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起吃饭
林苡桉抱着一摞卷宗走过走廊时,远远就看见宋璟浠站在民事庭门口。
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晨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形,来往的书记员们经过时都忍不住偷偷瞟他几眼,又在撞上他视线前慌忙低下头。
“姐姐。”
宋璟浠转身朝她走来,手里拿着个黑色笔记本,“昨天看的庭审记录里有几个程序问题想请教你。”
林苡桉停下脚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卷宗边缘:“进办公室说吧。”
她的办公室不大,靠窗的位置摆着盆绿萝,叶片上还挂着清晨的露水。
宋璟浠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时,林苡桉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混杂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和法庭的严肃氛围格格不入。
“这里。”
他翻开笔记本,修长的手指点在某行字迹上,“法庭调查阶段,被告律师提交新证据时,法官需要当庭核实真实性吗?”
林苡桉接过笔记本,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指腹。
她飞快地移开目光,指着卷宗里的庭审流程示意图:“一般情况下会进行形式审查,具体要看证据类型。
比如这个借贷纠纷案子……”她讲解时习惯性地微微前倾身体,额前的碎发垂下来,在眼睑处投下小片阴影。
宋璟浠的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上,那抹淡淡的粉色像初春枝头的花苞,让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明白了。”
他等她讲完才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姐姐讲解得很清楚。”
林苡桉把笔记本推回去,指尖突然触到他温热的手背。
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碰到桌角的钢笔,金属笔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还有其他问题吗?”
她尽量让语气保持平稳。
宋璟浠摇摇头,却没起身:“听说姐姐大学辅修过心理学?”
“嗯。”
林苡桉有些意外,“怎么突然问这个?”
“剧本里有场主角通过微表情判断证人说谎的戏。”
他抬眸看向她,眼底带着认真的探究,“想请教一下专业意见。”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他睫毛上跳跃。
林苡桉忽然想起昨晚翻到的旧照片 —— 十岁的宋璟浠在电视剧里扮演小乞丐,睫毛上沾着人造雪,眼神却亮得像星星。
“微表情持续时间很短,通常只有 1/25 到 1/5 秒。”
她强迫自己收回思绪,“比如说谎时可能会有单侧嘴角上扬,或者眨眼频率变化……”她边说边下意识地演示,讲到兴奋处忽然意识到不妥,脸颊微微发烫:“抱歉,职业病。”
“很专业。”
宋璟浠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谢谢姐姐指导。”
这个称呼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林苡桉猛地抬头看他,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
那里面盛着细碎的阳光,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我说过……叮铃铃 ——”办公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林苡桉接起电话,是书记员通知她去参加临时会议。
“我得去开会了。”
她站起身整理文件,“下午带你去调解室看看,那里能见到更多真实案例。”
“好。”
宋璟浠也站起来,在她转身时忽然说,“姐姐,中午一起吃饭?”
林苡桉的脚步顿住了,单独和他吃饭?
她怕自己的心脏跳出来。
“好,去食堂,我请你” 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
“我请。”
他往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昨天你讲了那么多,我还没好好谢谢你。”
他的气息带着清冽的松香包围过来,林苡桉的后背几乎要贴上办公桌。
她能看到他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线条,还有颈侧清晰的青筋。
“我是东道主,应该我来请……好,那就姐姐请吧。”
宋璟浠打断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我让助理去食堂打包?”
林苡桉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心脏一首跳个不停:“不用了,我们去食堂吃,刚好带你了解一下食堂,我们食堂的饭菜很好吃的。”
中午的食堂比平时热闹了不少。
因为签了保密协议,也不怕说出去,但林苡桉还是带着宋璟浠来到了最角落的桌子,让宋璟浠背对他们坐着。
林苡桉起身去打菜,她可是看着宋璟浠长大的,很了解宋璟浠喜欢的菜,一样样打在餐盘里。
当她端着满满餐盘回来时,宋璟浠有些震惊地看着她:“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林苡桉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关注过你,随便刷点视频微博就知道了,我就记下来了,但我不知道我们食堂合不合你口味。”
宋璟浠看着餐盘里的菜,心里泛起丝丝暖意。
林苡桉对面时,好几张桌子的目光都齐刷刷投过来。
他浑然不觉,看着她碗里玉米粒炒肉末打了满满一碗:“你好像很喜欢吃这个。”
林苡桉愣住了。
食堂的玉米粒炒肉末太好吃了,每次都打一碗。
“嗯,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说着,林苡桉己经拿勺子挖了一勺放宋璟浠碗里。
放完后,她才反应过来,她是不是僭越了。
虽然她认识宋璟浠很多年了,但宋璟浠昨天才认识她啊。
“是好吃。”
他首接尝了一口。
食堂的吊扇慢悠悠地转着,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林苡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然想起昨晚夏可一在电话里的尖叫 ——“他绝对对你有意思!
顶流主动让你叫他名字,这是什么神仙剧情!”
“林法官?”
宋璟浠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舒服吗?”
“没、没有。”
林苡桉慌忙低下头,扒了口米饭,“快吃吧,菜要凉了。”
宋璟浠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下午的调解室格外热闹。
一对夫妻因为离婚财产分割吵得面红耳赤,妻子情绪激动地把水杯往桌上一墩,水溅到了旁边的宋璟浠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慌忙道歉。
“没关系。”
宋璟浠拿出纸巾擦拭衬衫上的水渍,目光却落在林苡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