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我不断遭遇车祸,右手骨折处总渗出黑印。
>道士说:“有东西在浸染你的魂。”
>法事做完第七天,墨渍又爬上了方向盘。
>道姑的罗盘在农田里疯狂旋转:“掘土机惊醒了坟里的土鬼。”
>我们对着虚空三拜——第一拜,墨色褪到胸口;>第二拜,它缩回脖颈;>第三拜前,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把我的坟...修好...”---雨刷在挡风玻璃上徒劳地刮着,发出单调而执拗的声响,勉强在厚重的雨帘上撕开两道短暂、模糊的视野。
车灯像两柄钝刀,吃力地劈开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光束里只有被疾风骤雨抽打的、狂乱舞动的雨丝。
我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心里全是黏腻的冷汗。
疲惫像沉重的铅块,坠着眼皮,每一次眨动都无比艰难。
这条通往郊区的路,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漫长、孤寂,仿佛没有尽头。
就在意识被倦意撕扯得有些涣散的瞬间——“嗤!”
一声怪异、粘稠的轻响,毫无征兆地炸开在挡风玻璃的正中央!
像是有人把一整瓶浓稠的墨汁,狠狠泼在了玻璃外面。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
那墨渍漆黑得令人心悸,浓得化不开,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速度向四周疯狂晕染、蔓延,像有生命的活物在贪婪地吞噬着视野。
眨眼间,整个前挡风玻璃就被这诡异的墨黑彻底覆盖、封死!
眼前的世界,瞬间被剥夺了所有光亮和形状,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绝对的黑暗。
“啊——!”
一声惊恐的嘶吼不受控制地冲出喉咙。
刹车被我死命踩到底,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濒死般的尖叫,车体剧烈地打横、旋转,巨大的惯性把我狠狠甩向侧面。
右臂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紧接着是沉闷、令人牙酸的撞击声,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扭曲声,最终归于一片死寂的黑暗和冰冷的雨水。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顽固地钻入鼻腔,混杂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铁锈的腥甜。
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医院惨白的天花板在视野里模糊地晃动。
右臂从肩膀以下,被厚重的石膏和绷带牢牢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