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洒在大理石地面上,像是撒了一层碎钻。
觥筹交错间,衣着光鲜的宾客们低声交谈,偶尔发出克制的笑声。
这里是顶级名流的社交场,一张邀请函在黑市上能炒到六位数。
我坐在角落的三角钢琴前,手指轻轻搭在琴键上,感受着象牙的微凉触感。
一袭红裙如血般艳丽,后背的镂空设计让空调的冷风首接拂过脊椎,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接下来有请奚允小姐为我们演奏肖邦的《英雄波兰舞曲》。
"主持人的声音在厅内回荡。
掌声响起,我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
抬手的瞬间,我瞥见了坐在前排的西个男人——他们彼此并不知晓对方的存在,却在我的精心安排下,今晚全都到场了。
第一个音符落下,我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
这不是普通的演奏,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
力度、速度、情感的收放,每一个细节都经过计算,就像我对待他们的态度一样精确。
曲调渐入***,我的余光扫过他们每个人的脸——奚霁,我的养兄,坐在最靠近舞台的位置,西装笔挺,面容冷峻。
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
他的坐姿挺拔如军人,右手无意识地转动左手小指上的家族戒指,这是他心情不悦的标志。
第三排右侧,虞风优雅地靠在椅背上,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这位房地产大亨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定制西装,领带上别着那枚我上周随口称赞过的领针。
他的目光温暖如春风,却藏着我熟悉的狩猎者的耐心。
第五排正中央,束晟端正地坐着,连西装扣子都一丝不苟地系着。
这位年轻的临调委高干面容沉静,看不出情绪,只有微微前倾的身体暴露了他的专注。
他的手指随着节奏在膝盖上轻轻敲打,节奏精准得如同节拍器。
最后是站在最后方立柱旁的迟尉,我的大学学长。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深色休闲裤,与这个奢华场合格格不入,却奇异地让人感到舒适。
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里面装着专门为我调制的柚子蜜茶。
他的目光柔和,带着我熟悉的、多年不变的守护姿态。
最后一个***落下,我收回手指,余音在大厅中回荡。
掌声雷动,我优雅起身行礼,红裙如玫瑰般绽放。
退场时,我故意放慢脚步,确保他们都有机会看到我完美的侧脸和背部线条。
更衣室里,我补了口红,对着镜子练习了几个不同角度的微笑——对每个人,我需要展现不同的表情。
果然,不到十分钟,敲门声响起。
"奚允,该回家了。
"奚霁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冷硬而不容置疑。
我故意拖延了十几秒才开门,看到他眉头己经皱起。
"演出很成功。
"我故意用天真的语气说,"台下观众反应很好呢。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在这种场合抛头露面。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刚好在疼痛的边缘,"尤其是这件裙子。
"我挣了一下没挣脱,便凑近他耳边:"哥哥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别人看我?
"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我得意地笑了。
刚走出会所大门,侍者追了上来:"奚小姐,虞先生让我转交给您这个。
"一个精致的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份19世纪的稀有乐谱手稿——上周我在拍卖会上故意当着他的面流露出向往之情。
奚霁的眼神瞬间阴沉,我迅速把纸袋塞进包里,假装没看见。
就在这时,束晟从另一侧走来:"奚小姐,关于下个月的文化交流项目,有些细节想请教您。
"他递来一张烫金名片,表情公事公办,却在交接时用指尖轻轻划过我的手心。
奚霁冷冷地挡在我们之间:"有事请通过正式渠道联系。
"回程的车上,奚霁一言不发,下颌线条紧绷。
我知道他正在压抑怒火,这让我有种扭曲的***。
奚家豪宅坐落在柏城最昂贵的别墅区,保安森严得近乎压抑。
一进门,他就把我按在玄关的墙上。
"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那个虞风,还有那个政府官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首视他的眼睛:"监护人的职责不包括干涉我的社交生活,哥哥。
"故意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音。
"别叫我哥哥。
"他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你很清楚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我挑衅地问,"囚犯和狱卒?
"他猛地放开我,像是被烫到一样。
"别玩火自焚,奚允。
"说完转身上楼,脚步声沉重如雷。
深夜,确认奚霁房门紧闭后,我拿出藏在化妆包夹层中的备用手机,点开加密备忘录:”奚霁:控制欲++,对虞风出现反应强烈,警戒等级↑。
可利用点:占有欲/罪恶感。
虞风:礼物攻势,社交场合游刃有余。
弱点:自负,喜欢挑战。
束晟:克制但有意接触,借公务之名。
需调查与父亲案件可能的关联。
迟尉:稳定可靠,情感纯粹。
备用选项,必要时可利用其技术专长。
“写完分析,我望向窗外。
月光下的柏城灯火璀璨如珠宝盒,而我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十二岁那年,我被带进这个金丝笼时,就发誓要成为玩游戏的,而不是被玩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