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传来《疾风轨迹》的背景音乐,激昂的旋律与键盘敲击声交织成一片,仿佛战场上的战鼓。
周围泡面的香味、屏幕闪烁的蓝光、还有邻座玩家不时爆发的咒骂声或欢呼声,共同构建起这座虚拟冒险的“现实堡垒”。
屏幕上的熔岩峡谷泛着暗红光,岩浆在裂缝中翻涌,热气仿佛要从像素中溢出——这己经是我第N次挑战这个副本了。
每次来到浮石区,手心总会沁出薄汗,心跳像摇滚乐队的鼓点般急促。
那些飘在岩浆上的石块表面覆盖着斑驳的火山灰,边缘被高温熏得发红,需要精准到帧的跳跃。
可我总是算不准时机:早了,石块还在上升途中,落脚便坠入熔岩;晚了,滞空时间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角色跌入深渊。
又一次,我的战士“无畏冲锋”在起跳的瞬间被岩浆喷流击中,血条如断崖式跳水般瞬间清空。
白光闪过,复活点的冰冷石砖再次出现在眼前。
“靠!
又是这里!”
我摘下耳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几根发丝黏在汗湿的额头上。
键盘被我砸得啪啪作响,金属支架发出***的***,旁边几个哥们投来不满的眼神,但我根本顾不上——满脑子都是屏幕上那个刺眼的“失败”大字,像一记耳光抽在脸上。
正郁闷时,眼角瞥见邻座有个扎马尾的女孩。
她的马尾辫用浅蓝色发圈束起,发梢随着游戏操作的节奏轻轻晃动。
游戏ID“拂晓微光”的法师角色正轻盈地穿梭在浮石间,冰蓝色法杖在空中划出流畅弧线,每一次跳跃都精准卡在岩浆喷流的间隙,仿佛踩着音乐的节拍跳舞。
她似乎通过屏幕反光注意到了我的窘境,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像清晨初绽的蔷薇,却又在最后一刻抿住,憋笑的样子让我脸瞬间发热,耳尖开始发烫。
社死感如潮水涌来,喉咙里仿佛塞了团棉花。
我赶紧深吸一口气戴上耳机,假装没发现,但余光却忍不住偷瞄她屏幕上那行鲜红的“通关成功”提示。
可下一秒,她突然侧过身,马尾辫扫过我的椅背,耳机线随着动作晃荡,声音透过嘈杂的环境清晰传来:“喂,那个跳板,你得等熔岩喷完第二秒,等它刚回落一点点的时候跳,滞空时间才够。
光靠莽不行啊,朋友。”
我猛地转头看她,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浸在晨露中的水晶,语气带着调侃和笃定,脸颊上还挂着未完全消散的笑意。
宽松的灰色卫衣下,手腕灵活转动着鼠标,指尖在键盘上跳跃,仿佛指挥一场无声的交响乐。
那一刻,我既尴尬得像被当众点名的小学生,又不服气地想反驳,但喉咙里那句“说得容易,你来试试?”
终究没能冲出口——毕竟,自己确实卡在这儿好几天了,连岩浆喷流的规律都没摸清。
心里偷偷记住了她说的节奏,指甲无意识地抠着电竞椅的扶手。
网吧的灯光在屏幕上投下模糊的影子,像一层薄纱覆盖在熔岩峡谷的暗红之上。
我重新点下“再次挑战”,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岩浆喷流的倒计时在脑中默念:一、二……这次,一定要过!
至少不能让她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