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醉仙楼"的暖阁里,炭火噼啪作响。
沈明昭——如今化名苏砚的她,指尖在古琴上轻轻一拨,清冷的琴音如碎玉般散落在暖阁的每一个角落。
她低垂着眼睫,额前的碎发遮住了那道自眉骨蜿蜒至鬓角的疤痕。
"苏先生的琴艺越发精进了。
"醉仙楼的老鸨李妈妈搓着手走进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今晚有位贵客要来,点名要听先生弹一曲《广陵散》。
"沈明昭指尖一顿。
这曲子乃禁曲,自父亲死后,朝中无人敢弹。
她抬起眼,声音平静得如同结冰的湖面:"是哪位贵客?
""这..."李妈妈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听说是东宫那位。
"沈明昭的瞳孔微微一缩。
三年了,她等这个机会已经三年。
自左相府满门抄斩那日起,她靠着父亲留下的暗线活下来,隐姓埋名藏身青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接近权力中心,为沈家洗刷冤屈。
"我明白了。
"她轻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琴身内侧刻着的那个小小的"沈"字。
夜幕降临,醉仙楼华灯初上。
沈明昭换了一身素白长衫,发髻用一根青玉簪松松挽起。
她刻意在眼角描了淡淡的红,让那道疤痕不那么明显。
铜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却带着三分凛冽之气,与三年前那个养尊处优的左相千金判若两人。
暖阁的帘子被掀起时,沈明昭正背对着门口调试琴弦。
她听见李妈妈谄媚的声音和几个沉稳的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直到一个清朗的男声在身后响起:"这位就是名满金陵的苏先生?
"沈明昭缓缓转身,看见一个身着靛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站在暖阁中央。
他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腰间悬着一枚白玉蟠龙佩——正是当朝太子周景珩。
她起身行礼,动作优雅却不卑微:"草民苏砚,见过公子。
"周景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料到这位琴师如此年轻,且气度不凡。
他挥手示意随从退下,自己在案几前盘腿坐下:"听闻先生擅《广陵散》,不知可否赐教?
""此曲悲怆,恐扰公子雅兴。
"沈明昭垂眸道。
"无妨。
"周景珩笑了笑,"本...我近日心中郁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