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规矩,先交钱再讲消息。”
叶折尘语调跳跃,尽显少年活泼。
司泠早有预料,没好气地从茶案下拿出一个小匣子。
“二百两银,说吧。”
叶折尘立刻打开来数了一遍,确认不少后满意地将匣子收入怀中,脸上堆满了笑。
“她今日早晨会去北川王府,不知道为了何事,你可以去她必经之路的素尚街搞偶遇,看你自己喽。”
见钱眼开的家伙,司泠腹诽道。
“在想我见钱眼开是不是?”
叶折尘像是不知何时学会了读心术,自嘲似的笑道,“没有办法呀,京城要变天了,乱世流亡需要钱。
你是世家女,自然不缺钱财,我一乱世流民,和你比不了。”
是啊。
司泠没有应答,只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怎的,一个前所未有但却异常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她不由自主地说:“叶折尘,做我的谋士吧。”
叶折尘眸光微动,压低了声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可知有谋士意味着什么?
那是杀头的大罪!”
“我知道。
你做我的谋士,如今这局势总是有人要反的,既然总有人要造反,那为何不能是我司尔尔?
我有司氏的兵权,你我杀出这京城,我给你钱,给你权力,给你地位,你为我谋一个太平,待功成名就,你若想,我便让位于你……”司泠说得很激动,叶折尘从她隐隐透着些兴奋的神色中看出她并不是开玩笑。
“你真是……疯了……”带着暗哑的尾音颤抖着,声音低到泥里去。
叶折尘低下头没有敢首视她的眼睛,一时没有应答。
良久,叶折尘答道:“好,我答应你,我做你的谋士。
但是你得答应我,若遇险境,必须以自己的安危为先,不必管我。
若在起事之前败露,你只需说是我胁迫的你,你是女子,他们不会觉得一个女子有生事的能力……”他焦急地说着,却被司泠轻声打断:“你这话说得,你一介平民,如何有能力谋反……”她忽然静静地抬眼看向他,“你有事瞒着我吧。”
是很冷静的阐述,并不是问句。
“原来不想告诉你的,知道多了活不长。
可是你太聪明了,我不说你也迟早会猜到。”
叶折尘摇着头无奈地笑了,“我其实不叫叶折尘,我姓沈,就是你想的那个沈。
“你我己相识十西载,以沈敬期的身份,只怕你己经不记得了。
西年前我设计与你相识,是冲着在司氏人身边好打探消息,伺机复仇。
不过原来的目标是你兄长,可是下了致幻香的蜜饯被他送给你吃了,你那时很可爱,于是我想救你也许更好,于是我装作热心人解了你的致幻香,之后的多次偶遇也是我设计的。
“我有能力造反,我的身份注定了我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保护好你,所以我只能先向你坦白……”他清澈的眼睛里满含无奈,望向司泠时又充满了期待。
想她同意和他并肩作战,又怕她同意陷入危险的境地。
很矛盾,沈敬期刚要开口反悔,却见司泠眉眼弯成月牙,眼眸里是一汪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需要你保护?
她的关注点很奇特。
沈敬期以为她会怪他骗她,可她没有。
“你的身份不能说,我的能。
不是说司氏女惊才绝艳吗?
我正要他们应这句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