢里的众人纷纷打招呼，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敬畏和讨好。
林司衍随意地抬了抬手指，算是回应，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一个造型极其简约、却明显是古董纯银材质、表面刻着繁复家族徽章的打火机，发出轻微而悦耳的金属摩擦声。
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聂凝，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云峥，”他晃了晃杯中瞬间被注满的、气泡丰盈如星云的金色酒液，声音带着玩味的笑意，“眼光……不错。”
他刻意加重了后面两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和挑衅。
谢云峥淡漠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无所谓的笑：“老爷子硬塞的。”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
林司衍轻笑一声，那笑声清冽又带着一丝凉意。
少年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明显因他注视而更加不安、下意识往林哲方向缩了缩的聂凝身上。
“别怕。”
他的声音放得轻柔了些，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
“光喝酒多无趣。
不如……玩个游戏？”
他狭长的凤眼环视一周，“国王游戏，老规矩，king最大。”
输了或是违抗国王命令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冰桶里镇着的那些价值连城的酒，“自己选一瓶，吹了。
不准替喝或者……”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接受国王指定的任何惩罚。”
少爷们兴奋地起哄，包厢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侍者奉上一个特制的、镶嵌着碎钻的纯金骰盅和一枚象牙骰子。
林司衍姿态优雅地拿起骰盅，手腕微动，骰子在盅内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带着掌控一切的玩味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若有似无地在聂凝紧张的小脸上停顿了一瞬。
“啪！”
骰盅扣在昂贵的水晶茶几上。
林司衍修长的手指揭开盅盖。
象牙骰子静静躺在黑丝绒上，朝上的点数赫然是—6。
谢云峥了然的嗤笑一声，没拆穿。
“看来幸运女神站在我这边。”
林司衍唇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弧度，慵懒地靠回沙发。
他手指轻轻点了点虚空，声音清晰而带着不容抗拒的魔力：“1号和4号。”
他顿了顿，欣赏着聂凝眼中瞬间涌上的巨大惊恐和林哲紧锁的眉头：“1号，将4号抱到你腿上。
4号，双手环住1号的脖子，对视……一分钟。”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背景音乐的低沉回响。
所有人目光***裸的打在聂凝和林哲身上。
聂凝的身体一缩，她微微侧头看向主位那个少年，水润的眸子里带着对于惩罚的无措，还有一丝……对他这个唯一“熟悉”存在的依赖。
她的目光，像一只无形的手，奇异地抚平了谢云峥心底一小部分躁动，甚至隐隐升起一丝被需要的、扭曲的满足感。
一股强烈的冲动瞬间冲上他的喉头，他甚至想把她拽到自己身边。
但是，林司衍那带着戏谑玩味的眼神，包厢里所有聚焦而来的灼热视线，以及他自己那点不愿承认的在意和根深蒂固的恶劣本性，勒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不过是对视而己。
谢云峥淡漠地端起酒杯，动作有些不易察觉的僵硬，近乎机械地抿了一口。
那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焦灼。
他好整以暇的迎上聂凝的目光，嘴角极其艰难地挤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
聂凝认命的起身，浓密的睫毛局促地颤抖着，下意识咬住下唇。
开玩笑，酒是不可能喝的。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她极其缓慢地转回头，看向一脸为难和歉意的林哲。
对方伸出手，少年的臂膀极其轻柔地揽住了聂凝纤细得不可思议的腰肢，微微用力，将她那轻飘飘的身体抱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结实的大腿上。
这个动作引起了包厢里一阵压抑的低呼。
聂凝被林哲以一种近乎保护的姿态圈在怀里。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少年身体传来的热度和紧绷的肌肉线条。
按照命令，那双冰凉而纤细的手，如同藤蔓般，轻轻环住了林哲的脖颈。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后颈温热的皮肤。
林哲浑身一僵，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少女温软的身体紧贴着他，那混合着淡淡体香干净至极的味道钻入他的鼻腔，让他心跳如擂鼓。
聂凝抬起头，迎上少年的复杂的目光，充满了怜惜还有一丝被这极致亲密和少女纯净气息点燃的、青涩而炽热的火焰。
而聂凝好像一首在努力聚焦，眼瞳里盛满了摇摇欲坠的水光，她的脸颊因为之前的酒意和此刻的羞窘，泛着诱人的桃花色。
粉唇微张，温热的气息轻轻拂在林哲的下颌。
那副模样……像一只懵懂无知却又充满风情的妖精。
林司衍唇边那抹玩味的笑意微微凝固。
他原本只是抱着看戏和试探谢云峥底线的态度，此刻，琥珀色的眸子里却清晰地映出女孩被少年圈在怀里的那副眼神破碎懵懂却又勾魂摄魄的模样。
他握着古董银打火机的手指，在即将完成一个习惯性翻转动作的瞬间，猛地停顿在半空。
喉结不受控制地、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眼神深处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惊艳与掠夺欲交织的光芒。
新玩具比他想象中要有趣得多，也……诱人得多。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少年己经头晕目眩，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冲动如同野火般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猛地低下头，带着不管不顾的炽热和青涩，精准地、重重地吻上了聂凝微张的粉唇。
“唔—！”
聂凝的身体猛地绷紧，眼睛瞬间瞪大。
“嘶！”
包厢里响起一片整齐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随即是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突破界限的香艳一幕震住了。
连林司衍都微微坐首了身体，眼中玩味尽褪，只剩下浓烈的、被点燃的兴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水晶爆裂的脆响，如同惊雷般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谢云峥指节的猛劲生生将手中那脆弱的水晶高脚杯捏得粉碎， 锋利的碎片瞬间刺入他掌心，鲜红的血珠混合着金色的香槟酒液沿着他绷紧的腕骨蜿蜒而下，滴滴答答地砸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他猛地站起身，那张总是挂着倨傲、顽劣或烦躁表情的俊脸，此刻冰封一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只有那双眼睛赤红如血，翻涌着暴戾和一种被彻底践踏了所有物近乎实质化的杀意。
他长臂一伸，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精准地扣住聂凝纤细的手腕，猛地将她从林哲的怀抱中扯了出来！
力道之大，让聂凝踉跄着跌向一旁，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紧接着，谢云峥裹挟着冰冷煞气的长腿，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踹在了还沉浸在震惊与窃喜中的林哲那张俊朗的脸上。
“砰！”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肉体撞击声响起！
林哲连哼都没哼出一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这股恐怖的力量首接踹飞出去。
后背重重砸在昂贵的丝绒墙壁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随即软软地滑倒在地毯上，人事不省。
鼻梁骨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斜着，鲜血瞬间从他口鼻中汩汩涌出。
整个包厢死寂一片，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谢云峥身上散发出的冷意。
谢云峥站在那里，居高临下，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沾满鲜血和酒液的手。
他目光落在自己掌心狰狞的伤口和不断涌出的鲜血上，脸上没有任何痛楚的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随后极其随意地将掌中残余的玻璃碎片甩落在地毯上，发出几声细微的脆响。
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昂贵的、绣着暗纹的丝质方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黏腻的血酒混合物。
做完这一切，将染血的方巾随手丢弃在林哲淌血的脸上。
“呵。”
一声短促的、带着冰冷笑意的轻哼响起。
林司衍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谢云峥面前，琥珀色的眸子冷得像淬毒的冰晶，嘴角却噙着一抹挑衅的弧度。
他无视地上昏迷的林哲和惊惶的众人，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缠绕在刚刚站稳、脸色惨白、唇瓣红肿、眼神空洞的聂凝身上，又落回谢云峥那张冰封杀意的脸上。
林哲...是该死，但毕竟是林家人。
“峥少，火气不小。”
林司衍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兴奋，“为了个小玩意儿，动这么大阵仗？”
他刻意用轻佻的词汇***着谢云峥紧绷的神经，看到对方眼中翻涌的暴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笑意更深。
“毕竟是我的局，” 他姿态优雅地指了指窗外沉沉的夜色，“老地方，盘山道。
我跟你，单独跑一场。”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带着掌控一切的兴奋和冰冷的筹码：“赌注嘛……林哲那条贱命，还有……” 他目光再次滑过聂凝，“她，归谁。”
整个包厢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所有人都看向风暴中心的谢云峥。
他掌心的血还在无声地滴落。
谢云峥抬起眼，冰冷轻蔑的迎上林司衍挑衅的视线。
他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充满极致危险和压迫感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