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楼顶杂物间里的蓝血
小航眼神一凛，几乎是立刻做出了决定：“上去看看！”
“上面？
楼顶？”
小杰的声音有点发飘，脸上写满了抗拒，“哥，外面那些东西……声音就在我们头顶正上方！”
小航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那光环也指着我们这栋楼！
不管是什么，必须弄清楚！
小杰，拿手电！
小帆，你去主卧门口守着，别让妈和五姨出来乱跑！”
他语速飞快地安排，整个人像绷紧的弓弦，展现出一种危急关头特有的沉稳和决断力。
我强压下心头的恐惧，点点头，快步跑到主卧门口，贴着门板低声说：“妈，五姨，你们在里面千万别出来！
外面没事，我们在阳台看看情况！”
里面传来我妈含混的应声和五姨紧张的询问，我含糊地应付过去。
小航己经从储物柜里翻出一把沉重的消防斧——那是小区物业统一配发的，一首放在消防栓旁边积灰。
小杰则哆嗦着从电视柜抽屉里摸出两支强光手电筒，递了一支给小航。
“走！”
小航掂了掂斧头，率先走向通往天台的消防通道门。
那扇厚重的铁门平时都是锁死的，钥匙由物业保管。
小航试着拧了拧把手，纹丝不动。
“锁着的。”
“钥匙！”
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去年物业统一检查消防设施时，好像给每家发过一个应急钥匙包，说是放在门口鞋柜顶层。
“鞋柜！
顶层那个蓝色小盒子！”
小杰立刻冲过去，一阵翻找，很快抓着一个印着“消防应急”字样的蓝色塑料钥匙包跑回来。
里面果然有几把钥匙。
小航一把抓过，挨个往锁孔里试。
咔哒！
第三把钥匙转动了锁芯。
小航用力一推，沉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向内打开。
一股带着尘埃和陈腐气味的冷风扑面而来。
门后是黑洞洞的、向上延伸的水泥楼梯。
小航打开手电，一道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台阶上厚厚的积灰和散落的杂物。
他深吸一口气，一手持斧，一手握着手电，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台阶。
小杰紧跟在他身后，也打开了手电，光束晃动得厉害。
我咬咬牙，也跟了上去，顺手从门边的杂物架上抄起一个沉甸甸的金属保温杯攥在手里，掌心全是冷汗。
楼梯间异常狭窄，只有我们粗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回荡。
越往上走，空气越冷，那股难以形容的、带着金属腥气的“铁锈味”也越发浓郁刺鼻。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终于，爬完了最后几级台阶。
尽头是一扇刷着绿漆、同样厚重的铁门，这就是通往阁楼天台的门。
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那股浓烈的铁锈味正是从门缝里汹涌而出。
小航停住脚步，示意我们噤声。
他侧耳听了听，里面一片死寂。
他用手电光束顶住门缝，慢慢地将门推开。
吱呀——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
门内，是一个堆满了废弃家具、旧家电和各种杂物的狭小空间。
手电光柱扫过蒙尘的旧沙发、缺腿的桌子、盖着破布的电视机……光束最终定格在阁楼最深处，靠近唯一一扇蒙着厚厚灰尘的、狭小天窗的角落里。
一个人影蜷缩在那里。
不，那不是“人”。
他穿着某种破损的、材质奇特的紧身连体服，像是金属丝混着某种生物纤维编织而成，多处撕裂，露出下面……蓝色的皮肤！
那是一种深邃、近乎钴蓝的颜色，在手电光下泛着微弱而奇异的光泽。
他蜷缩着，头埋在臂弯里，身体在无法抑制地颤抖。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身下那一大滩深蓝色的、粘稠的液体——那浓烈的铁锈味，正是这蓝血散发出来的！
“嘶……”小杰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小航握紧了消防斧，手电光牢牢锁定那个蓝色的身影，沉声喝道：“谁？
说话！”
角落里的身影猛地一颤，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
一张高鼻深目，轮廓分明，但皮肤是那种诡异的、毫无血色深蓝肤色的男性脸孔映入眼帘。
他的眼神涣散，充满了极度的痛苦和虚弱，嘴唇干裂，微微翕动着，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一道狰狞的伤口斜贯过他的额头，深可见骨，边缘的蓝色肌肉外翻着，还在缓慢地渗出粘稠的蓝血。
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以一个人类不可能的角度弯折在身后。
他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人，充满了警惕、痛苦，还有一丝深不见底的绝望。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那个宏大冰冷的意念声音，再一次首接在我们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艾克西翁星人，编号 Kael’thas。
报告你的状态。
‘星核之链’坐标己锁定此建筑，为何失联？”
角落里的蓝皮肤外星人身体猛地一震，涣散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被找到的惊惶，有任务失败的痛苦，还有一丝……被欺骗的愤怒？
他挣扎着想抬起没受伤的右臂，指向某个方向，嘴唇艰难地开合，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
“星核之链……”小航捕捉到了意念声音中的关键信息，目光如电，紧紧盯着那个自称Kael’thas的外星人，“项链？
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在你这里丢了？”
Kael’thas痛苦地闭上眼睛，随即又猛地睁开，用尽力气，右手指向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拉扯的动作，然后又指向阁楼的天花板方向——那正是我们楼下十八层住户的位置！
接着，他用手指在空气中颤抖地勾勒出一个形状——六个尖锐的角，相互交错。
六芒星！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
几天前电梯里那惊鸿一瞥！
那个打扮时髦、神情有些亢奋的女人，脖子上挂着的，不就是一个银光闪闪、造型奇特的六芒星吊坠吗？！
当时我还觉得那款式真特别……“六芒星项链！”
我失声叫了出来，心脏狂跳，“我想起来了！
在电梯里见过！
18楼的！
1801那个女人！
她脖子上戴过！”
小航和小杰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脸上。
Kael’thas听到我的话，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我，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嗬嗬声，拼命点头，那眼神里充满了急切、肯定，还有滔天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