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熄灭的瞬间,耳边响起不属于我的呼吸声。
手机屏幕亮起时,镜子里反射出四张脸。
电梯突然下坠,黑暗中摸到一只冰冷的手。
“别怕,”那个声音贴着我的后颈说,“我们只是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逃出后保安说我身后趴着个长发女人。
维修工却坚持电梯昨晚刚空运来,根本没装镜子。
凌晨一点半,写字楼像一头被抽干了血液的庞大巨兽,在浓稠的夜色里无声地蛰伏着。
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出办公室,走廊里只剩下我空洞的脚步声在光滑冰冷的瓷砖上反复回响。
头顶惨白的应急灯管苟延残喘,发出细微却足以钻进骨髓的电流嗡鸣,仿佛某种垂死昆虫的哀鸣,反衬出这片死寂的深不见底。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味道——像是新铺的廉价地毯混着某种化工清洁剂,再被长久密闭后捂出的、略带酸腐的沉闷气息。
它顽固地钻进鼻腔,黏附在喉咙深处,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不属于活物的冰冷感。
我不由自主地裹紧了单薄的外套,指尖触到布料下的皮肤,一片寒凉。
终于挪到电梯间,四面金属墙壁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三部电梯,只有最靠里的那部显示着“1”字,幽幽的红色数字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像一只充血的眼睛。
我记得它,公司上周才更换的“高端货”,内壁全部换成了锃亮的镜面不锈钢,据说能让狭小的空间“显得”开阔一些。
手指按下向下的按钮,按钮灯微弱地亮起,随即熄灭。
那部停在1楼的电梯没有任何反应,冰冷的金属门沉默地闭合着,倒映出我此刻苍白而疲惫的轮廓,一个被拉长、扭曲、在幽暗中显得模糊不清的影像。
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这面巨大的、沉默的镜子困在中间。
又按了几下,按钮灯闪烁了几下,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虫,电梯门依旧纹丝不动。
另外两部电梯的显示屏一片漆黑,毫无生气。
一种冰冷的烦躁混合着更深的不安,像细小的冰针,顺着脊椎缓慢地往上爬。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视线再次投向那部新电梯。
奇怪,它明明显示停在1楼,为什么毫无响应?
难道坏了?
一