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沙发上扔着我的真丝睡裙,那是他去年送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此刻却被另一个女人穿着,挂在白生生的腿上晃悠。
“宝贝,你这黄脸婆可没你这狐狸骚劲儿。”
我默默关上门,没惊动他们。
只对着藏在客厅的录音笔微笑——“商业机密泄漏的事故,也该让咱们的陈总监尝尝了。”
十二点的钟声还没敲响,可对我而言,撕裂生活假面的时刻已经降临。
捉奸的瞬间就应该像撕创可贴——要快、要准、要狠,连皮带肉,血肉模糊,疼出短暂眩晕之后的清醒,那种痛里居然还能榨出一丝扭曲的快意。
黏糊糊的虚伪温情被狠狠剥落,底下那淌着脓血的伤口暴露无遗,反而倒像是种解脱。
楼道顶灯吝啬地撒下昏黄的光,在深色防盗门上投下我模糊的轮廓。
钥匙,那把冰冷的金属小玩意,被我无意识地攥在掌心,硌得生疼,几乎要嵌进皮肉里去。
锁芯咔哒旋转的声音,在死寂的凌晨楼道里被放得格外巨大,如同某种仪式开启前沉闷的鼓点。
门向里滑开一条暗哑的缝隙。
楼道的光争先恐后地涌入玄关,在地砖上切割出锐利的几何形状。
第一道入侵的感官,是气味。
一股甜腻而潮湿的腥气,混杂着廉价又刺鼻的香水味,像某种腐烂花朵的汁液,劈头盖脸地撞上来。
这气息死死堵住了我的鼻腔和喉咙,带来一阵瞬间的窒息感。
它嚣张地覆盖了这处所谓“家”里应有的任何气息——柠檬味地板清洁剂的微弱气息,或者偶尔才会飘散的、厨房传来的食物香气,统统不敌这刺鼻腥腻的万分之一。
这是我亲手打理的,耗尽心力的地方。
如今,它自己糜烂了。
我的目光,越过玄关矮柜上随意堆叠的钥匙串和凌乱摆放的纸巾盒,像冰冷的手术刀般滑了进去。
地上躺着一双不属于我的高跟鞋。
闪亮夺目的银灰色,鞋头尖得像武器,鞋跟细得危险,就那样漫不经心、甚至带有几分挑衅意味地扔在玄关正中央,其中一只歪扭着身子,压在另一只鞋面上。
一只巴掌大小的链条包,材质夸张地闪耀,就那么随意地丢在地砖上,毫无尊重可言。
陈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