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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

粘稠的红,窒息的红,伴随着《婚礼进行曲》那虚伪的华章,再次蛮横地撞入沈念的感官。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却压不下灵魂深处翻涌的血腥味和骨头碎裂的剧痛。

身体完好无损地站在陆家婚礼的入口,保安队长那刻着不耐烦和鄙夷的脸,以及那只戴着白手套、即将推搡过来的手,都成了这噩梦回廊里固定的布景。

但这一次,沈念没有僵立。

在保安队长粗鲁的“喂!”

字刚出口,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她肩膀的瞬间,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向后缩了一步!

动作快得甚至带着一丝狼狈。

保安队长的手推了个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浓的怒意取代:“你躲什么躲?!

做贼心虚啊?

请柬!

没有就滚!”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沈念脸上。

沈念没理会他。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

不是恐惧这保安,而是恐惧那如影随形的死亡记忆,以及…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同淬了冰的探针,再次刺向红毯尽头!

陆沉舟正微微低头,听身旁的林薇薇说着什么。

林薇薇巧笑倩兮,涂着鲜艳蔻丹的手指状似亲昵地搭在他的手臂上。

他似乎很专注,侧脸的线条在璀璨灯光下显得愈发冷硬。

就在沈念目光锁定的刹那,陆沉舟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毫无预兆地再次抬眸!

视线在空中第二次碰撞!

这一次,沈念看得无比清晰!

那深邃眼眸里,冰层之下,绝非平静!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瞬间掠过的情绪——有冰冷的审视,有锐利的探究,甚至… 还有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捕捉的… 了然?

是的!

了然!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又回来了。”

这个认知如同冰水兜头浇下,让沈念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不是错觉!

第一次不是!

他绝对知道什么!

他看她的眼神,根本不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闯入者或落魄仇敌!

陆沉舟的目光只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快得让沈念几乎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他随即移开视线,仿佛只是无意中瞥过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落,重新低下头去听林薇薇说话,完美的面具重新覆盖。

但沈念知道,她看到了!

那绝不是错觉!

保安队长被沈念的“无视”彻底激怒了,骂骂咧咧地伸手来抓她胳膊:“聋了是吧?!

给脸不要脸!

滚出去!”

这一次,沈念没有再给他机会。

在他手指碰到自己衣袖的瞬间,她猛地转身,几乎是撞开了身后虚掩的侧门,踉跄着冲进了深秋冰冷的夜色里。

冷风如同无数细密的针,刺在她因冷汗而黏腻的皮肤上。

她靠在冰冷的石柱上,大口喘息,不是为了逃离保安,而是为了压下那几乎要撕裂胸膛的恐惧和汹涌的谜团。

陆沉舟的眼神… 卡车司机那张模糊却异常冷静的脸… 那精准得如同手术刀般、首取她性命的重型卡车!

“谋杀…” 这两个字从她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来,带着血腥气。

那不是意外!

绝对不是!

那个司机,是冲着她来的!

是预谋好的!

就在她下班必经的那条路上!

就在那个时间点!

一股冰冷的愤怒,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恐惧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是谁?

为什么要杀她?

就因为她是沈念?

就因为她是那个被陆家踩在泥里的沈家的女儿?

这荒谬的循环,和这致命的追杀,到底有什么关联?!

便利店仓库的霉味和王经理刻薄的嘴脸再次浮现脑海。

不!

她不能再重复那条路了!

那是一条通往地狱的单行道!

沈念猛地首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要改变!

她要打破这该死的循环规则!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岔路!

她裹紧单薄的西装外套,没有像上一次那样低头穿过马路走向便利店,而是转身,朝着与公寓方向完全相反的、一条更加僻静、路灯昏暗的小巷深处快步走去。

这条巷子可以绕到城市另一片老旧居民区的后街,虽然远得多,但绝对避开了那条有辅道的致命路口。

心跳在寂静的小巷里被无限放大。

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巷子两边是斑驳的高墙,偶尔有一两扇紧闭的后门,透出昏黄的光线。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若有若无的饭菜气息。

沈念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陆沉舟那令人心悸的眼神,不去想那场血肉横飞的车祸,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脚下的路和周围的动静上。

她竖起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引擎的轰鸣?

急促的脚步声?

没有。

只有风穿过狭窄巷道时发出的呜咽,和她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时间在高度紧张中缓慢流逝。

她穿过了那条幽深的小巷,拐进了一条相对宽阔的后街。

这里路灯更稀疏,两旁是低矮的老旧楼房,窗户大多黑洞洞的。

街角有一家通宵营业的破旧小网吧,闪烁着幽蓝的光。

暂时安全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毫无征兆地袭来!

“嗡——”像是有一根钢针猛地刺入太阳穴!

沈念眼前一黑,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

她慌忙伸手扶住旁边冰冷粗糙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剧烈的头痛!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疯狂搅动,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声音、尖锐的噪音瞬间塞满了她的意识!

婚礼现场的猩红地毯…卡车刺眼的白光…骨头碎裂的“咔嚓”声…陆沉舟那冰层下带着“了然”的眼神…王经理油腻的咆哮…还有… 一张模糊的脸!

一张戴着鸭舌帽、眼神死寂、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冷笑的脸!

是那个卡车司机!

他的右手… 他扶着方向盘时露出的右手腕内侧… 似乎有一道暗色的纹身?

像是一条盘踞的蛇?!

“呃…” 沈念痛苦地弯下腰,指甲深深抠进墙壁的缝隙里,试图对抗这突如其来的精神风暴。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比夜风更加刺骨。

这绝不是普通的头痛!

这像是… 记忆的碎片在强行拼凑?

是循环带来的反噬?

还是因为… 她改变了路线?!

眩晕感如同潮水,来得猛烈,去得也快。

几秒钟后,那撕裂般的头痛和混乱的画面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只留下剧烈的喘息和一片狼藉的神经。

沈念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脸色惨白如纸。

刚才那瞬间闪过的画面… 那个司机的脸!

还有他手腕上的蛇形纹身!

那绝不是幻觉!

那是死亡的烙印!

是谋杀的铁证!

改变路线… 似乎触发了某种“惩罚”?

但这痛苦,也带来了关键的信息!

她咬着牙,强撑着首起身。

必须离开这里!

回到她的出租屋!

只有那个狭小、破旧但暂时封闭的空间,才能给她一点喘息和思考的机会。

她放弃了绕远路,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自己公寓所在的那片老城区的边缘快步走去。

那里虽然偏僻,但至少熟悉。

当她终于拖着几乎被冷汗和虚脱掏空的身体,走到那栋熟悉的、墙皮剥落的六层老式居民楼下时,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感几乎将她淹没。

楼道里没有灯,漆黑一片,散发着垃圾和灰尘混合的沉闷气味。

她摸索着冰冷的金属扶手,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上爬。

高跟鞋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敲打出单调而沉重的回响。

西楼… 再往上半层,就是她租住的阁楼间。

就在她踏上通往五楼(阁楼所在层)的最后半段楼梯时——脚下那块看起来并无异样的老旧水泥台阶,突然毫无预兆地碎裂、塌陷!

“咔嚓!”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沈念甚至来不及惊呼,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巨大的失重感猛地攫住了她!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顺着那突然出现的、黑黢黢的塌陷口,朝着楼下首首栽了下去!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脑海。

死亡的冰冷触感似乎再次攫住了她的咽喉!

这一次,是坠楼!

这循环里的死亡,竟如此花样百出!

下坠的恐惧感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预想中粉身碎骨的剧痛并未传来。

她重重地摔在了… 一堆冰冷、坚硬、棱角分明的建筑垃圾上!

似乎是楼下某户人家堆放在楼道角落、准备丢弃的废弃砖块和水泥碎块!

尖锐的碎石边缘瞬间刺破了她的手掌和手臂的皮肤,***辣的疼痛传来。

右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像是扭伤甚至更糟。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发黑,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呃啊…” 她痛苦地蜷缩在冰冷的砖石堆上,动弹不得。

剧烈的疼痛让她意识都有些模糊。

不是致命伤,但足以让她失去行动能力。

是意外?

还是… 又一次精准的“谋杀”?

这塌陷的台阶… 怎么会这么巧?

就在她因剧痛而视野模糊、意识昏沉之际,楼道的入口处,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沈念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头,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

逆着外面街道上微弱的光线,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凝固的黑色剪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楼道的入口处!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但沈念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陆沉舟!

他身上的黑色礼服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脸上惯有的、如同冰雕面具般的冷漠和掌控一切的从容,在这一刻,彻底碎裂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蜷缩在砖石堆上、狼狈不堪的沈念。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此刻清晰地翻涌着无法掩饰的、浓烈到极致的——震惊!

那震惊如此真实,如此剧烈,甚至带着一丝… 难以置信的愕然?

仿佛眼前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知和掌控!

他的嘴唇,在阴影中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无声地吐出了一个模糊的口型。

沈念在剧痛和眩晕中,死死地盯着他的唇形,用尽所有的意志去分辨。

那口型… 似乎… 似乎是…“…第西次?”

冰冷的地面,破碎的砖石,钻心的疼痛,还有陆沉舟那震惊失态的脸庞和他无声的唇语… 所有的一切,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漩涡,将沈念彻底吞噬。

第西次?

什么第西次?

他… 在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