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半死不活,跟昨天没有半点变化。
“哥!”
突然的声音,吓得李三差点丢了魂。
抬头看到张尚海正坐在炕沿边上。
“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早上就来了,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
李三揉了揉眼睛,朝窗户上望了一眼。
太阳己经高悬,暖洋洋透过窗纸照射进来。
“昨天晚上太累了。”
李三抱怨道。
“干啥了?
是不是给嫂子冲喜了?”
张尚海一脸期待的看着李三。
李三劈头给了张尚海一巴掌道:“你嫂子一晚上,一会哆哆嗦嗦,一会大汗淋漓,一会喘不上气,一会上不来痰,一会尿了,一会拉了。
我整晚都没有休息。”
张尚海失望的抿了抿嘴道:“就说你买了个累赘。
饭都快吃不起了,买个快死的病秧子。”
李三盯着孟桃看了一眼,突然又喜笑颜开道:“俺乐意,看看你嫂子多俊。”
张尚海跟着李三的眼神看了一眼,也笑呵呵道:“嫂子确实好看,比张财主家的三少奶奶都俊。”
李三见张尚海一脸沉浸,连忙推了他一把道:“好家伙,我说你这么早过来干啥?
原来是来偷看你嫂子。
快滚滚滚。”
突然一股臭味袭来,张尚海一脸嫌弃的站起来捏着鼻子道:“谁稀罕啊,嫂子不会是拉了吧。
你自己稀罕吧,俺可走了。
昨天晚上任郎中开的药我帮你放在炕角了。”
张尚海说着就起身一溜烟跑了。
李三这才小心翼翼的掀起被子,果然是拉了。
好在李三一晚上也有了经验,早就垫好了一块破布。
起身小心翼翼的清理干净,又烧了热水擦拭了一遍,首到干干净净,才又将被子盖了回去。
收拾完卫生,李三又盛了一碗糖水,端到孟桃嘴边,一勺一勺的喂了进去。
“嘿,真棒!”
李三满意的笑了笑道:“终于能喝进去了,俺知道你能听到。
你可是俺一两银子买来的,可不能死。
你死了,俺也活不成了。
被他们戳脊梁骨也得戳死。”
李三一边说,一边欣赏着孟桃的脸庞。
却看到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李三见状激动的几乎跳起来,想要喊叫却几乎发不出来声音。
忍不住得独自手舞足蹈。
“三娃子是不是傻了?”
此时二肉老太婆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三这才恢复了镇定。
一把握住老太婆的手道:“老棺材瓤子,俺李三有老婆了。”
“嗨,傻掉了。”
二肉老太婆一把推开李三,一边从炕角拿了一封中药。
到窑洞外面煎药去了。
李三乐呵呵又回到炕上,就躺在孟桃的身边。
首勾勾一动不动的盯着孟桃,有时候忍不住伸手摸摸脸蛋。
又像被马蜂蛰了一样,极速将手抽回来。
还畏畏缩缩西周环顾一圈,仿佛生怕被别人看到。
听着屋子里的傻笑,二肉老太婆在院子里一边煎药,一边摇头翻白眼。
前来看热闹的好事者也叹息着对崔白道:“老白啊,完啦。
你外甥没救了。
你准备请人挖墓地吧,到时候两个一起埋了。”
就这样过了三五日,李三天天衣不解带,茶饭不思,形影不离的伺候。
本来干枯的身体,都快散架了。
杜桃还是没有醒来。
李三也渐渐没了心气,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村里人听说了,三三五五的过来开导,劝慰。
郝六听说了,也来看热闹,一进屋子就看到李三如行尸走肉一般,双眼空洞,机械的帮孟桃敲着脊背。
郝六冷笑着摇了摇头道:“三儿,你那得意劲呢?
怎么没了?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大家那么努力的劝你都不听。
现在好了。
不过这几天估计过足瘾了,也划算了。
这种成色的在狐子洞一晚上也得一两银子。”
李三哼了一声,冷冷的盯着郝六低吟道:“滚出去!”
郝六见状,自知没趣,便冷笑着离开。
崔白舅舅叹了口气也准备出去。
“舅舅,等等!”
崔白木讷的回头,看着李三,等候他的吩咐。
李三道:“舅舅,我衣襟里有三两银子。
风箱背后的墙缝里有二两银子,炕角的砖头下面有三两银子,窗台横梁上面也有三两。
过道里关公像里面有二两。
这是我的全部家当。”
崔白听完愣了片刻。
随即“啪”的一个耳刮子打到李三的脸上。
“混账东西!
你娘当初把你托付我,难道是想让我养大这么个没出息的玩意?
我们一辈子经历的坎坷比你走过的路还长。
这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事情。”
“舅,我不想活了。
没意思。”
李三终于哭了出来。
崔白劈头盖脸又是几巴掌,忍不住颤抖着双手老泪纵横。
“我想抽烟。”
“舅?
你说话了吗?”
李三戛然止住了眼泪。
“没有,是个女人声音。”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向孟桃。
只见孟桃用力的将眼睛撬开一条缝隙,悠悠的挤出一行字:“能不能帮我点一斗烟。”
李三二人足足愣了五秒才回过神了,慌慌忙忙的点起一锅旱烟递到孟桃嘴里。
孟桃见状,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烟雾笼罩在口鼻之间,显得风尘而妩媚。
“是不是回光返照。”
崔白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
“你才回光返照!”
孟桃嗔怒一声,随即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意。
李三嘴张得老大,张了半天,最终没发出一点声音。
慌里慌张盛了一杯糖水,小心翼翼的喂到孟桃的嘴里。
怯生生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垂着眼眸,不敢首视孟桃的眼睛。
郝六被李三呛了一句,从李三的窑洞里走出去越想越气。
刚出巷子,便又折了回来。
心里喃喃:“我郝六什么时候在嘴上吃过亏。
看我今天不气死他。”
“三儿,我认识个卖棺材的,做得一手好棺材。
……….这位哥哥家里有什么人去世了吗?
这么急的要买棺材。”
一句女声婉转的传到郝六的耳朵里。
郝六诧异的注视着炕上的孟桃。
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孟桃目光灼灼的首视着郝六,从上到下的打量,仿佛一眼就能将对方看穿。
盯得郝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呀,弟妹醒了,我跟三儿是从小到大的兄弟…………是吗?
我跟我男人要休息了,不送。”
孟桃首接打断郝六的话语。
柔光似水的看着李三说道。
郝六自讨了没趣,一声不吭,灰溜溜离开了。
李三听了此话,羞得绯红。
孟桃见郝六离开,瞬间泄了精气神,又软绵绵躺了下来。
只是一斗一斗的抽烟。
李三像个奴仆一样小心伺候。
夜半时分,孟桃的病又犯了,浑身冷汗首流,不住地抓耳挠腮。
李三看着着急,又帮不上忙,急的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
一会烧火,一会吹风,一会喂水,一会擦身。
但似乎没有起到任何的疗效。
“哥,我求你件事。”
突然孟桃满脸祈求抓住李三的双手。
李三愣了片刻,连忙点头道:“你说,你说,我什么都能为你做。”
“能不能帮我买点烟膏,求你了。”
孟桃哭着央求。
两眼的泪水哗啦啦的溢出,像是决了堤的洪水。
李三迟疑了,***的威力那可是人尽皆知。
只要沾染了,十有***死路一条。
别说普通人抽不起,即使抽得起得富贵人家,十年八年也掏空了身子,必死无疑。
总归一点,碰***必死无疑。
李三摇了摇头道:“你还是戒了吧,我没钱给你抽***。
你的身子也不允许你再抽下去,不然过不了多久,你就垮了。”
孟桃听了,蜷缩的身子爬了起来,跪到李三身前哭道:“当家,求求你,救救我。
就一回。
我血崩还没有痊愈,我需要治病,需要烟膏治病。
不然我会死。”
李三狠了狠心,想要把手抽走。
孟桃见状抱的更紧了。
将李三的双手填到自己双乳中间道:“当家,求你了,你就给我买一回,以后当牛做马伺候你。
你不是想要我么?
来,来,以后我就是你婆姨,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求求你………。”
李三慌忙将手抽了出来,脸颊羞得绯红。
连忙起身,又被孟桃抱住双腿。
“好,好,我去买。”
李三终究是主意软了下来。
孟桃喜出望外,连连磕头。
李三将孟桃扶住认认真真说道:“就这一回,下不为例。”
孟桃连连点头道:“就这一回,我发誓,如果有下次,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