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钟楼骨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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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虎的枯叶在靴底碎成齑粉时,秦淮终于摸到钟楼锈蚀的铁门。

门环上缠着半圈发黑的输液管,管壁残留的暗紫色液体正顺着铁纹往下淌,滴在他手背上——与右臂刺青渗出的脓水同色,触之如冰,却带着灼烧般的刺痛。

他抽出靴筒里的短刀,刀刃刮过锁孔的瞬间,听见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像极了父亲书房那座老式座钟的机芯。

三年前西港码头大火后,那座钟就停在了凌晨三点十七分,与父亲手表停摆的时间分秒不差。

“吱呀——”铁门拉开的刹那,福尔马林的腥气裹着股陈旧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走廊两侧的玻璃培养皿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透明液体中漂浮着蜷缩的胚胎,每只培养皿底座都刻着编号,从“01”排到“17”,最后一只的标签上,血渍漫过了“秦”字的最后一笔。

秦淮的指尖刚触到编号“07”的培养皿,整排架子突然震颤起来。

地板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让墙壁上的裂缝扩大几分,裂缝里嵌着的弹壳被震得叮当响——那是十七年前父亲在这里交火时留下的,弹壳上的划痕,与他右臂旧疤里嵌着的半枚完全吻合。

“秦家的种,鼻子倒比警犬还灵。”

铁手的声音裹着机油味从楼梯口滚下来。

男人穿着件沾着血污的黑皮围裙,左臂的合金义肢泛着冷光,指节处的液压管突突跳动,末端的金属爪正夹着只银灰色保温箱,箱壁的显示屏闪烁着“胚胎活性97%”的绿色字样。

他脖颈处的刺青露了半截——过江龙的爪子握着把手术刀,刀尖挑着颗心脏,心脏瓣膜的纹路里,藏着个“秦”字。

“你爹当年就站在这儿,”铁手突然将保温箱砸向秦淮,箱盖崩裂的瞬间,秦淮看清里面的胚胎旁垫着块青玉碎片,与秦爷烟杆顶端的螭龙纹路严丝合缝,“在移植同意书上签字时,笔尖都戳穿了纸。

他说只要能救秦爷,秦家的‘根’埋在这儿也值。”

“根?”

秦淮侧身躲开飞溅的碎玻璃,右臂的刺青突然像被冰锥刺穿,他低头看见龙睛位置的皮肤己经溃烂,露出底下泛白的旧疤,疤深处的半枚弹壳正被毒液蚀出细孔,“你们把胚胎当‘零件库’,跟三年前码头那些被烧焦的尸体一样,都是你们的祭品。”

铁手的机械臂突然弹出三根钢针,针尖滴落的液体在地面蚀出小坑,冒出荧光绿的烟:“K-37的废料能溶弹壳,也能溶你的骨头。

秦爷说了,留你一口气,你的骨髓最合适用来给这些胚胎‘补根’——毕竟,你跟编号‘07’的基因匹配度是100%。”

“编号07?”

秦淮的指尖突然摸到领口的青铜扳指,此刻被体温焐得发烫。

他转身撞向走廊左侧的墙壁,指腹顺着砖缝摸索,在第三块松动的砖后摸到个凹槽——与扳指的纹路完全契合。

“咔嗒”一声,暗格弹开,里面躺着个生锈的铁盒,铺着的蓝布上,半张泛黄的手术记录正对着他。

记录的签名处是父亲的字迹,力透纸背,几乎要戳穿纸页。

手术对象一栏写着“秦三爷”,移植器官类型标注着“心脏”,而供体来源处,画着个朱砂符号——正是处方笺上那三道横线交叉的圆圈,下面用小字注着:“编号07,亲属匹配”。

“当年秦爷的心脏快烂了,”铁手的机械爪突然卡住秦淮后颈,合金指节压着他的动脉,“你爹找到青龙会,说愿意用秦家的胚胎库换秦爷的命。

这些胚胎,本是秦家早年间准备的‘备用零件’,你爹亲手把它们送进了培养皿。”

他突然嗤笑,机械喉管发出齿轮摩擦的杂音,“可惜他后来反悔了,非要炸掉实验室,才落得被乱枪打死的下场。”

刺青的溃烂处突然喷出黑血,秦淮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攥住那半张记录。

记录背面用红笔写着串数字,与青铜扳指内侧的刻痕一对,正好是串七位数——钟楼地下室的密码。

他猛地屈起膝盖,强化关节撞在铁手的义肢接口处,液压管破裂的油雾中,听见对方发出金属扭曲般的嘶吼。

“我爹留了后手。”

秦淮将记录塞进嘴里嚼烂,血腥味混着纸浆味呛进喉咙,“他在每个胚胎里都嵌了自毁基因,只要K-37的浓度超过阈值,就会启动凋亡程序。

你们养的不是‘根’,是会炸的火药桶。”

铁手的机械臂突然爆出火花,秦淮趁机滚进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间。

身后传来保温箱摔碎的闷响,胚胎在地上蜷成血色的团,像极了十七年前父亲西装上那个焦黑的弹孔。

他扶着锈蚀的栏杆往下走,每级台阶都刻着个日期,最新的那级是三天后——刺青药水失效的日子。

地下室的铁门需要指纹解锁。

秦淮将流血的手掌按上去时,门禁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弹出的人脸比对结果刺得他眼睛发疼:“匹配成功——秦氏基因库编号07”。

警报声中,他听见头顶传来首升机的轰鸣,青龙会的标志在晨雾中展开,像片遮天蔽日的乌云。

右臂的疼痛己经蔓延到心脏,秦淮摸出老金给的应急针剂,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他看见地下室深处的冰柜上,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父亲站在手术台前,手里的手术刀映出半张秦爷的脸,而手术台旁的培养皿上,编号“07”正泛着冷光。

距离七十二小时,还剩不到六十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