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破广告牌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像黑夜里有人抽泣。
他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黑色的霉斑像一张张张开的嘴,嘲笑他这些年的无力——看着刺眼,却懒得修补。
他已经四个月没收到任何稿件回复。
“没人鸟我也好,写得屎一样也罢。”
这句话,是他每天夜里对自己说的第一句,也是早晨睁眼时对自己的最后一句告诫。
桌上放着昨晚没吃完的泡面,面汤上漂着一层凝固的油膜,散发出酸败的气味。
电脑屏幕亮着,照得他脸色愈发灰白。
文档上密密麻麻的字,像疯长的藤蔓,缠住他仅剩的理智,也给了他一点活着的安全感。
他盯着刚写完的台词,故事里的少年,独自走在风沙肆虐的荒漠里,眼神空洞又倔强,像个疯子。
“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可成。”
父亲以前常对他说这句话。
那年冬天,医院走廊冷得像冰窖,消毒水味呛得他想吐。
父亲躺在病床上,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合:“阿临,去做你喜欢的事,别怕别人笑话。”
他没吭声,只觉得烦。
那时写作于他不过是吃饱了撑的消遣。
他的梦想,是换个带飘窗的单身公寓,买个贵点的香水,月底不至于像狗一样苟着等发工资。
直到父亲走了,所有“实用的生活”在那一刻都变得没用。
电脑提示音“叮”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一封退稿邮件。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三遍,才反应过来。
“故事性不足,文笔尚可,不予采用。”
短短十三个字,像把钝刀子,一点点剐掉他整夜燃烧出的热情,却又在心里留下怪异的倔强。
他盯着邮件,忽然笑了,笑意冰冷。
“文笔尚可?”
他合上电脑,换了件皱巴巴的衬衫,准备去街角的投递社取回退稿的纸质稿件,再顺路买根油条。
楼下街道空荡寂静,只有早餐摊的油锅“嗞嗞”作响,热气混着面粉香,像薄雾笼着整条巷子。
投递社刚开门,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拐杖,穿着父亲生前最爱穿的那种白色旧衬衫,站在门口,低着头,像在看地上的什么。
那一刻,他胸口像被钝物狠狠攥住,疼得没反应过来。
“肖先生,你的稿子。”
工作人员把厚厚一摞稿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