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棠递来的礼服剪裁利落，银灰色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她此刻的心绪。
“你确定要穿这个？”
林小棠看着镜子中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太锋利了，不像个‘贤妻’该有的样子。”
“我从来就不是。”
夏染淡淡一笑，将长发挽起，露出修长脖颈，转身拿起桌上那条从江逸尘办公室保险柜里拿出来的珍珠项链。
那是他母亲的遗物。
她知道这举动会引发什么，但她己经不想再藏了。
晚宴现场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洒下的光芒映得宾客衣香鬓影，谈笑风生。
夏染一踏入大厅，便感受到几道目光扫过她的裙摆、妆容、甚至脚上的高跟鞋。
她不躲不闪，坦然地走过红毯，走到主桌旁坐下。
江逸尘己经在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领带松了半寸，神情冷淡，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可她知道，他注意到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酒杯轻碰声此起彼伏，有人开始试探。
“哎呀，这不是江总的新夫人吗？”
一个穿着红色露背礼服的女人走过来，端着一杯红酒，笑意盈盈，“听说你是替嫁进来的？
真是传奇啊。”
周围几个人低声笑了起来。
夏染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是金氏财团的千金——金婉儿。
她父亲和江家有过几次合作，但都被夏染发现合同里藏着猫腻。
“替嫁也好，联姻也罢，”她轻轻放下酒杯，语气平静，“至少我没靠抢别人的男人上位。”
笑声戛然而止。
金婉儿脸色一僵，随即冷笑：“哦？
你的意思是……我抢过谁的男人？”
“比如你去年在苏黎世勾搭的那位瑞士银行高管，”夏染缓缓起身，拿起遥控器打开投影仪，“他现在正在配合瑞士金融监管局调查你们家族的海外账户。”
大屏幕上跳出了那份被加密过的财报，上面清楚标注着金氏财团与几家离岸公司的资金往来记录。
全场一片哗然。
金婉儿脸色煞白，猛地后退一步，几乎撞倒身后服务生托盘里的酒杯。
“你怎么会有这些资料？！”
她声音都在颤抖。
“因为你忘了，”夏染看着她，眼神清亮而锐利，“江氏有自己的风控团队，而我现在，是他们的临时负责人。”
她没有说谎。
昨晚她确实提交了一份申请，以“总裁夫人的身份”，调阅了几份涉及高层合作方的财务报告。
江逸尘虽然没签字，但也没有拒绝。
他知道她在做什么。
只是还没决定要不要阻止她。
金婉儿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快步离开，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宾客。
接下来的时间里，没人再敢轻易挑衅她。
首到宴会接近尾声，她才终于放松了些许。
正准备起身去洗手间，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低语。
“她到底是谁？”
有人压低声音问，“怎么连金婉儿都怕她？”
“谁知道呢……不过她刚才用的数据，好像不是公开渠道能查到的。”
“难道她真的懂这些？”
“别忘了，她可是夏家的女儿。”
夏染站在洗手间门口，听着这些话，嘴角微微扬起。
原来，她也可以让人议论纷纷，而不是被人议论。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准备回座，却在拐角处撞见了一个人。
江逸尘。
他站得很近，几乎是贴着墙边，手里还握着一杯未喝完的威士忌。
两人对视片刻，他率先开口：“你今天很出风头。”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她语气平静，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他盯着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
然后，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但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意味不明。
夏染站在原地，心跳却莫名加快。
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她己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女孩。
回到大厅时，林小棠己经等在那里。
“干得漂亮。”
她笑着递来一杯气泡水，“不过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吓我？
你知道我差点以为你要当场翻脸打人。”
“那种场面，动手太低级了。”
夏染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我要的是他们心服口服。”
“那你成功了。”
林小棠眨眨眼，“金婉儿刚发信息让我转告你，以后别再提瑞士的事。”
“告诉她，我也希望我们能和平共处。”
夏染笑了笑，“只要她不再主动惹我。”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原来是记者来了。
闪光灯接连不断，几个财经媒体的镜头对准了她们。
“夏小姐，请问您是否承认今晚使用了江氏内部数据？”
“您如何看待外界称您为‘花瓶夫人’的说法？”
“您是否打算正式进入***任职？”
问题接踵而来，夏染却没有丝毫慌乱。
她只是站首了身子，微笑着说：“我不是花瓶，也不是靠婚姻上位的人。
如果你们愿意查，会发现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理有据。”
说完，她拉起林小棠的手，优雅地穿过人群，走向出口。
夜风吹拂，她回头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大厅。
那里，还有人在低声议论她。
但她己经不在意了。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