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川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没有回头看那个粉头发的小矮子。
小矮子不仅没有停步，反倒快步跑到望川身边和他并肩前行。
“教官，你什么时候教我们新东西啊，我们来这里可不是来学理论课的，你看训练场里他们……”夏堇歪着头问。
江望川没理她，只是默默加快脚步，一首离开教学区域，走到食堂前的林荫道上。
但他却在道路尽头看见了一个不想看见的人。
是他原部队的传令官方兴。
望川停下脚步，皱着眉看向方兴。
“哎？
怎么了怎么了？”
夏堇也停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方兴敬了个礼，走到了望川身前。
“好久不见。”
方兴微笑。
“说正事。”
望川越过他走进食堂，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点了一份牛肉面。
“有一项特殊任务需要你，测试一下我们最新的模拟战系统。”
方兴坐在他对面。
“非得是我？”
望川眼神飘来飘去，瞥到了在不远处偷看的夏堇。
“主要是极限状态的稳定性和数据可靠性的测试，你的实战击杀数在全组织排第三，所以是很适合的驾驶员。”
“夜破云和王……他叫什么，王日？
没空吗？”
望川端起牛肉面先喝了一口汤——没什么牛肉味，毕竟没法大规模养牛，这面条也是工厂合成的，味道肯定不怎么样。
“夜破云虽然是排行第一，但是他除了实战行动几乎什么都不参与……至于排行第二的王曰，他也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暂时分身乏术。”
“哦，他叫王曰啊，所以你就来找我？”
望川一边吃面一边说，“我确实很闲，但我不想去，原因你清楚。”
“我知道你从不相信人类能胜利……也不喜欢防卫军高层，但是，就当是尽责任……责任？
我不是旧时代的军人，防卫军也不是旧时代的军队——它是个什么东西你比我清楚的多，你用这个劝我，恐怕没什么效果。”
望川继续吃面。
“那你为什么还要战斗？”
“这与你无关。”
望川抬眼，“等有真正的实战任务需要我再来吧，实话说这里虽然条件不如总部，但是氛围挺轻松的。”
方兴不语，递给他一个纸质文件袋。
“c1级个体，最近徘徊在23边区的新长城外，它的周围聚集了许多d级个体，我们担心它会试图突破长城，总部期待你的出击。”
“好一个两手准备。”
望川放下筷子，“明天我会就位，再见。”
江望川起身离开，跟着他的小尾巴也还是一路跟着，一首到他确实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夏堇，是吧？”
他停下脚，回头看着这个粉毛。
“嗯嗯！
师父你终于要教我新本事了？”
“你……”望川的嘴角抽了抽，“别再跟着我了，我没什么能教你的。”
“我知道，你是看不起我吧？”
夏堇低着头说，“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小屁孩吧？”
望川略微吃惊，随后点了点头。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我也不想装的很老成，我就首说了，战骑驾驶员最重要的指标就是和神经操控系统的契合度，你的测试结果是多少？”
“七十三……”夏堇低声说。
“你学过相关理论吧，这个数字刚过平均值，绝对算不上优秀。”
“我……”夏堇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当你坐在驾驶座上，你的感官被钝化，反应速度也会被巨大的机身拖慢。
如果你还是怀揣什么拯救世界的理想，认为只要自己拼上性命就能战胜一切困难，我劝你早点放弃。”
望川转身背对她。
“我知道……”夏堇声音很低，“可是，我就是想当驾驶员，我想成为能独当一面的王牌啊……”望川叹了口气，接着前进，但察觉到后面的女孩儿依旧跟着，他这么说道：“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明天就和我一起出发，我想你还没见过外面是什么样子吧？”
——————次日，23边区新长城外。
“目标己肃清，战骑申请返航。”
望川松开操纵杆，看着身后的战甲部队蜂拥而上，清理那些残余的d级虫群。
“批准，战骑0013EX，请按照指引返航，稍后二队就会回收其他的部队。”
“是。”
望川动动手指，战骑的推进器全力发动，离开了战场。
战骑的贴地飞行航程不算长，往往在返航时需要先飞到移动整备基地，再由这辆巨大的“基地车”把机甲运回基地。
不过上次由于他扯断了通信线缆，碍于虫族的生物力场干扰，总部没法得知他的具***置，也就没法部署对应的基地车。
他是开着战骑一步步跑回总部的……但即便如此，也没打破他自己创下的连续驾驶时长记录——207小时。
打开驾驶舱门，望川摘下头盔，呼吸着基地车里无数次过滤循环的空气——哪怕技术进步那么多，许多人也会对这空气感到不适，这应当是有一部分心理原因。
“江教官！”
夏堇顺着整备架爬到驾驶舱门口，“这就是你的战骑啊？
好酷的样子！
你有给它起个名字吗？
我听说驾驶员都会给战骑起名字的！”
“我只是驾驶员，它只是武器，”江望川低着头在屏幕上检查机体数据，“而且它也不是我的东西，只是给我使用。”
“教官你一定有很悲惨的童年…………”望川抬眼看了一下夏堇，“我带你来不是让你来逗乐的，你打过模拟战么？”
“那是当然！
能加入你任教的班级，都是未来的ace种子呢！
我的成绩可是12.4！”
“你和我说数字没意义。”
望川抬手按着耳麦，“舰长，准备两件at-14型战甲，我要亲自练一练我的学生。”
夏堇一瞬间呆住了，她的手指颤了颤。
“没问题，顺道测试新型电磁步枪，请前往2号机库。”
“教、教官……我……我们是要在这里面训练还是……”夏堇挠了挠额头，此时她感受到一下震动，是移动整备基地停下了。
“光学侦测完成，附近没有高危目标，望川，可以准备出舱了。”
驾驶舱里舰长的声音相当清楚。
“走吧，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望川把头盔放下，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