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校园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言默心的脚踝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她还是准时出现在图书馆门口的长椅上,等着沈嘉嘉。
“默默!
这里!”
沈嘉嘉小跑着过来,一脸神秘兮兮的兴奋。
“怎么了?”
言默心接过她递来的热豆浆。
“大新闻!”
沈嘉嘉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你知道昨晚夜医生多厉害吗?
救护车没到他就在现场了!
关键是他最后还跟我打听了你住哪里!
默默,他对你绝对有想法!
多好的机会!
你知道他那个‘夜影集团’的朋友洛总多帅吗?
听说他和赫连烬是发小!”
她自顾自地说着,小脸红扑扑的。
言默心低头喝着豆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你想多了,嘉嘉。
他只是医生,昨晚看到我不舒服问一句罢了。
我跟那些人,是云泥之别。”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看透世情的清冷。
“哎呀,什么云泥啊!”
沈嘉嘉不满,“我们默默聪明漂亮,还是学霸!
而且……”她眼珠一转,“告诉你啊,叶深医生人超好,他怕你脚伤没处理好,特意让我今天带你去他医院一趟,免费复查!”
“不去。”
言默心拒绝得干脆。
“不行不行!”
沈嘉嘉急了,“我都答应人家了!
而且,你猜怎么着?
洛瑾瑜大总裁刚好要找叶深医生谈事!
听说他之前训练受的伤好像有点问题呢!
这机会太难得了!
你去了说不定能认识认识……”她幻想着言默心飞上枝头。
言默心无奈地看着这个过分热心的朋友:“嘉嘉,我真的……”话没说完,不远处传来几个女生的嬉笑声。
楚若瑶被晓晓和柔柔簇拥着走来,她今天打扮得像个***的小公主,笑容甜美。
她身边的顾司野换了套休闲装,单手插兜,姿态慵懒潇洒,身边果然又换了个漂亮的女生。
“哟,这不是我们系里的才女‘言同学’嘛?
脚怎么了?”
顾司野的桃花眼扫过言默心的脚踝,带着戏谑。
楚若瑶甜甜一笑,声音清脆悦耳:“司野哥哥,这就是我们古建系很用功的言默心同学,昨天就是在那片要拆迁的老城区见到她的,太有情怀了。”
她语气似乎夸赞,但眼角那点对“情怀”的嘲弄几乎藏不住。
言默心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目光再次移回手中的书页上,将两人彻底无视。
沈嘉嘉碍于顾司野的身份,只敢在一旁干瞪眼。
顾司野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清冷模样,反而兴趣更浓。
他笑嘻嘻地凑近一点:“言同学是住校还是租房?
要是租房,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好地方。”
语气轻佻。
言默心头也没抬:“谢谢,不用。”
顾司野还想说什么,楚若瑶轻轻拉了他一下:“好啦司野哥哥,王教授的讲座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她笑容依旧甜美,目光扫过言默心时却带上了一缕审视的冷光。
她不喜欢言默心,不是因为她穷或者土,而是这个女人仿佛自带一种屏障,让她这种习惯了众星捧月的人感到无法掌控和一丝被无视的不舒服。
何况,她隐隐感觉,司野对这个“木头”有点过于关注了。
看着楚若瑶和顾司野离开,沈嘉嘉才舒了口气,随即又苦着脸摇晃言默心的胳膊:“默默!
你就当陪我嘛!
叶医生那边我都答应好了,你不去我很没面子的!
而且…你的脚确实需要再看看!”
她使出杀手锏——打感情牌。
言默心看着她真诚又恳求的脸,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
她叹了口气:“……仅此一次。”
京大附属医院高级诊疗室外的休息区。
言默心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檀木清香?
她等着沈嘉嘉去办手续。
对面诊室的门开了。
温润如玉的夜墨初穿着白大褂走了出来,神情有些凝重。
他身后跟着身材高大冷峻的洛瑾瑜。
洛瑾瑜紧抿着唇,脸色有些沉,左手小臂似乎被重新包扎过。
“瑾瑜,”夜墨初的声音带着医生特有的严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虽然只是肌肉拉伤恢复期的细微撕裂,但你近期务必停止高强度搏击训练。
还有,那套新研究的格斗动作,没有完全康复前绝对不能再用。”
他的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坚持。
洛瑾瑜没立刻回答,目光沉沉地看了夜墨初一眼,那眼神深邃难懂,有烦躁,也掺杂着一丝别的复杂情绪。
“知道了。”
语气闷闷的,显然对这个限制很不满。
两人一抬头,正好看到坐在不远处、安静得像幅画的言默心。
“言同学?”
夜墨初有些意外,随即温和地笑了笑,“你来了,脚踝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夜医生。”
言默心站起身,礼貌地回答。
洛瑾瑜的目光落在言默心身上,只在她清冷的眉眼间停顿了一瞬,便又很快移回夜墨初身上,仿佛那短暂的注视只是为了确认状况。
“我还有病人,先进去了。”
夜墨初对言默心点点头,又忍不住看向洛瑾瑜,“瑾瑜,记得我的叮嘱。”
洛瑾瑜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低的。
他看着夜墨初推门走进诊室,自己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站在诊室外的窗边,点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冷硬的侧脸看着窗外楼下的车水马龙,但言默心注意到,他眼角余光似乎总是若有若无地透过窗户的反光,瞥向诊室门的方向。
诊室里很安静,只偶尔传出夜墨初温和的问话声。
诊室外,则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张力。
言默心坐回沙发,心绪却有些飘忽。
她下意识地伸手进帆布背包想拿纸巾,指尖却意外地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长方形的金属物件。
她低头拿出来一看,瞬间愣住了。
那是一把极其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黄铜钥匙,上面没有任何标识。
这钥匙……不是她的!
她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昨天混乱的雨中场景——他抓住她手腕时粗暴的力度,他松开时她踉跄倒退几步……难道……是他掉的?
赫连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