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跳楼的消息是唐秘书哭着打来的,我握着手机的手发抖,耳边嗡嗡响,首到听见“江氏破产,资产冻结”,才猛地回过神,踉跄着撞翻了茶几上的骨瓷杯。
碎片溅在地毯上,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人生。
宋知诚回来时,我正跪在父亲常坐的红木椅前,裙子膝盖处染了灰,头发也乱了。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只有胸腔里翻涌的酸楚快要把她淹没。
她想喊,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额前的碎发被泪水黏在脸上,狼狈得像被全世界遗弃。
他脱了风衣给她披上,指尖触到她发梢的凉意,喉间发涩:“阿穗,我在。”
江淮穗却像被烫到,猛地站起推开他,声音发颤:“你出去。”
宋知诚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嘴角抿成线,沉默着退到玄关。
夜里,我被楼下的动静惊醒。
我赤脚下楼,看见宋知诚站在落地窗前,西装革履,轮廓在月光下冷硬。
黎助理汇报的声音很低:“宋总,江氏收购程序己走完,按您的意思,保留了老宅……”我脑子嗡的一声。
这个她视为“赘婿”、三年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此刻像掌控棋局的棋手,而她连棋子都不算。
“宋知诚,你……” 我开口,声音带着哭腔的颤。
我僵在原地,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忘了。
宋知诚转身,目光落在她单薄的睡衣上,快步过来想揽她,却被躲开。
他垂眸,喉结滚动:“阿穗,我只是想护住你……护住我?”
我冷笑,“还是想看我江家笑话?
你一个赘婿,哪来的本事收购江氏?”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刻骨的不甘与羞辱。
宋知诚没再解释,只是默默捋了捋她的发梢,动作轻柔得像三年来每个晨起与深夜。
我别过脸,却逃不开那熟悉的、带着烟草味的气息,心尖莫名地揪。
经过这件事,江母林静心脏病发作,一夜白头送进了icu。
我不敢相信,一夜之间,我什么都没有了,父亲的关爱,母亲对她的宠溺……江哲林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两人无疑都望着眼前亮着的红色字体“手术中”,字字诛心。
“妈一定会没事的……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的。”
江哲林这话说的干涩,蕴含着无数悲悯情绪。
我己经哭不出来了,泪早己流干,剩下的只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抬眼望向江哲林,眼里红血丝密布,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她什么也没说,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阿穗,你没事吧,江家……”宋琰气喘吁吁的走到江淮穗身边,身上还有从外面带来的冷气,不难见得一路上有多匆忙。
宋琰眸子里是对我的担忧,可这份担忧不到眼底。
他慢慢牵上我的手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惊慌了一瞬,淡淡的道“谢谢你,阿琰。”
看着两人紧握的手,我下意识想松开。
可我的余光瞥见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我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走廊口的宋知诚。
宋琰仿佛也是看见了廊口的宋知诚,便加重了手里的力道,与我紧紧相握。
宋知诚此时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指尖泛起冰凉的白,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的眼眸暗了又暗。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