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不如死

>>> 戳我直接看全本<<<<
玄铁栅栏切割着狭小气窗透入的、仅有的惨白天光。

舟隼沄蜷缩在铺着霉烂枯草的角落,腕上被星链烙伤的皮肉早己溃烂流脓,黄浊的脓血混合着污黑的草屑,黏腻地贴在伤处,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带来钻心的抽痛和更深的溃败气息。

浓重的血腥、腐臭和某种皮肉焦糊的味道,在这方寸囚笼里沉甸甸地淤积,吸一口都令人窒息。

沉重的铁靴踏在石阶上的声音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濒死者的心尖上。

朔昭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本就昏暗的牢门,玄甲在微弱光线下泛着食人猛兽般的幽光。

他挥退狱卒,牢房内只剩下死寂和沉重的压迫。

“滋味如何啊,舟家大小姐?”

朔昭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残忍,他踱步上前,玄铁靴尖踢了踢她无力垂落的手。

“这死牢的寒气,可比你澹台家那暖香熏透的磬音楼‘醒神’多了吧?”

隼沄没有抬眼,只是将溃烂流脓的手腕更深地藏进脏污的袖中,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蚀骨的痛楚和屈辱。

朔昭蹲下身,那张棱角分明、曾被京城贵女私底下赞为英武的面孔,此刻在牢狱的阴影里扭曲如恶鬼。

他伸出戴着皮质护手的大手,猛地攫住她散乱发髻下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

指腹粗粝的皮革狠狠擦过她脸上干涸的血污和溃烂的烫伤边缘,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本侯的耐心不多。”

他凑近,浓重的铁血与汗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周礼秘卷》,藏在哪?

说出来,给你个痛快。”

回答他的,是澹台隼沄紧闭的唇和眼中冰冷的灰烬。

一丝暴虐的戾气闪过朔昭眼底。

“骨头倒硬!”

他冷笑一声,猛地松开她的下颌,站起身。

旁边的炭盆里,一柄烙铁正被烧得通红,顶端那狰狞的兽头纹饰在跳跃的火光中仿佛活了过来,獠牙毕露。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烙铁,通红的尖端在空气中划出灼热的轨迹,滋滋作响,散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焦味。

滚烫的热浪瞬间逼近,几乎要燎焦隼沄的睫毛。

“知道这是什么吗?”

朔昭的声音带着一种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愉悦,“前朝炮烙之刑的玩意儿,专门伺候你们这些满口仁义礼智、骨头却比茅坑石头还硬的读书人!”

他手腕一沉,那烧得白炽的兽头纹烙铁,带着毁灭一切的温度,狠狠按向隼沄***的、带着淤伤的肩膀!

“呃啊——!”

剧痛瞬间炸开!

皮肉焦糊的恶臭猛地升腾而起,盖过了牢中所有***的气息。

隼沄的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地弹起,又被沉重的枷锁和朔昭的铁掌死死摁回冰冷肮脏的地面。

她死死咬住下唇,齿间瞬间溢满浓腥,却硬是将那声惨呼憋回喉咙深处,只余下破碎的、不成调的抽气。

朔昭欣赏着她因剧痛而扭曲的脸,看着她额角瞬间爆出的青筋和滚滚而下的冷汗,脸上露出满意的狞笑。

他并未移开烙铁,反而施加了更大的压力,缓慢地、残酷地碾压着那块皮肉,仿佛要将那兽头纹路深深烙进她的骨头里。

“听着,***!”

他俯身,滚烫的呼吸喷在她因痛苦而惨白的耳廓上,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和贪婪。

“老子要那本破书,就为三件事!”

“第一,”他伸出粗粝的手指,比划着,烙铁依旧滋滋作响地折磨着她的皮肉,“添条‘军侯娶天子乳母者,视同尚主’!

老子那上不得台面的老娘,死了也得抬进你们嘴里高贵的‘皇亲’牌位!”

“第二,”他眼中闪烁着***裸的金光,如同贪婪的鬣狗,“改一句‘诸侯掌其封内山川矿冶之利,自征贡赋’!

老子在辽东挖的那些金矿,那就是天经地义!

是周礼!

是祖宗规矩!

不是他娘的景帝老儿的私库!”

他猛地将烙铁抬起一点,却又更狠地按下去,满意的听着皮肉再次发出凄惨的哀鸣。

“第三!

加一行‘武将执干戈以卫社稷,诛无道乱法之文吏,不为罪’!”

他狂笑起来,声音震得牢顶灰尘簌簌落下,“等老子把这新规矩刻进周礼,刻在你们舟家祭祖的鼎上!

这惊雀台上的绞架,吊死的就不止你一个——”他猛地松开烙铁柄,通红的铁块掉落在地,溅起几点火星,而他那沾满污迹和血渍的玄铁靴底,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狠狠踩上舟隼沄被烫得皮开肉绽、甚至隐约露出白骨的手!

骨头碎裂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牢房里清晰得令人头皮炸裂。

“——而是你们这些定规矩的礼法世家,有一个算一个,全得吊死在自己定的规矩上!

哈哈哈哈!”

朔昭的狂笑声如同夜枭嘶鸣,在狭窄的囚室里疯狂回荡,震得墙壁嗡嗡作响。

剧痛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舟隼沄的意识吞没。

视野在无边的黑暗中旋转、破碎。

就在彻底沉沦的前一瞬,她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咬碎了舌尖。

剧痛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滚烫的、带着生命最后气息的舌尖血涌出。

她蜷曲的、未被完全踩住的手指,艰难地在身下冰冷潮湿、混杂着血污和秽物的泥地上,划下几个颤抖扭曲的血字:“戊时三刻,东北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