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们班怎么样?”
几个女孩子嬉嬉闹闹地出了教学楼,叽叽喳喳聊个不停,看起来像是旧识。
“嗨!
别提了,死气沉沉的,那些男生一个比一个首男!”
“哈哈哈哈,我班帅哥可多了!”
一个女生哈哈笑道。
“我己经听你说三遍啦!”
“诶诶,你们不知道,今天可好玩了,有个男生老紧张了,他迟到了,老师让他自我介绍,结果他一紧张连话都说不明白哈哈哈哈!”
“啊?
还有这样的?
那他一定长得很一般吧?”
“嗯……”那女孩回想了一下,说道,“没仔细看,但看着还行。”
听她这么一说,另外的女生忍不住感慨道:“还是文科班好呀!”
高一是不分文理的,但一般以班主任的任课,同学们自己给分了文理,比如谭雁是语文班主任,那么她的班未来基本就是文科班。
……那几个女孩自顾说笑,浑然没发现正与身旁一人擦了个满肩!
“嘶——诶你没长……”明明是自己撞得别人,但好像她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正欲破口大骂,迎面却撞见那一双浅褐色的眼睛!
那几个女生看到梁瑄,先是一怔!
西个人的神情各不相同,凑在一起甚是精彩。
梁瑄嘴角动了动,似乎要开口说什么,有一个女生反应还算快赶忙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神色说道:“嗨~拜拜~”说罢便赶紧拉着闺蜜“快走快走!”
“怎么啦怎么啦?”
“刚我说的就是他!”
“嘶——真的假的?
我觉得还蛮帅的哩……”女孩子的声音越来越远,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梁瑄默然叹了口气。
“啪!”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了自己一跳,回头看去,竟是同桌宋伯言。
“发什么呆呢?”
宋伯言笑道,他身旁是一个高个子男生,梁瑄知道他——齐赛。
“嗨。”
梁瑄朝他笑了下,算是打过招呼。
“你家住哪?”
宋伯言问道。
“我住铁东……那你怎么走,骑自行车么?”
宋伯言一怔,不禁好奇问道。
“哦,我走着回去。”
人少的时候,梁瑄倒是不那么紧张了。
“你冬天也走着走啊?”
“我想是这样的。”
“牛牛牛!
有毅力!”
宋伯言抚掌赞道,随后笑道,“我住七道街,”他说着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问道:“顺路一起?”
在梁瑄的认知里,恐怕没有比宋伯言再帅的人了,这个少年只是这么随随便便的站着,面上那股笑意便让人如沐春风,仿佛只要他就这样站在那,便是让人跟着他刀山火海也都心甘情愿了。
如此帅气随和的人,梁瑄绞尽脑汁想,才得出一个“烨然若神人”才感觉配得上他。
“好,好。”
宋伯言如此屈尊,梁瑄绝不会不识好歹,于是赶紧点头答应道。
随后,宋伯言朝身旁齐赛一指,说道:“他是齐赛,我俩发小,小学同学,初中同学,现在还是高中同学。”
“啊,你好。”
梁瑄朝他抬手打了个招呼。
齐赛依旧面朝前方,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听到梁瑄在跟他打招呼后,眼珠子斜了他一眼,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他一米八二的身高,肩宽脸瘦,肌肉结实,活脱脱的衣服架子,哪怕是梁瑄宋伯言在他面前都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了。
梁瑄见他态度冷漠,心里顾及宋伯言的情面,只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不再言语,哪知宋伯言浑不在意,自顾笑道:“没事,他就那样,小时候出生就没笑过,给大夫都吓哭了,哈哈哈哈!”
“你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齐赛冷哼一声,他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刺骨的冷。
尽管这般威胁,宋伯言也嘻嘻哈哈拍了拍他后背,看得出来,二人虽然性格浑然不同,但感情应该是相当好了。
路过七道街街口,宋伯言与齐赛同时右转,朝梁瑄说道:“我走了啊同桌,明天见~”梁瑄也跟着说了句:“再见。”
齐赛一走,周围的低气压着实散去不少,梁瑄终于是松了口气,看着那二人拍拍打打,不由地苦笑一声:高中生活还真是奇妙啊……走过一个街口,齐赛忽地开口:“那人什么来头,值得你宋大少爷这般对待?”
宋伯言一愣,随即哈哈笑道:“正所谓‘少年侠气,结交五都雄’嘛!”
听着宋伯言不知从哪学来的词儿,齐赛忍不住哼笑一声:“咱俩半斤八两,就别装文化人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宋伯言所交,那一定都是万里挑一的人。”
“怎么?
那你说说看?”
宋伯言眼中闪过狡黠神色,颇为好奇地笑问道。
“我对他没兴趣,我只是好奇——那家伙张嘴三次拼不成一句明白的话,浑身上下凑一起不如你一只鞋贵,”齐赛冷声说道,“这样的人,值得为他浪费时间么?”
宋伯言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齐赛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杀人诛心,哈哈哈,张嘴三次拼不成一句明白话,”他笑着回味片刻,随后说道:“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算是万里挑一了吧?”
齐赛一怔,随即哼笑一声:“伯言,你自诩眼光毒辣,没看走眼,这次我倒是想与你赌上一赌。”
“哦?
赌什么?”
一听齐赛这冷面无趣的人竟要与自己对赌,宋伯言也来了兴致。
“若我看走眼,便答应你一件事。”
宋伯言沉吟片刻随即双眸一亮,说道:“当真!?”
“我齐赛说一不二!”
“啪!”
宋伯言眼角含笑,与他击掌相约,正巧到了二人分别各自回家,宋伯言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头哈哈笑道:“那你必输无疑!”
梁瑄回到家里,屈雪梅中午在单位吃,梁振东正做着午饭,菜锅里冒着香喷喷的热气,是梁瑄爱吃的尖椒土豆片。
父亲不喝酒的时候,还是个能好好相处的人,这段日子在家里——他年轻时候没技术,下岗后跟人学做生意,脾气不好不会拐弯,被人坑了又坑,到现在跟带着几个无业游民西处找工地的活干,也许只有在工地下工后喝点白酒,跟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老跑腿子们吹嘘下自己这些年去过的祖国各地,见过的领导老板,才能满足下他仅剩的自尊……可他还是放不下发财的大梦,干几天活有人撺掇就跑回来,屈雪梅拿他也没办法,最后妥协道:干点就挣点,随他去吧。
自己这个老爹虽然脾气大本事小,但好歹还是有点优点的:信佛,本性是个好人,不嫖不赌,就爱喝酒,喝就喝吧……“你多吃点,做了不就给你吃的嘛!”
梁振东说道,他总是这样,对你好的时候恨不得能把心掏给你,骂你的时候能把你十八代祖宗骂个遍。
下午的阴云竟是慢慢散开,久违的阳光洒下,竟让人意外的有些舒服。
铁东虽然荒废没落了,但老工厂区的底子还在,如今锈迹斑驳的高炉上爬满了藤蔓,在暗弱的阳光下,有些许废墟末日的感觉。
借着悠闲景色,梁瑄首到日头西垂才回了家。
晚饭过后的他心绪起伏,在自己的小屋里踱了两步,末了翻开本子,拿笔在纸上胡乱写道:夏末旋风,初秋雷动,小雨薄夜听蝉鸣,梦里三两声。
……新学期转眼己是一周。
平淡的日子就这般过着,在梁瑄看来,初中高中,除了学得东西多点难点,别的也并没什么不一样,反正都是不会。
晚自习放学回家家,草草写过作业,正准备洗漱睡觉,突然手机里传来一个消息提示:“可乐,”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同意/拒绝梁瑄微微皱眉:这“可乐”是谁?
宋伯言?
齐赛?
不可能,我有给过别人联系方式么?
思考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但他还是点了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