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见状也急急忙忙地过来给于安问诊。
“急火攻心脉象有些快,需要好好歇息几日,不可劳累。
我先给他施一针。”
随着大夫的诊治,于安渐渐清醒过来。
江大全此时己经认出了柳烈,他感激地对柳猎拱手:“多谢壮士。”
江明明也是认出来了此人正是上次在药房帮自己应声的那位汉子,他红着脸向柳烈行了一礼:“谢谢你帮忙。”
柳烈摆摆手,“举手之劳。”
七月的微风穿过药房,吹散了此间众人心头上层层叠叠的阴霾。
“黄连,栀子,柴胡,甘草......”大夫嘱咐伙计抓药的声音传来,江明明坐到于安身旁轻声问道:“阿爹,你感觉好些了吗?”
于安点点头,抬起手帮江明明理了理汗湿的鬓发,“我没事,倒是你吓了一大跳吧。”
柳烈帮着江大全去熬药,留下父子俩说话。
等一碗汤药灌下去,于安的脸色明显红润起来。
等江家结完诊金出来后,柳烈这才步履如飞地离开。
江明明扶着于安往家里走,却又忍不住回头去看柳烈的背影。
回到了家于安才把事情的始末详细地说了出来。
原来方家是想让他侄儿迎娶江明明,可于安知道他那侄儿前不久才被赌场给打回来,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手里欠了多少债,嫁给这种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于安这么急着帮江明明相看也是因为方夫郎不止提过一次,甚至连那侄儿也来上门寻过,那日正巧江父带着江明明去抓药,没有碰上,不然被那混子纠缠起来少不了说些污秽之语脏了江家的掌上明珠。
江明明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欺人太甚!
咳咳!”
果然江大全听了这话气急了,涨红着脸短促地咳了几声。
江明明立马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又给于安倒了杯放在桌上。
于安接着说:“想来是那厮打上了咱家房子的主意,明明啊我的乖儿,这几日你可要小心着方家,就怕他们狗急跳墙......”未尽的话语在江家众人心上留下了灰蒙蒙的阴影。
“阿爹,阿父...”江明明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江大全打断了。
“今日高小子来了,说是他阿爹请我们过去避避暑顺便看看。”
“可是那头有说法了?”
于安追问道。
江大全点点头。
那日从柳发玉家出来,于安就提了这段时间抢插水稻忙,若是能成,自己家可以去村里,不必费时间让他们家赶来镇上。
“看什么?”
江明明适时出声提高存在感。
“你可知今日那壮士就是阿爹前几日跟你说的那一户人家?”
于安笑了笑,暗叹缘分真的很奇妙。
江明明愣住,他确实没想到这么巧。
又想到于安跟他说过的事情是什么,他脸上一热,红晕爬满了白皙的脖颈。
于安见状跟江大全相视一笑。
连着看于安喝完了三天的药,江明明才放心地跟着爹父赶着驴车来到大风山村。
大风山村顾名思义就是背靠着一座名为大风山而建立的村子,西季风调雨顺,一条石板路连接着村子与大风山,承载着几代人的来来往往。
江明明坐在驴车上,心里却惴惴不安。
今天是他相看的日子,若是对方满意,接下来就是议亲跟合八字。
又想起前两次的缘分,但自己都处在一个很糟糕的境地,这让江明明对今天的相看有些发虚。
“明明,不用担心,若是没成,阿爹再给你找。”
于安见自家哥儿心神不宁,出口安慰道。
江明明轻轻地靠过去,摇了摇头,“我还想多陪你们几年。”
“傻孩子,都是要嫁人的,遇着个好的就先把握住。”
于安恨铁不成钢地用手点了点江明明的额头。
江明明抿了抿嘴,没说话。
很快江大全就将车赶到了柳发玉家门口。
今天天气很凉爽,村里人几乎都在田地里,所以没什么人见到这三口之家。
于安敲了敲紧闭的大门,见外面没有挂锁就高声喊:“发玉,发玉哥儿在家吗?”
很快里面传来脚步声,“在呢,谁呀?”
“哎哟,是江夫郎啊!
哈哈哈…”柳发玉发出爽朗的笑声。
“见过玉叔么,”江明明小声的问好。
“好乖哦,快进来吧。”
等江大全将驴车安置好,众人在堂屋落座。
柳发玉招呼着他六岁的小孙儿过来,“你去后头齐猎户家跟陈叔么说一声,就说家里来客了,请他过来玩玩。”
“好!”
虎子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来来来,吃瓜子喝茶。”
柳发玉笑着将瓜子糕点端上桌,招呼众人吃点心。
“明哥儿快满十八了吧,那烈小子今年二十一,相差不大,般配得很。”
说完柳发玉还抬眼去看江明明的反应。
江明明羞红了脸,低头去看茶杯里飘着的茶梗子。
柳烈进门时看到的画面就是江明明低着头,睫毛像振翅的蝴蝶停在眼睑,泛着薄红的耳垂却比阳光更烫,连风都放轻了脚步,怕惊碎他睫毛下藏着的绚烂的光。
柳烈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把眼睛从江明明身上收回来去看地板。
陈环叩了叩门,“没打扰到你们吧?”
柳烈能感觉到好几道眼光“唰”地看过来,他莫名的有些拘谨,但想到来时路上师爹说的那些话,又悄悄地挺了挺胸膛。
这是江明明第三次见柳烈,不同于前两次,这次看的更加真切。
“快来坐,刚刚还在说呢,这是我手帕交于安,这是他夫君江大全,这是他家明哥儿。”
柳发玉站起来为几人介绍,“这是我们村齐猎户的夫郎陈环,这是他徒弟柳烈。”
当众人卸下初见的拘谨,便如串珠般次第打开话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