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都去死，都去死吧！
该死该死！”
站在审讯室外的妖警并没有贸然地上前去阻止她，只要她不触犯自残的原则底线，这突如其来的暴躁监妖局的他们都己经司空见惯了。
“老大，你终于来了，马小小现在情绪不稳定，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什么***，现在在审讯室内发狂，镇定剂对她无效。”
秦枭朝何雪要了一副黑色手套，便让所有人在外等着，自己拿着笔和纸便打开了审讯室的房门。
马小小眼珠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血色的红，犹如吞噬一切的上古凶兽，她毫无理智地朝着踏进房门的秦枭尖利地叫着：“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了他！
你去死去死吧！”
她近乎疯狂的嘶喊，忽地腾空而起，带血的双手五指不知何时暴长数倍首冲秦枭袭击而来。
秦枭凝视她片刻，玻璃珠般的眼眸噙着寒潭似的冰冷，抬手微微屈指，指尖透出点点微光，使得周遭的空气一瞬间扭曲。
她的袭击还来不及接近对方一厘米，清冷淡然的声音传入耳际，马小小的嘴忽然张开，一颗白色手指头大小的球体从她口中飞出，悬至半空，随后身体脱力扑通一声双膝重重跪落在地，眼里的血色慢慢淡化，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二级傀术，傀儡师。”
审讯室大门被人打开，何雪第一个冲上前头着急忙慌地查看秦枭是否有伤势，同时她身后的其余人配合默契地将跪在地上还没回神的马小小制服，这才吸取教训将锁灵铐给她牢牢拷上。
“老大，您没事吧。”
何雪见秦枭摆了摆手后，这才继续将案件详情继续告知他，“今晚七点半路人报案在中世纪十字路口斑马线发现了一具男尸顾延，手机出现的通话记录被我们恢复，那个男声说话的内容和一个月前何南市区失踪少女凝言言一致，眼前这个马小小是他女朋友，被我们带回来时身体上没有如何异常，这突然出现的傀术.....一般的傀术是没有潜伏期的，就算有潜伏期，也应该会被我们搜查到才对，而这只是区区二级傀术，是怎么做到避开我们搜查，不被我们查觉的？
能够将傀术修炼到此地步的恐怕只有上百年来以傀术闻名的世代家族，但世代家族没必要和我们为敌，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除非是能够克隆别人能力的傀人......”秦枭没回复她，只是朝门后姗姗来迟准备援助的谢柯嘱咐道：“去彻查西南区的令主公司近期己经和傀人签订契约的名单。”
“是。”
刚跑过来的谢柯不敢有所怠慢，拿起空中的球体便匆忙离去。
十分钟后，审讯室内。
秦枭和何雪落座在马小小的对面，何雪将刚才的事情给她讲述了一遍。
“马小姐，您最近是否遇到过奇怪的人？”
“没.....没有，我就正常上下班回家，然后去医院看我奶奶。”
“没有去你男朋友家里？”
“阿延不同意，在我还没还清债务之前不能够见他。”
何雪在纸上沙沙地写着，接着从本子下面抽出了一张付款记录清单：“那么马小姐解释一下为何在星冉市与傀人签订契约的暗网上下单巨款预约报名呢？
您可知道只有规定符合条件的人才能够报名，其他的报名都属于违法行为吗？”
马小小脸色煞白，整个人心理防线彻底崩盘：“警官我知道，可我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要符合条件的人才能够和傀人契约获得漫长的生命，阿延是妖，我是人，可我....己经36岁了，我想陪他，我就是想陪他到死，我有错吗？
我有错吗？！”
何雪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正想转移话题之际秦枭打断了她。
“马小姐。”
秦枭将自己右手上的衣袖撩至手肘处，马小小清楚地看到了对方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疤痕像是一道又一道交缠在一起的玫瑰花根茎，从他的手腕背面开始蔓延至衣袖之中，刻入骨髓，无法忽视。
难以想象此人的傀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好似要告诉所有人这个人己经有愧人了。
“所谓傀人，只是被玫瑰境域下了诅咒的人类罢了，并不是一个为自己获得长生的工具，签订契约时他们是把自己的命与你共享，若在契约中无法承受他们命中诅咒带来的灼痛，就算把你的心挖出这契约也无法成立，无法符合契约条件，强行定下契约的结局，无非你死，傀人废。”
“那您的傀人......”秦枭将衣袖拉回，不愿回答她太多，再次就着傀人的话题询问她：“看来马小姐对傀人之事有进行过不少的研究，那么你可曾见过现实中的傀人？”
这话不知道哪里***到了马小小，她支支吾吾不太肯说。
沉默片刻，何雪一巴掌拍在桌上，把人吓得一激灵。
“马小姐，您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对我们侦破案件具有颇大的帮助，难道您不想早点找到杀害顾延的凶手吗？”
马小小双手攥紧，内心纠结了一番。
“我.....我见过一次。”
“时间，地点，事件。”
“我5月5号去公司楼下给领导买咖啡时遇到的，他刚好也在买咖啡。”
何雪追问道：“看清楚他的模样了吗？”
“没......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和一个黑色口罩站在我身后和我一起等咖啡，问我是不是一个人，我说是，他说他也是一个人不妨坐下一起聊聊。”
看来有重大线索，何雪拿起笔就要记下：“聊的什么？”
“咖....咖啡。”
“你说啥？
就咖啡？”
“对....就咖啡。”
何雪握着笔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马小小见了连忙继续说道。
“不过他临走时莫名其妙给了我一张纸条，我太好奇了就打开来看了，纸条上写着‘棂鬼’，我看不懂就给扔垃圾桶去了。”
棂鬼是妖界最大型的交易市场，在里面妖，人，傀人之间可以跨越种族保持完全信任的进行各自需要的交易。
这条线索明显让何雪联想到了什么关键案件信息，“老大我马上去调查。”
“不急。”
秦枭首视马小小的双眸道，“没有使用灵能的傀人和普通人类并无二致，你是如何看出他是傀人？”
“他...他当时穿了一件白色的深v低领，我看到了他左胸口上和普通人不一样的疤痕。”
马小小怕他们不信还特意解释一句，“傀人和我们契约时不是要心头血吗所以我才知道的，而且他好像完全不怕被我看见，还毫不在意地挑明自己傀人的身份.......行了，审讯就到此为止，马小姐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马小小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至于她何时被下的傀术，答案显然是在她打开那张纸条时就己经在她身上潜伏了，至于那个傀人为何会傀术，又为什么要选择一个胆小普通的人类女生作为傀术对象这些问题不得而知。
6月6号人妖和平纪念日，倒是挺会挑时间行凶。
秦枭将自己的名片递给马小小，嘱咐道：“后续要是有什么线索可以随时拨打这名片上的电话。”
马小小被警车安全的护送回了自己家中，同时秦枭也在她家附近安排了一些监视的人，以防出现无法预料的变故。
离开审讯室后，秦枭带着何雪一同前往会议室。
“老大，马小小所说的傀人会是他吗？
要是他这件事情可不只是一场简单的谋杀.......”前往会议室的走廊上，何雪紧跟在秦枭的身后，内心的担忧不管怎么样都止不住，可她看着自家老大竟没有一点儿的慌乱，反而还特淡定地告诫自己起来。
“何雪，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管，将你的注意力回归到如今的案子上，顾延的死和凝言言的失踪确是同一只妖所为，但这妖只是一把刀，真正握着刀的是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