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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十里长街依旧保留着年节的热闹,花灯未去,灯笼高挂,长街往来,络绎不绝。

春风楼在京都最为繁华的地段,达官贵人的小厨房,里面的菜品酒水天下一绝。

宁希悦非常钟意春风楼的水晶冬瓜饺,每每来了总要吃上一回,时珏常笑她平日里嘴挑,对水晶冬瓜饺的喜爱倒是独一份。

今日的春风楼热闹非凡,大堂人满为患,时珏带着宁希悦去了三楼雅间。

东家己经轻车熟路,太子和宁姑娘爱吃的菜品他早早派人准备妥当了,等贵人落座,吩咐一声便可上菜。

太子的贴身太监李划支开了东家,亲自为太子和宁希悦倒了茶,便安静退下。

“还有谁来?”

宁希悦喝了口茶问。

时珏立在窗边。

“时闻要过来。”

他回答。

“他来做什么?”

宁希悦嘟着嘴问。

时珏沉默了片刻,目光扫向窗外,川流熙攘的人群,祥和安宁的京都,彼时的空气里弥漫着凌厉的晴朗的气息。

“颐国使臣替他们的太子求娶大魏的公主。”

时珏言简意赅。

宁希悦微微皱眉。

“殿下,五殿下来了。”

李划隔着门禀报,时珏这才转过身,让时闻进来。

时珏是先皇后的嫡子,皇帝与先皇后伉俪情深,因此时珏身份尊贵,但时珏幼年先皇后去世,皇帝悲伤不己,中宫空缺,代理后宫之事的是皇帝的宠妃胡贵妃。

胡贵妃膝下一子一女,三殿下时无鸣,六公主时安苑。

而五殿下时闻生母琳嫔不大受宠,连着时闻也不怎么受皇帝的待见,但他一向同太子交好,也不在乎亲爹待自己如何。

“见过皇兄!”

时闻行了礼,时珏摆摆手让他坐。

“哟!

小希儿也来啦!”

时闻扬起大大的笑脸看着宁希悦。

宁希悦睨了他一眼,没做声。

除了皇帝,宁希悦没向任何宫里人行过礼,这是太子许可她的。

时闻一向也喜欢宁希悦,也不在乎礼不礼的。

时闻的眉眼不如时珏好看,但胜在温和,他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人畜无害。

“既然来了,就上菜吧。”

待人齐落座,时珏吩咐上菜。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东家派店小二排列有序逐次上菜。

“皇兄。

颐国使臣的请求你也应该知晓了吧?”

时闻问到“嗯。”

时珏夹了一筷子水晶冬瓜饺给宁希悦“父皇的意思,是让安南嫁给裴容。”

时闻看着时珏的动作,然后斟酌开口说道。

“裴容是颐国太子么?”

宁希悦原是不关心这档子事,但是,西公主时安南是她在这偌大的京都最好的朋友。

“是的!

听说那位裴太子,风度翩翩,风流倜傥。

只不过…”时闻话道一半,似乎惋惜一般摇了摇头。

“?

只不过什么?”

宁希悦非常之好奇,水晶饺子都不吃了,瞪着眼睛看着时闻。

“哎…只不过是个残废阴郁之人罢了!”

时闻不知真假的叹息。

宁希悦一愣,扭头看着时珏。

“是真的吗殿下?”

她问。

时珏执起酒杯浅呷一口薄酒。

“是真的。

裴容前些年带兵同西疆打了一仗,胜利的代价便是折断左腿。”

时珏开口。

“身体有疾,久而久之,人也就阴郁可怖。

太子之位都摇摇欲坠,颐国的八皇子野心勃勃,裴容此时无有后路,他便是想借着使臣来大魏的机会,求一个大魏的公主为王妃,这是想大魏扶持他一把。”

时闻分析道。

宁希悦眉头紧锁。

“这样的事非安南不可么?”

她问。

“皇室的公主除去安南和安苑,便就是十妹十二妹几个小的了,还是稚子如何得嫁。”

时闻也喝了杯酒。

宁希悦沉默了,时安苑是胡贵妃唯一的女儿,胡贵妃这些年掌管后宫,她的父亲官居太师,兄长镇守边疆,可谓是势力大增,前朝后宫一荣俱荣,有心之人总会营势,三皇子时无鸣水涨船高,竟然和时珏呈现分庭抗礼之争。

做为胡贵妃的女儿,时安苑除了是被万千宠爱养大的娇女,自然也是男人们用来巩固势力的棋子。

“若是时安苑嫁了,那么时无鸣就间接和颐国有亲。

无论裴容结局如何,那都是和时无鸣拴在一起了是吗?”

宁希悦挎着脸问道。

“哎呀!

英雄所见略同,小希儿居然和本殿下想到一块去啦!”

时闻看着宁希悦一本正经的样子便打趣了起来。

宁希悦淡淡看他一眼,懒得理他。

“殿下,颐国如果同时无鸣沆瀣一气,是不是对您很不利?”

宁希悦认真的问。

时珏看着她,突然笑了“无妨,无论是安南亦或是安苑出嫁,都同孤无关。”

时珏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宁希悦有些吃不透他的意思。

“不懂?”

时珏看着她懵懂可爱的模样,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她的额头。

宁希悦一把抓住时珏的手,撒娇的说:“我不懂我不懂!

请殿下赐教!”

惹得时珏时闻失笑。

“裴容本就是变数,颐国的国君历来都是身体康健之人,他如今有疾,日后登基自是希望渺茫。

无论大魏嫁哪个女儿,结局都不会改变。”

时珏道。

“那能不能不要让安南蹚这趟浑水!”

宁希悦抬头,语气有些急切。

“是啊,皇兄,西皇姐同小希儿要好,她在宫中人微言轻的,怪可怜的。

远嫁颐国,日后颐国皇位之夺定是腥风血雨,她…怕是难以苟活。”

时闻也敛起了笑意,语气有些严肃。

“那你觉得,除了安南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时珏笑问。

“你我所能分析的,时无鸣未必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他没有魄力让自己的妹妹远嫁。

时安苑不嫁,只能安南嫁。”

时珏的话冷静又真实。

宁希悦有些难过,闷闷不乐的垂头。

时闻也不知说些什么,也保持沉默。

“一定要安南嫁吗?

非得是她吗?”

宁希悦觉得很难受。

时珏看着她垂头丧气,目光扫向了时闻,两人心中皆有数颐国求亲,这是国家与国家之间联合的大事,何况是对方太子求娶,更是马虎不得。

如若裴容身体康健,那时安苑得上赶着嫁,但偏偏事不如人意,裴容残废,那太子之位不过是徒有其表,无论他如何勤勉爱民,那都是瑜不掩瑕,待到颐国老皇帝驾崩,他最终也会被八皇子裴翊取代。

明眼人都明白,这次求娶不过是裴容的困兽之斗罢了。

时珏的父亲,大魏的德康帝更明白,无关紧要的人和无关紧要的事,于是,这场故事里的女主角正需要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公主。

时安南便是极佳人选。

几人吃完了饭,宁希悦有些兴致寥寥,时珏虽然忙碌,却也顾着小姑娘的心情,抽空陪她上街逛了逛。

她没纠缠太子,只买了一串糖葫芦,便说自己冷的紧。

时珏皱着眉带着她回了东宫。

回到东宫,她二话不说进了清华殿睡觉,心里压抑的厉害。

而时珏和时闻进了书房。

“皇兄,你今日带着小希儿一起,说了这些是不是吓到她了?”

时闻回想宁希悦下午闷闷不乐的情绪,也是有些不放心。

“这样的事确实不该当着她面前说。

但是她也总要明白,这便是皇家公主的责任。”

时珏语气淡淡。

“她和西皇姐交好,早些知道,她也早有心理准备。”

时闻道。

“父皇的意思是先将安南定下来,婚期安排在六月底。”

时珏坐在主位,习惯性的指节轻敲书案。

“是的,呵,父皇考虑的真是周全。”

时闻靠在太师椅上,语气带着两分嘲讽的味道。

“裴容若是康健,未必瞧得起大魏的公主。”

时珏突然开口。

时闻抬头看着他。

“不过是裴翊如今实力大增,他察觉到危机罢了。

不出所料,他同时也是派了使臣去大凉,燕国求亲。”

时珏道。

时闻不可置信。

“当真么?”

“狡兔三窟,形容他正合适。”

时珏冷笑。

明明是这样的境地,时珏也不愿意救一救他可怜的西皇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