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液

怨蜕 幻想魔方 2025-07-09 17:2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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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窸窸窣窣的下着。

李通疑靠在座位上,目光穿过模糊的玻璃,望着外面被雨水打湿的街道。

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开来。

车内的空气凝滞而沉闷,只有雨滴敲击车顶的闷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陆明夷又缓缓摸出一支烟,金属打火机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火苗亮起的瞬间,照亮了他的脸。

烟丝燃烧的微光在他指间明灭,烟雾在车内缓缓盘旋。

谁都没有说话。

雨声填补了所有的空白,而沉默比任何话语都要沉重。

“通疑。”

陆明夷忽然开口,“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杀死怨蜕吗?”

李通疑的视线从雨幕中抽离。

他缓缓摇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能发出声音。

烟己经烧到滤嘴,长长的烟灰将断未断。

"因为,他们曾经也是人。

"烟灰终于坠落,在皮质座椅上碎成一片苍白的雪。

车外的雨忽然大了,雨声吞没了所有未尽之言。

后视镜里,便利店的光牌"啪"地一声熄灭了,像是某种无言的回答。

他转头看向外面的车水马龙,“繁华世间,总有光照不到的地方……既然组织上认为他们曾经是人,杀了他们就是相当于让他们死了第二次吧?”

闻言,陆明夷沉默了一会,手指轻敲玻璃:“是,也不是。

他们是活着的,但不是人类了,而且会吃人。”

“吃人?”

李通疑扭头看过去,“他们不是非人非鬼吗?”

“任何生物要存在于世间,榻总要有东西支撑它的躯体活动吧?”

陆明夷瞥了他一眼,“怨蜕是怨念与灵魂的融合与共鸣,它们由怨而生,也需要吃人来维持维持活动。”

打火机"咔"地一声脆响,陆明夷微微低头,火光映亮了他的脸。

就在他抬手挡风的瞬间,袖口滑落,露出一小截狰狞的伤疤——那伤疤像条扭曲的蜈蚣,从手腕一首蜿蜒到小臂内侧,在跳动的火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他若无其事地拉下袖口,深深吸了一口烟。

似乎是注意到李通疑的目光,陆明夷吐出一口烟圈,“怨蜕造成的实体伤害也会留下伤疤,疤痕都是这种青紫色的。”

陆明夷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李通疑:“这是一些怨蜕的延伸,你可以看看。”

李通疑随意的翻阅了几下,不过是些他知道的知识罢了,似乎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换了本册子,那是最近几起怨蜕袭击人的案件。

三起案件现场都留下了完整的内脏,五起仅取走部分肢体,最近那起——他的笔尖圈住法医报告上的红字——"仅右臂肱骨被溶解性啃食"。

为什么只取走了残肢?

李通疑仔细看了看照片,似乎咬痕与撕裂处都集中在主血管处…或许他们袭击人不是因为食欲?

解剖图旁的手写笔记突然刺痛眼睛:"第13例受害者血清检测,皮质醇含量超标47倍"。

李通疑摸着自己狂跳的颈动脉——或许他们不是单纯的吃人,而是人体中的某种物质?

“陆叔。”

李通疑缓缓看向被烟雾包裹的那人,“怨蜕不是单纯的吃人吧?”

陆明夷与他对视了半晌,缓缓拿过分析报告,在血清检测处抠了几下,撕下张修正纸。

"血清检测正常"“显微镜下的组织切片显示,所有受害者都保持着近乎完好的血液循环系统——这与传统食人生物的行为模式完全相悖。

他的指尖划过三份不同案件的尸检报告,停在那个诡异的共同点上:每个受害者的肝脏都出现了类似过度酗酒者的纤维化病变,但胃内容物检测却显示他们滴酒不沾。”

陆明夷沉声道。

"原来如此..."他忽然扯开自己的衬衫领口。

锁骨下方那道两周前留下的伤口正在渗出淡金色的组织液——那是怨蜕獠牙留下的痕迹。

灯照上去的瞬间,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荧光脉络,像某种活物般随着心跳节奏明灭。

窗外惊雷炸响。

“准确来说它们吃的不是人肉,而是人血。”

“像吸血鬼那样?”

“类似,但不完全是……它们要的不是血,是沸腾的七情六欲!”

陆明夷对司机道:“去地下车库。”

司机应了一声,立马调转方向盘。

地下停车场的应急灯滋啦作响,汽车稳稳停住。

“别动。”

陆明夷拦住要下车的李通疑。

他小心翼翼的摇下一点车窗——一张腐烂的脸毫无征兆地占据了整个视野。

它嘴角撕裂到耳根的伤口里,密密麻麻的黑色肉芽正在蠕动,散发着腐肉与廉价糖果混合的甜腥味。

李通疑甚至能看清它眼球表面那层半透明的灰膜,以及瞳孔深处。

地下停车场所有的声控灯突然爆亮,刺目的白光中,传来保险栓滑开的金属脆响。

陆明夷忽然将一段腐烂的残肢"啪"地扔在怨蜕一旁。

灰白的断臂在水泥地上滚了两圈,渗出黑黄色的脓液——这是上周那个连环杀手的左臂,法医确认其生前至少虐杀了二十三人。

怨蜕没有动。

腐烂的嘴角还保持着人类微笑的弧度。

李通疑注意到它的眼球在转动,却对近在咫尺的"美食"毫无反应。

更诡异的是,那些本该饥渴蠕动的黑色血管,此刻竟像冬眠的蛇般沉寂。

“看见了吧。

他们可不吃这些……”陆明夷缓缓抽出一把小刀,猛地朝怨蜕的眼睛刺去!

怨蜕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飞进黑暗中消失不见。

汽车忽然发动,冲出地下车库。

轮胎在潮湿的沥青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司机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

后视镜里,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像一张漆黑的嘴,正在慢慢被雨幕模糊。

李通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后背己经湿透,校服紧贴在皮肤上,分不清是冷汗还是雨水。

陆明夷沉默地坐着,手中的烟己经燃到尽头。

雨刷器机械地摆动,却怎么也刮不净挡风玻璃上不断蔓延的水痕。

司机突然猛踩刹车。

两人在惯性的作用下前倾,又重重摔回座椅。

车灯照亮的马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