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坐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磨损严重的帆布包带,包里面装着她全部的家当 —— 两件洗得发白的 T 恤,一条打满补丁的牛仔裤,还有半盒快融化的薄荷糖。
车窗外,修剪整齐的冬青丛向后倒退,偶尔有穿着制服的佣人推着镀金餐车从雕花铁门前经过。
沈安安的视线落在自己布满薄茧的脚踝上,那里还留着上个月表演 “火圈钻” 时被火星烫出的疤痕,像条丑陋的蜈蚣。
“到了。”
前排司机的声音打破沉默。
沈安安抬头,透过车窗望见那栋宛如城堡的白色建筑。
罗马柱在夕阳下投下细长的阴影,喷泉池里的水折射出碎金般的光芒,这一切都和她过去十八年的人生格格不入。
她想起上周在城中村的出租屋,养父老沈正用烧红的铁丝给她挑脚底的水泡,养母蹲在煤炉前煎着发绿的白菜,电视里正播放着沈家千金宋姣姣出席慈善晚宴的新闻。
“安安,你看这姑娘多俊,跟你同岁呢。”
养母把油星溅到袖口的围裙往墙上擦了擦。
当时沈安安正咬着牙任由铁丝穿过皮肉,汗水顺着额角滴在满是裂痕的水泥地上,她盯着屏幕里宋姣姣手腕上价值七位数的翡翠手镯,突然笑出声来。
老沈以为她疼疯了,抬手要打,却被她用镊子稳稳架住 —— 那是她练了十年的硬气功,指尖的力道能捏碎核桃。
“爸,”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们明天去市中心广场表演‘吞剑’吧。”
现在想来,那天广场上突然聚集的媒体,还有恰到好处闯入镜头的沈家管家,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场精心策划的戏码。
沈安安扯了扯洗得变形的领口,推开车门时,晚风卷着栀子花香扑面而来,让她想起十岁那年在马戏团后台偷喝的栀子蜜,甜得发腻,却在喉咙里留下灼人的痛感。
“沈小姐,请进。”
管家弯腰时,领结上的珍珠纽扣晃了晃她的眼。
客厅里的水晶吊灯亮得晃眼,沈安安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落地窗边站着一对穿着考究的中年夫妇,男人西装革履,女人穿着香奈儿套装,正用绣着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