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很轻。
他盯了我几秒，点了一根烟: 你不傻，但你太信人了。
我没接话。
他抽了一口，声音低下去: 这事我只给你担一次，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但这医院，不止你一个人。
他把资料合上，手指在封面上敲了两下: 可能有人想让你背锅。
他看着我，语气平静，像在讲门诊数据:
现在别声张，别乱说话，也别离开本地。
我抬头，他的目光很深，像看穿了我，又像在给我鼓励。
你先休几天假，别来医院。
我会查清楚的。
到时候，给你一个交代。
我点头，起身离开。
天快黑了，楼道的灯一闪一闪。走到尽头，我停了一下，看着急诊科的方向。那块霓虹牌还亮着。
我突然开始想:
真的是有人害我吗?
那个病人的病历，为何如此完美，真的是一份假病历吗?
6.
休假第一天，我溜回医院。
开机，登系统，翻自己的红处方记录，一页页对门诊病历。
干急诊久了，病历写得糙。抢救、中毒、大出血，能省则省，模板复制是常态。
但林志凯的病历写得太标准。
每一次用药指征都符合规范，诊断完整，外院诊断肿瘤晚期，没有手术。复诊间隔控制得刚刚好。
就像——有人提前算过剂量。
我本来以为这是偶然。
但接下来，我翻到另一个名字。
李远，55 岁，肝癌晚期。
病历几乎照搬林志凯那份。
连疼痛评分 9 分夜间加重***门诊无号这几句话都没改。
我查了住院记录，查不到他在我们院做过肝穿或手术。但他的诊断报告上盖着我们医院的章。
我开始觉得，系统里有人动过手脚。
我把那几份病历导出来，一条条比对时间、开方习惯、表述风格。
那不是我写的。
却是我名下的账号开的。
我拨了电话给信息科，说自己账户好像被盗用过。
对方只花了两分钟就调出记录，的确是我工号开出的。
我开始有点发冷。
这些完美的假病历，有人提前设计好，用我的账号开，用我手写的签名扫进去。
流程完美，漏洞极小。
目的只有一个——把药合法地拿出去。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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